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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计时器跳动到最后五分钟，比分牌上的数字如心跳般胶着——67平。张昊的护膝传感器持续发出低频震动，警示他膝关节积液己达危险值，但他死死盯着林羽手中的篮球，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来啊！再来！”
林羽运球的节奏突然加快，护具的战术共享芯片将队友的跑位实时投射在视网膜投影上。当他准备执行“燎原”战术的最后一环时，张昊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两人的肩膀重重相撞。篮球脱手飞向空中，金属护具的撞击声在球馆回荡，惊得场边替补队员集体起身。
“我的！”张昊和林羽同时跃起争夺篮板。半空中，张昊瞥见少年护具边缘露出的肌效贴——那是和自己膝盖上一模一样的款式。这个瞬间的分神让他落地时重心偏移，整个人重重砸在地板上，膝盖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眼前发黑。
林羽也被冲击力带倒，后脑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护具的防冲撞系统瞬间启动，释放出缓冲气囊护住他的脊椎。但他顾不上查看伤势，挣扎着爬起来冲向弹向边线的篮球。张昊几乎在同一时间撑起身体，两人再次同时伸手抓住球。
“松手！”张昊的手指因用力过度发白，额前的碎发滴着汗水砸在林羽手背上。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护具下紧绷的肌肉。“有本事就凭力气抢！”
林羽突然笑了，染着血丝的眼睛闪着光：“好啊！”他猛地发力后撤，利用张昊左腿旧伤的弱点使力。但张昊竟强行扭转身体，用肩膀顶住林羽的胸口。两人在地板上拖行半米，球鞋与塑胶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嘀——”裁判的哨声尖锐响起，示意双方争球。但两人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汗水混着血水从嘴角滴落，在篮球表面晕开暗红的痕迹。场边周教练的怒吼声、队友的劝诫声，都被他们粗重的喘息声淹没。
“够了！”林羽突然松手。张昊因惯性向后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他怒目圆睁：“怂了？”却见林羽弯腰撑着膝盖，护具的疲劳监测系统红光频闪：“我要的不是这种输赢。”少年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某种让人心悸的真诚，“起来，我们再来一次真正的对抗。”
张昊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对手眼中看到和自己相似的火焰——不是仇恨，不是胜负欲，而是对篮球最纯粹的渴望。他的膝盖还在剧痛，护具的警报声像催命符，但此刻，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再来！”
当裁判重新抛起篮球，两人几乎同时起跳。这次，张昊没有用身体强行压制，而是选择用技巧争夺球权。林羽也放弃了依赖护具辅助，仅凭肌肉记忆和本能反应。篮球在空中划出弧线，最终被林羽指尖点向队友方向。
“好球！”场边响起喝彩。张昊落地时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林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体温的手掌悬在他眼前：“这才是我想要的对抗。”
张昊盯着那只手，想起赌约时的针锋相对，想起战术室里的唇枪舌剑，想起刚刚在地板上殊死搏斗的瞬间。他伸手握住林羽的手，被拉起来时，听到少年压低声音说：“你的膝盖，该治治了。”
比赛继续进行，但空气中的火药味己经悄然改变。当林羽突破时，张昊的防守依然凶悍，却不再带着恶意；当张昊进攻时，林羽的阻拦依旧强硬，却多了份惺惺相惜。终场哨响时，比分定格在78:76，林羽所在队伍获胜。
更衣室里，张昊默默取出诊断书，却被林羽按住手腕：“收起来吧。”少年递来父亲新研制的护膝，上面绣着小小的向日葵：“这个能帮你分担60%的关节压力。”
张昊看着护膝，喉咙发紧：“谢了...但别以为这样就赢了我。”他别过脸去，偷偷将止痛药瓶塞进抽屉最深处。而在门外，周教练合上写满批注的训练本，封面上的向日葵图案旁，新添了一行字：“真正的对手，终将成为彼此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