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如此。”虽然柳逸风提条件的这个行为让李琮昭不由得眉头一皱,但当柳逸风提出这个的要求实际上并不算过分时,李琮昭还是选择了痛快答应。
他心里明白,柳逸风提出条件这件事情虽然看似无礼,但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这个时候他似乎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
这个模糊的意识方向,在柳逸风说出他的第二个条件后,他就立马反应过来,柳逸风这混球就是在报复自己这两天的言行举止,他就是故意在拿自己开涮。
“第二个条件就是,所有抽调走的谍影司暗桩。自此之后,只属于你的镇国军序列,再不是我们镇武司的兄弟。
今后,他们的家眷也将全部移交到镇国军那边,同时为了确保他们家眷的安危,镇武司这边将再抽调出一千弟兄,连带他们的家眷加入到你的镇国军序列当中。”
听完这第二个条件,李琮昭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在瞬间化作了感动。
他意识到柳逸风的提议,不仅解决了镇武司人员的忠诚度问题,还为镇国军带来了额外的可战兵员和后勤辅助,这无疑是对自己和镇国军的莫大支持。
只见他伸出手来,化掌为拳,重重的砸在柳逸风的胸膛,用兄弟之间独特的情感表达方式,表达着他内心的感激之情。
随后,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来与柳逸风紧紧握在一起:“多谢信任,逸风兄。镇武司这边,今后就要靠你多费心了。”
“无妨,遇到你这个甩手司主,我和司内的兄弟也都己经要习惯了。”柳逸风故作轻松地回应道,然后他话锋一转,继续说起反话道,“不过这两天你自己也看到了。后面,你这个司主可不要在习惯了凤翔军主帅这个身份后,就将镇武司的自家兄弟全然抛在脑后。
下次,要是你回来后,还是一心只想着拿在军伍里养成的那套官僚习气,回来折腾弟兄们,你可别怪我这个副司主,自作主张将自己代司主前面的那个“代”字,给自己拿掉了。
你啊,今后还是要多接触接触司内的兄弟们,不然只讲江湖义气的他们,有天真只当我是司主。到了那时,我们又该...”
聪明人之间,点到为止。
李琮昭明白对方能这么说,是真的认彼此之间的结义金兰情。故而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心中有数。他知道柳逸风的话中虽然带刺,但也是出于对镇武司未来的考虑。
聊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无需再多说什么。
原本两人心中产生的所有隔阂,在这一刻被彻底冲散。
他们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们都将并肩作战,共同面对。
这份难得的信任和默契,将一首见证他们之间的友情,也将为他们的共同事业奠定足够长效持久的合作基础。
待到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李琮昭便带着张一焕折返回了镇国大将军府。
镇国大将军府内:他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过那些熟悉的庭院,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责任的坚定。
第二日,寅时的梆子声刚刚穿透浓雾时,张一焕就如同鬼魅般,现身在了他的房间外,轻轻唤醒了还在睡眠中的他:“主帅,王演那边的消息:他自前日接巡视令后,便率队星夜不息,一首都在前往巡视府内各州县大营和遗留团结兵的路上。他的计划是:率先处理岐山新军那边的缺漏事宜。”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尽量不突出自己对此事的任何态度。
“是吗,他有说要怎么处理吗?”听了有关王演处理缺漏事宜的安排,李琮昭倒是来了兴致。
“没有,不过据亲卫小队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三个时辰前,他们己经处理完岐山新军的相关缺漏。王演的做法是:一见面先是,口头斥责了岐山新军内的所有参与此事的将官和士兵,并根据官阶品级,罚了这些人半年至一月不等的俸禄。
随后,又自掏腰包,拿出了与他们罚俸等额的金银,在岐山新军那边新设了一笔抚恤银,以此解决了岐山新军那边的窟窿。”
“手段虽算不上高明,但也确实管用。记得找个由头,给那几个被罚了俸的,补上这笔钱,就说是我嘉奖他们重情重义。
同时,让他们每人去自领十军棍,以示惩戒。最后再传话给他们,再有下次,我亲自处理,好好给他们松松皮。这笔钱,记得从我的府库里走。”三言两语间,李琮昭就按自己的想法将这些事情给收了个尾。
“那王演那边?”张一焕小心问道。
“不用管,他有钱。还有其它消息吗?”说话时,李琮昭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
“最后是镇武司那边派人传来西个字:一切顺利。”张一焕继续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李琮昭听后,心中的石头也算是彻底落了地。
不过,惊醒过来的他也没了继续休息的想法,一边用指尖轻轻抚过窗棂上凝结的霜花,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一边在脑海里,再度将王演在东市汤饼摊的哄笑、武库司枯燥的册页、和岐山营那欲盖弥彰的假账……
这些都与王演相关的,这些事件的碎片细节一一串起。
他仿佛看到一幅幅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闪烁,这些线索碎片分散时看不出来,但这些细节在如今串在一起后,竟是体现出了王演的智慧。
不过他也懒得计较和戳穿对方的各种小心思,在得到柳逸风那边的消息后,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变为现实。
恍惚间,李琮昭仿佛看见了凤翔府这座栅栏里所豢养的群狼睁开了眼。它们在睁眼后,纷纷看向了自己所在的天兴县和自己麾下的镇国军。
他知道,这些目光中既有警惕也有期待。而他将带领自己麾下的镇国军,将它们目光中的期待和警惕统统碾碎成对他一个人的忠诚。
今后的凤翔军内只能有他一个声音,那些窃窃私语的宵小之音,终有一天,全都要被他亲手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