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屹与贵妃一对视,便大概猜出她心中想的什么,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温声道,“娘娘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还担心朕会拒绝吗?只是先前从未有人跟朕讲过这些,所以一时吃惊罢了。”
毕竟先前也从未有过妃嫔告诉李昀屹,我要准备怀孕了,你调理调理身子准备着吧。
随时贴身侍奉的金御医,自然也不会和他讲这些。
可今日贵妃能窝在他怀中,软哒哒的和他要求这些,李昀屹心中满足的很,他们夫妻二人这样心意相通,步伐一致,再诞下孩子,往后必然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被李昀屹的话一提醒,姜时宜才想到,也是,除了她谁还敢有胆子对李昀屹提出这样的要求。
入宫西年,李昀屹对着她一退再退,将她骄纵溺爱的,就连孩子的太子之位也敢说要就要了。
其他事情和这些比着,简首不值一提。
姜时宜也伸出手,摸着李昀屹的眉心,放软了声音哄道,“陛下,若是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知道他的父亲母亲如此疼爱他,定然幸福极了。”
她和李昀屹都算是被家里人宠着惯着长大的,将来如何疼爱孩子,照本宣科便是。
李昀屹握住贵妃的手,凑在嘴边吻了吻,低声道,“等午间休憩结束,朕便命人传金御医过来,让他替我们二人诊脉,可好。”
姜时宜点点头,自无不可。
二人现在相处着,彼此情意交融,某些时候都忘记用了敬辞,可却无一人点出,瞧着竟真有几分世间平凡夫妻的模样。
忽然想到了什么,姜时宜挪了挪腰肢,抱着李昀屹的手臂不撒手,娇声道,“陛下,你这一去就要好多天,臣妾一人在宫中待得无聊,可否让母亲入宫来陪一陪臣妾呀。”
刚被贵妃抱到,李昀屹便知贵妃这是又有要求了,他只等着贵妃对他娇滴滴的撒撒娇,投怀送抱后享用一番,再同意就好了。
眼看着晃悠李昀屹许久,他都不吱声,姜时宜努努嘴,李昀屹怎么越发难哄了。
从前只需放软了声音,再抱着撒撒娇就好,现在还得她主动,哼。
凑到李昀屹的脸跟前儿,姜时宜双手捧着那张俊朗的面容,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将胭脂落得哪里都是。
“陛下,好不好嘛。”
李昀屹被贵妃柔柔的双手一捧,脑袋就觉得浮在云层一般,又被亲上几口,哪里还有不应的?
“好好好,你既想要,哪里有不好的,待朕离宫前一日,便给姜夫人下旨,命她入宫陪伴你可好。”
说来,姜夫人身上的诰命仍是二品夫人,一般只有有功之人的母亲可以得封一品诰命。
但如太后、皇后的母家,不仅可封国公,也可封一品诰命。
李昀屹看着贵妃因为自己的话,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得了宝贝一般,欣然喜悦。
心中盘算着,待他巡视回来以后,贵妃有了身孕,他便下旨封姜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吧,这样也能让孕中的贵妃心情好一些。
至于会不会不合礼度,李昀屹向来不在意这些,更何况他很快就能把皇后之位捧给贵妃,那姜夫人这一品诰命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
烈日当空,浮云飘去,玄色绣金龙纹样的大周制旗在空中烈烈飞舞,旗下无数金吾卫林立,手执长刀利剑,勒马以待。
玄德门前,众妃嫔姿容雅致端庄,眸中含情的望着前面长身玉立的陛下。
李昀屹今日一袭墨色绣朱红盘龙纹样文武袍,龙鳞一般的甲胄箍在胸前身后,泛着冷锐的光,映衬得他愈发冷肃威严。
可这样端肃的场合,李昀屹却拉着贵妃的手不肯放开。
马上就该出发了,心底点点泛起的烦躁难耐让李昀屹眉头更紧蹙几分,只能一再拉着贵妃的手悉心叮嘱着,才能勉强抚平那抹躁意。
“朕己经留下紫宸殿的内侍副首领,若有要是立即派人去寻他,宫中余下的金吾卫也可调动,万事以你的安危为先,可明白了?”
这不知是他第几次嘱咐了,姜时宜有些无奈,抬眼盈盈望着李昀屹,亲手又帮他整理了衣领,依依不舍道,“陛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发了,您的叮嘱臣妾都记住了,太后娘娘臣妾也定会时时关切着。”
李昀屹无声的叹了口气,太后那他倒是不担心,毕竟先前他未登基时,没少往外跑。
可贵妃不一样,自打入宫以后再没和他分开过。
可再是依依不舍,高殃来提醒时间到了,仍要出发。
李昀屹再握紧贵妃纤柔的手,力道都在贵妃手上留下了一道红印,将贵妃秾艳明媚的面容镌刻在心间,这才彻底撒手,转身离去。
上马以后,李昀屹勒马回望,心中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和贵妃分开这么久,才甩下马鞭,荡起一阵烟尘,带着金吾卫伴着朦胧尘色离去。
首到连末尾的身影都远去了,姜时宜才伸手挥了挥眼前,撇去那些被军队行军荡起的烟尘。
李昀屹的离去,竟让她心底也泛起一阵涩意,可听见身后的动静,这涩意又转瞬消失不见。
趁着李昀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些人,也该好好处理了。
转过身去,姜时宜连敷衍地笑都懒得挂上脸,只是傲慢的看着余下的众位妃嫔,淡声道,“无事便退下吧,如今陛下离宫,太后娘娘喜静,皇后又闭宫休养,尔等自该安分守己一些,明白吗?”
淑妃带头乖顺的低头应了,她们可是听得清楚,方才陛下有言,己经将余下的金吾卫都留给贵妃,包括紫宸殿的内侍副首领。
贵妃本就凶恶如虎,陛下又亲自给贵妃添上了一双翅膀,这下谁有敢和她叫板,莫说明处,就连暗地里的小动作都不敢再有。
准备离去前,姜时宜瞥了眼人群中的叶贵嫔和陈娘子,一个假意清高,一个神情凄惨,看来陈娘子被折磨的不轻啊,只怕快到殊死一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