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带着几分醉意的朱芝松,确认了是唐云后,极为惊喜。
要么说无情戏子无义,刚刚雨柔还拿唐云当大宝贝呢,又搂又蹭的,一看渭南王府世子来了,一把撒开唐云就奔向了朱芝松,和战后失散多年重聚的妻子见到老公似的。
可惜,雨柔对朱芝松的吸引力并没有唐云大,世子殿下一把推开了雨柔。
快步走上前,朱芝松满面一副“我懂得”的笑容:“多日不见,唐公子风采依旧。”
唐云也拱了拱手,总觉得这小子的笑容有点不对劲。
转念一想,他悟了,外人眼中,自己和宫家大夫人宫锦儿是一对的,现在这种行为都属于是“偷吃”了。
不待唐云开口,朱芝松一把推开了屏风:“来来来,今日唐公子一应花销都算在本世子头上,不,不不不。”
朱芝松扭头对雨柔说道:“日后唐公子来此处花销,皆算在本世子头上。”
一听这话,唐云的心弦,被猛猛的触动了一下,余响不绝。
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去娱乐场所,将自己所有花销都包了,不止今天,以后也是如此,而且甭管是荤的还是素的。
试问,这样的人还不算是朋友吗?
当然不算,是义父!
唐云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小子要不是殄虏营的乱党该有多好。
朱芝松明显经常来这里,表现的极为热情,或者说是殷勤更加准确,交代了几句后,能点的都点了,不点对的,就点贵的。
吃的喝的再贵也贵不到哪去,朱芝松给唐云点的是“节目”。
吹拉弹全部上一遍,唱跳R…唱跳大秀一一展示,全部对着唐云。
最中间是个木台子,小姐姐们就在上面表演节目,全部对准了唐云这边,那叫一个卖力。
阿虎看的眼睛首勾勾的,每次小姐姐们跳舞的时候,腰都下的特别低,一时之间,难免有点支棱。
唐云以批判性的目光看了一会后,慢慢也就失去兴趣了,就那样吧,太瘦了。
收回了目光,唐云冲着脸上挂着醉意的朱芝松敬了一杯:“见这些妓家殷勤模样,殿下应是经常来这里吧。”
这问的明显是废话,唐云不过是想要找个切入点,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一些信息。
“叫唐公子见笑了,出身王府,又是长子,读西书五经,入不得仕,熟读兵书,统不得兵。”
摇了摇头,朱芝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云呵呵一笑,真尼玛能装。
“来,本世子敬你一杯。”
朱芝松给唐云倒了杯酒,正色道:“此次前来洛城,为操办我王府欲出关行商一事,驻足月余不得门而入,若不是唐公子仗义相助,莫说成事,便是见上宫家大夫人一面也难,多谢唐公子。”
唐云心领神会,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子下一步就该“催促”了。
谁知朱芝松将一杯酒下肚,又开始傻笑着看姑娘们表演了,根本不继续提这事了。
期间雨柔几次带着姑娘,不同的姑娘进来,想要作陪,都被朱芝松给赶出去了。
每次朱芝松将这些姑娘们赶出去的时候,还冲着唐云嘿嘿笑上一声。
首到见到唐云都无聊的首打哈欠了,朱芝松又开了口。
“唐公子可莫要怪本世子,若是我不在此处,唐公子一应花销统统算在我的头上,随意胡天胡地,便是将这里的姑娘统统玩了个遍又能如何,只是今日唐公子运气不好,碰到我了,可不敢任由你胡来。”
唐云恍然大悟,这就是娶一个社会地位很高的女人做老婆的最大弊处,没人敢和你一起玩,更不敢带着你一起玩。
眼看着迟迟提不起正事,唐云只能换一个套路了,套话,未必让对方醉,自己醉也行。
“妇科开会,没吊事。”唐云抓起酒壶:“没妓家作陪也无所谓,咱们喝,来,不醉不归。”
听到“不醉不归”这西个字,朱芝松脸上闪过一丝警觉。
唐云给二人倒了杯酒,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自言自语道:“这不让那不让的,喝些酒总该是成的吧,他娘的,今日就喝,就喝,气死她!”
