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青铜巨剑斩落的轨迹上，空间如琉璃般层层碎裂。
门缝后的银色眼眸剧烈收缩，瞳孔中倒映出的不是剑刃，而是九道交错的血色锁链——每道锁链都连接着一具冰棺，此刻正从虚空深处拖拽出某种庞然大物。
"你竟敢......"
门内的存在首次发出声音，却在中途扭曲成非人的尖啸。巨剑劈在门缝的刹那，七具冰棺同时炸裂，七道剑光如天河倾泻，顺着剑刃斩击的轨迹轰入青铜门内。
楚星河的双臂在反震力下寸寸碎裂，但伤口处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青铜色的液态星光。这些星光如有生命般缠绕剑柄，将他的手与剑牢牢焊死在一起。
"这一剑......"楚星河的声音变得苍老而嘶哑，"我等了三千七百年......"
青铜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面上九道裂痕全部亮起，其中八道己经修复的裂痕重新崩开，喷涌出粘稠的星髓。这些星髓在空中凝聚成八个模糊的人形，有暮成雪、有白衣人、有剑尊......还有五个从未见过的身影。
八个人形同时伸手按在楚星河背上："九世轮回......"
"剑心不灭......"
"只为今日......"
最后一道未修复的裂痕中，缓缓探出一只覆满青铜鳞片的巨爪。爪尖与剑刃相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整片星砂荒漠掀上高空。
楚星河的双腿开始崩解，但他仍在向前推进。剑刃一点一点切入巨爪，青铜色的血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地便化作跳动的星焰。
"没用的......"门内的存在冷笑，"只要还剩一道裂痕......"
话音未落，第九具冰棺突然从虚空坠落，重重砸在青铜巨门顶端。棺椁碎裂，里面飞出的不是剑，而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表面刻着"九霄"二字！
心脏精准落在最后一道裂痕上。门内的惨叫瞬间拔高到不可思议的音调，巨爪痉挛着缩回。楚星河抓住机会，用尽最后力气将青铜巨剑完全刺入裂缝！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云霄。青铜巨门从中央裂成两半，露出后面那个被九道锁链贯穿的庞然大物——那是个由星砂凝聚的人形，胸口插着九柄样式各异的古剑，每柄剑上都连着一条锁链，锁链另一端消失在虚空深处。
最惊人的是，这个存在的面容......与楚星河一模一样！
"看到了吗......"星砂巨人发出疲惫的笑声，"这就是......我们的......"
话未说完，九柄古剑同时亮起。锁链绷首，将巨人硬生生扯回门内黑暗。青铜巨门的碎片开始自我修复，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楚星河瘫倒在地，身体己经支离破碎。八个人形围拢过来，每个人的面容都在逐渐清晰——他们全是"楚星河"，只是年龄、气质各不相同。
"值得吗？"暮成雪模样的那个轻声问道，"三千七百次轮回......就为这一剑？"
楚星河看向正在愈合的青铜门，嘴角扯出个惨笑："至少......下一世......"
他的身体彻底崩解，化作青铜色的星砂随风飘散。八个人形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入即将闭合的门缝。
最后一刻，第九个人形从虚空中走出——正是最初那个将心脏按进门缝的白衣剑修。他拾起地上的青铜巨剑，轻轻抚过剑身上"九霄"二字。
"该醒了......"
剑刃刺入大地。整个世界如镜面般破碎......
......
楚星河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站在剑冢祭台上。青冥剑完好无损地插在身前，青铜巨门静静矗立在不远处，门上的九道裂痕完好如初。
祭台边缘，莫天机的骷髅依然保持着递出玉珏的姿势。
"这是......"楚星河摸向胸口，那里跳动着真实的心脏，"幻境？轮回？还是......"
青冥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九颗星辰刻印，其中三颗正散发着微光。
远处的青铜巨门轻轻震颤，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