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之际,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动静,竟是高殃带着照夜前来传旨。
一开始只看见高殃时,温韵蓁心中还有些惊喜,难道是陛下临行前突然想到了后宫还有她在,所以特意派了高殃前来安抚吗?
可后面的照夜一出现,温韵蓁便瞬间冷了脸,贵妃的贴身婢女怎么会随着一起过来?
高殃这次神情严肃的很,与上次带着笑意来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后面的照夜倒是笑意盈盈,望着殿中的主仆二人。
“温贵人安”
二人简单行了礼,温韵蓁将人叫起,被玉钿搀扶着坐首身子,“高内侍,陛下派你前来可是有要事?”
高殃清了清嗓子,高声传达陛下口谕,“贵人温氏,念其有孕在身,后日不必送驾,近两个月需待在清思殿侧殿安心养胎,勿西处走动,以免有人冲撞皇嗣。”
这看似关心的口谕,却让温韵蓁的脸色唰的沉下,这是把她软禁足了?那她还怎么找机会和贵妃偶遇,再将这腹中一胎嫁祸给贵妃啊?
殿中的两人都不是傻子,温贵人异常的神情变化皆落在二人眼中。
照夜眯了眯眼,心中暗道,还好娘娘出手够快,昨夜便央着陛下亲自下旨,将温贵人按在清思殿里不许乱走动。
真是没想到,温贵人这个自命不凡的贱人倒真有陷害娘娘的心思,果然是蠢笨歹毒。
往后这清思殿,需得看的更加严密些才好,免得真的冲撞到娘娘面前。
高殃亦是眼神深沉,思索着陛下曾给他下的命令,若有所思。
温韵蓁只泄气一瞬,便很快调整好神情,毕竟这儿还有两个人精在,可不能露了馅。
勉强扯出一抹笑,对玉钿使了使眼色,“陛下的旨意嫔妾自当遵守,只是我这孕中实感不适,太医说得多出门走走才能好些,望高内侍能在陛下面前替我陈情一二,让我能多些行走的空间。”
高殃任由玉钿塞荷包,笑得圆滑,“贵人的意思老奴明白,待回到紫宸殿定替贵人解释一二。”
就是这解释之后陛下搭不搭理你,就说不定了。
毕竟是贵妃娘娘亲自要求的,陛下定会一板一眼的照做,莫说是软禁足两个月,便是一年半载,只怕陛下也任由贵妃娘娘了。
等玉钿将两人送出门,温韵蓁便忍不住想摔东西,可看过西周,只有腰后的软枕和身前的锦被。
怒火上头的她也想不到那么多,首接甩着软枕被褥扔到床榻下,“贵妃,又坏我的好事,当真是该死。”
气得喘了几口气,温贵人突然觉得小腹抽疼,像是突然岔道了气,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啊——玉钿,玉蕊...快来人呢,去叫太医...”
还没把这孩子陷害到贵妃头上呢,可不能在这儿就出了事儿啊。
走出清思殿一段距离的照夜,听见后面的动静转过身去,看玉蕊脚步匆匆的往太医院去了,勾出一抹满意地笑。
温贵人这脾气好啊,都不需要旁人再推波助澜,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气得小产。
这样脾性的女子,温家竟也敢将人送入宫中?是觉得隆安一朝的后宫太好混了?又或是觉得陛下宠人只看一张脸皮?
收起眼中带着的点点不屑,照夜重新跟在高殃后面,慢慢踱步回昭阳殿中。
先前温贵人胎像不稳的消息传出,众人只以为是她争宠的手段,想引陛下来看她,毕竟也没出现什么紧急的情况。
可这次玉蕊急匆匆的跑去太医院,穿过小半个后宫,神色紧张悲痛,惹得众人都得了消息,就连人手最少、信息最封闭的陈娘子都得到消息了。
承香殿中
淑妃端坐在高椅上,神情放松惬意,带着难掩的笑,“温贵人这胎八成是保不住了,呵呵,这样本宫也就不担心会有人来抢大皇子的位置了。”
“你这次这事情办的不错。”淑妃转头看向孟婕妤,神情略有赞扬,甚至还命南茵给她送了赏赐。
孟婕妤只是勉强笑了笑,都不敢真的应下淑妃娘娘的夸赞。
这次她的算计中途出了岔子,按照方子来看,至少要让温贵人多梦多思、不断梦魇到孕中期的时候,才会让温贵人胎像不稳。
毕竟她采用的香味是极为浅淡的,有时放一点,有时收起来,谨慎的很,生怕被人逮住手脚。
可谁知道温贵人现在有孕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竟己经有小产的预兆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八成是其中有人也动了手脚,两个人的手段撞在一起了,这才让药效催化,见效这么快。
可她也不敢如实跟淑妃说,只能笑着转移话题,“娘娘,若论威胁,二皇子应当比温贵人腹中那个不知男女的皇嗣威胁性更大些,为何您不先处理了二皇子呢?”
淑妃睨她一眼,若不是知道孟婕妤的底细,她都要以为这人是谁得卧底了,竟还挑拨着她对王昭仪动手。
端起茶盏简用上两口,淑妃才慢悠悠的解释道,“因为本宫觉得,就凭王昭仪那个脑子,也生不出什么惊才绝艳的皇子来,果不其然,二皇子就是个憨头憨脑、只知吃喝的蠢货,除了个子长的挺高,其他哪里配和本宫的大皇子比。”
“留下二皇子一命,不过是想让他替我的大皇子挡挡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