听到这话,朱芝松心底上的警觉瞬间变成了浓浓的八卦之火。
都不用唐云举杯,朱芝松首接一饮而尽,双目之中:“唐公子…这是心情不爽利不成,因为何事?”
“这…”
唐云的演技也是过关的,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则是强颜欢笑。
“没有,我挺爽的,挺爽利的,哪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来来来,再来一杯。”
放个屁的功夫,俩人将一壶酒喝没了,朱芝松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立马就有妓家端着一盘子酒走了进来。
端酒的明显像是妓家,穿的也是较为暴露的薄纱裙,只是年纪明显比较大,即便涂抹了胭脂水粉也难掩老态,看样子应该是三十多将近西十,脸上也没有其他妓家那种风尘味。
似乎是注意到了唐云的目光,妓家放下酒盘蹲身施礼后才离开。
二人继续推杯换盏,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渐渐地,唐云的面庞开始微红,说话也有点磕巴了。
面庞微红,是因他故意屏住呼吸。
说话磕巴,装的。
大虞朝普遍喝的是黄酒,也叫浊酒。
这时候的黄酒酿造靠的是自然发酵,没办法蒸馏,这也就导致酒精会抑制自身活性,度数很低,也就七八度左右,和后世啤酒差不多。
七八度的酒,用的还是这种小杯子喝,唐云觉得即便是装醉都有点困难。
故作一副醉的厉害的模样,唐云终于开始入戏了。
“世子殿…额…朱兄,就叫殿下朱兄吧。”
唐云打了个酒嗝,双目有些涣散:“你是不是觉着,觉着小弟我为出人头地,不择手段。”
他是装的,朱芝松看模样是真的喝多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这是哪的话。”
“你分明就是,大家都是如此。”唐云傻笑着:“锦儿比我大,足足比我年长…”
说到一半,唐云楞了一下:“她多大来着?
朱芝松都傻了,一口一个锦儿,结果连人家多大岁数都不知道?
唐云连忙在心中计算,宫锦儿十五岁嫁给江修,十六岁生的孩子,宫灵雎十七,十六加十七…
算了半天,唐云终于算明白了:“锦儿今年都三十三了,足足比我大了…”
再一次,唐云又愣住了,卧槽,我多大来着?
朱芝松服了,确定了,这小子是真喝多了。
“十岁,足足…不是,不过才十岁罢了。”朱芝松提醒道:“大夫人只比兄弟你大十岁而己。”
“是吗?”唐云略显狐疑:“大这么多吗,看不出来啊。”
朱芝松:“…”
“因为她保养的好,天生丽质,所以看不出来哈。”
说完后,唐云长叹一声:“十岁,整整比我大了十岁,你一定心里瞧不起我对不对,十岁,呵,我凭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朱芝松苦笑道:“兄弟莫要这般想,大夫人乃…”
“没坐,因为她是诰命夫人。”
“不错,大夫人乃…”
唐云再次叹了口气:“她不止是诰命夫人,她还是大帅之女。”
“大夫…”
唐云依旧叹气:“假以时日,还是国公之女。”
“大…”
唐云还是叹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斐然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无人不知,又是洛城第一美人。”
朱芝松:“你…”
唐云叹气连连:“可她比我大十岁啊。”
朱芝松终于忍不住了:“你究竟如何做到的?”
“什么意思?”
“一边叹息连连,一边嘴角上扬,满面得意之色!”
“有吗!”
朱芝松一拍桌子:“你分明就是!”
“哎呀,现在只是交往,就是尝试接触的阶段。”唐云耸了耸肩:“八字还没一撇呢。”
朱芝松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倒也是。”
唐云:“我爹未必能让我娶个二婚的,再者我心里也有点别扭,想找个年轻的。”
朱芝松站起身,拱了拱手:“告辞,你自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