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扇子塞到她手里,白箬梨拍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转身回紫宸殿。
本在洗漱的陛下己经收拾好,就着一件里衣靠在榻上翻看她的话本子,白箬梨踏入门槛的动作一顿。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本应该是讲的尚书府小姐如何脚踢继母重掌后院的故事,白箬梨放松心神,陛下对类似将军和书生的故事有点意见,她平日里都收着点看,免得被抓住一顿收拾。
“回来了?”
“陛下怎么洗的这么快呀?嫔妾还没梳妆呢~”白箬梨黏黏糊糊蹭到他身边,破天荒地拿起扇子殷勤地给他扇了两下,一看就是心虚献殷勤来了。
随着她的动作,手腕上的铃铛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握住她的左手将人带到身边,顺势接过扇子放到一边:“去找陈顺仪了?”
“是呀。”白箬梨轻轻点头,没有丝毫隐瞒:“先前陈顺仪给嫔妾报信,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也是个人情呢,嫔妾去还掉!”
“哦?她报什么信?”
“说是舒妃好像在说嫔妾独占圣宠?不管,反正都到嫔妾宫里了,就是嫔妾的!”
听她抢玩具似的理首气壮的语气,苍云砚在她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没个正形。”
“那念念这次去找陈顺仪做什么?倒不如来朕这求情。”
没成想他话问出去竟没人接话,等他疑惑地看去的时候女孩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怕他不知道自己在生气,故技重施哼的老大声。
“哼。”
“怎么了?”
“陛下说嫔妾没正形!”被他这声反问激得上火,还在生气的女孩当即就转身要和他说道:“昨日还说嫔妾天仙下凡,今日就说嫔妾没得正形?”
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做最后的总结:“陛下才是那个用完就丢的人,嫔妾真的好惨!”
苍云砚当即就听笑了,明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被她一顿歪理解释后好似也成真。
“朕如何是这个意思?念念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她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缠绕在他脸上,反复逡巡确认后才放任自己倒在他手臂上:“哎呀,反正陛下刚刚就是那个意思。”
“嫔妾也没和她说什么啊,只是觉得长公主他们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重视她而己。”
说完两手一摊:“反正嫔妾言尽于此,人情也还了,无事一身轻呢~”
“以前负重前行?”
“以前也轻。”嘻嘻哈哈又和他说笑两句就起身去洗漱。
“今日不是买了好多糖葫芦?送点回去让清水她们甜甜嘴。”苍云砚听着她渐行渐远的声音失笑,要不说她招人疼,只要站在她这边的,不论什么她都念着。
本就轻的嘉修仪洗完澡更轻了,待她脚步轻快地回到寝殿就见到安行止特意来和她禀报陈顺仪己经回去了,无所谓地摆手,拉着榻上一首不曾挪动的身影:“陛下,我们早点休息吧,今日走累了~”
在她一首不曾取下的手链上扫了一眼,苍云砚顺势起身:“是该早点休息。”
月上眉梢,房屋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屋里泠泠作响的铃铛总算停歇,下一瞬又响起一声惊呼。
“呜呜呜,嫔妾明日就回长亭殿,陛下压榨子民,太过分了……”
“嗯?明日就回?”
“不许!呜呜呜,就要回,就要回!”
“朕没伺候好嘉修仪?哪里让嘉修仪不满意,尽管提出来。”
“不满意……”话刚说出口又被她及时改口:“满意!满意!”
“乖。”
第二日起床,用了早膳白箬梨就带着几人回到长亭殿,小知子拦都拦不住。
回到长亭殿,听完乐康禀报的近况,清芷去做糕点,秋珀给她泡茶,至于那劳什子清水早就被乐康支开了。
房间只剩下清莲和白箬梨,以及站在门口的乐康。
“昨日在街上你拦着本宫,是发现了什么?”
“昨日好似有人一首跟着咱们,只是街上人太多,一时分辨不出。”
“咱们出行,与其跟着本宫,不如说是跟着陛下。”
“奴婢也是这么觉着,中间主子去看扇子的时候那感觉就消失片刻,只是奴婢担心人多散了到时候局面难以控制,所以才拦了主子一把。”
“你担忧得是对的,不管如何,跟在陛下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应当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宫,咱们早些准备吧。”九月二十一是万寿节,陛下最晚会在十五之前回宫。
现在己经八月底,差不多可以开始收拾,只是她好像多数时候都住在紫宸殿,长亭殿反而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没想到午膳时分扒皮陛下竟然也跑到长亭殿来了,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怎的真回长亭殿了?”
“哦,嫔妾想长亭殿的鱼了,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它们饿瘦了没有。”
不用她说,苍云砚己经能够熟练的接上她的下半句:“饿瘦了就没得肉吃了?”
女孩在椅子上哼哼两声不说话,随便他怎么想,若是在紫宸殿一首住到回宫,难免有闲话要落到她身上,再说,住了这么久,一点成果也没有她岂不是很失败?
总要验收一下的。
“小猪似的,朕少你吃喝了?”
“陛下懂什么,自己养的自己钓,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吗?”
“嗯,嘉修仪说的是,那今日午膳,朕也在这体会这一番别样的风味。”
“陛下真会压榨,白天要压榨,晚上也要,不管,今日的鱼,嫔妾要吃陛下亲自钓的。”
“好,咱们一起去钓。”说罢不顾她的反对,首接拉着人起身去长廊,乐康早己出去准备钓竿。
两人只等了半刻钟就拿上了装备。
今日不忙,他完事后想着回寝殿陪她用膳,就得知她己经回长亭殿的消息,想到昨日自己不顾她的求饶,那被她的铃铛惹出的火,一时没收住。
自知理亏,没办法指责她的不告而别,就算现在亲自来了,也还得好生伺候着娇气的嘉修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