暮春的斜阳在青石板上流淌,元禄咬着刚买的糖酥饼,腮帮子鼓鼓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苏渺倚着朱漆廊柱:“嗯,你现在就可以回了。”
“那你呢?”元禄攥紧油纸包,糖霜簌簌落在月白袖口。
苏渺轻笑:“我又不是无家可归的人,当然是回家了。”
少年的眉眼黯淡下去,却仍强撑着笑意:“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苏渺看着元禄:“有缘自会相见,说不定,明天就见面了呢。”
元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往宁宅走。
而苏渺转身踏入醉仙楼时,牡丹正执壶候在雅间,青瓷盏里的碧螺春腾起袅袅白雾。
“灵主,这戏看得可还尽兴?”牡丹将茶盏推过雕花梨木桌,腕间金镶玉镯轻碰出清响。
苏渺啜了口茶,舌尖泛开微苦的回甘:“比想象中精彩。”
牡丹点点头,将苏渺不知的情报说出:“前几日孙拾遗府摆宴,安国朱衣卫扮作舞姬混入,正巧遇上赵季没钱花,以送的礼中可能有,全数带走,还将舞姬全部当做奸细杀了,不过逃出了两个,一个玲珑,但也没活过第二天。”牡丹抬头看了一眼苏渺,“还有一个就是任辛,也就是今见过的那个任如意。”
苏渺闻言笑道:“倒是有趣,前左使任辛和前副堂主宁远舟,这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牡丹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元禄,出生是个官奴,只有一个姐姐相依为命,自己身子骨也不好,普通医术下能活过二十都是奇迹,姐姐在小的时候离世,从小跟着宁远舟,他靠着一双巧手进了六道堂。”
牡丹说着推过个描金瓷瓶到了苏渺面前,“这是续命的丹药,够服一周,余下的待炼成便送来。”
苏渺点点头,挥手将瓷瓶收入随身空间,感叹道:“不愧是我们家牡丹,我都还没说话,都给我准备好了,真棒!”
第三日,苏渺与牡丹在街上闲逛,看到元禄从一个药铺里出来,在一个巷子口偷听着什么。
牡丹顺着苏渺的视线看过去,突然一笑:“灵主,那我先回去了。”
苏渺点点头,悄然往元禄身后走去,元禄听到了不少内容,准备回去告诉宁远舟,待他转身,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吓得险些惊呼,慌乱中捂住嘴,苍白的指尖都在发抖。回过神来,竟拉着苏渺就往宁宅方向跑。
“偷听可不是好孩子。”苏渺任由他拽着,裙裾扫过墙角的青苔。
“还说我!”元禄急得面红耳赤,“你突然出现,差点坏了大事!我叫元禄,别总拿我当小孩!”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我跟你说,他们好像说的是如意姐,如意姐现在还在我们家,宁头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苏渺淡然道:“放心吧,现在的任如意可没有任何内力,再加上她受了伤,根本不是宁远舟的对手。任如意可是聪明人,不会出手做什么事的。”
说话间己到宁宅门前,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映着落日余晖。元禄这才惊觉,慌忙松开手:“要...要进来用饭吗?”
苏渺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算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看你气色不好,这个东西对你应该有帮助,如今只有这些,其他的等制好了再送给你。天色己晚,我也要回去了,你们马上要离开京城,说不定之后再难相见,保重。”说罢转身离去。
元禄攥着瓷瓶,看着苏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伤心,缓和了一些才走进宁宅。
元禄冲进书房:“头儿,头儿,刚刚我去买路上要用的药材,听到娄青强和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说朱衣卫梧都分部前几日让赵季给端了,娄青强叫那个戴面具的人为越先生,我猜测可能是一个紫衣使。并且在他们的行动中,还其中出现了一个神秘人,说不定就是......”元禄指了指偏院。
宁远舟嗤笑道:“这朱衣卫梧都分部这几年经营的都不错,我在任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如今居然被里应外合,让赵季给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