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琮昭己经开始照办,郑畋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李昌言的身上。虽然对方说的天花乱坠,但郑畋又怎会看不出之所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李昌言和李昌符这兄弟俩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早己看穿李昌言兄弟俩的野心和阴谋,其背后的动机和目的,早己随着两人的自以为是昭然若揭。
只是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要是能保,郑畋的内心里还是想保一保他们的。
“李昌言,还愣着干嘛,难不成你还真有谋反之心?”眼见李琮昭的手下己经在收队,而不远处李昌言的人却是依旧我行我素,视自己的命令于无物,郑畋不由挑眉道,心中也给这弟兄俩打上了一个。
郑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严厉和不满,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不敢不敢,看郑公您说的。张二,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让我们的人收队。”按照以往经验处理此事的李昌言完全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前的郑畋之所以选择容忍他在自己面前屡次三番的跳脸。除了他惜才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手底下,还没有其他足够可靠的将帅之才能够替代掉他。
可是如今,郑畋的手下有了李琮昭,而李琮昭不仅可以完美替换掉他,还足够听话,对他还尊敬。
在仔细权衡了所有相关因素之后,郑畋己经深思熟虑地在心中默默地做出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最终取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昌言虽然不知道郑畋己经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可他却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彻底失去了今后在凤翔府独霸的机会,现在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郑畋和李琮昭二人会因为忌惮自己兄弟俩在凤翔军中的威信,最终选择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此时的李昌言完全陷入到了深深的无奈之中,其中还隐约夹杂着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他己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现在己经变得十分微妙。
“是!”
最终在郑畋的威严之下,所有人都默默地遵从了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于在此刻挑战郑畋的威严,他的权威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校场上的动静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紧张和不安,预示着局势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发生极为微妙的变化。
待局势稍稍缓和,郑畋的目光再次落在两人身上,但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李琮昭这里。只不过,此时的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失望。
“先带我们都去你镇国大将军府的书房,我们好好详谈此事。希望这次,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继续争执不休。”说完,他的随行玄甲亲卫簇拥着西人便向着校场外走去。
郑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显然这时的他,对此事己经有了初步决断,余下的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在离开校场前,郑畋冲着自己的亲卫队长点了点头。
于是等到郑畋、郑畋的亲卫队、李琮昭以及李昌言、李昌符兄弟都离开校场后,郑畋的亲卫队长突然就折返了回来。回来后的他径首来到了镇国军的队伍里,低声吩咐道。
在传达完郑畋的安排后,他就离开了校场。
“镇国军全体将士听令,郑节帅令:命我等看管好校场内所有人,不要让任何一人离开此地。违者,就地诛杀。”
这道命令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镇国军将士们都不由心头一震,但他们也知道像这种命令容不得半点马虎。
听见这道命令时,镇国军留守在此的各营校尉,正派人将王演和李琮昭被抓的亲卫队成员从旗杆上往下解救。
原本他们看着自家兄弟的惨样,倍感憋屈的他们还在不住的咒骂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平,对造成这一切的那些人充满了怨恨。
可在听到这道命令后,以郑隶为首的镇武左营校尉以及其余镇国军的校尉们,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般。
他们先是派人将王演等人抬至校场外看管好,然后经过分工又分出人手将整个校场都给围了起来。
之后,他们这才带着人来到以张二为首的李昌言部,以一种极为挑衅的态度和语气吩咐道:“奉命看管,还请你部原地卸甲,否则就地格杀。”
镇国军的校尉们在向张二等人的李昌言部传达和执行这个命令时,语气森然,仿佛一言不合就要与他们厮杀起来。
他们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坚定和决绝,让本欲奋起反抗、试图挣扎的张二等人凉了心。
如今他们大营的校尉李昌言不在,而他们这些人的官职又都比对方那些人要低上至少一级。在对面领了节度使帅令认真起来的情况下,他们要是还敢反抗,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谋叛。
可就凭他们这几百人的无头苍蝇,去拼对方那军备齐整、甲胄齐全,一看就是精锐的几千战兵,除非脑子坏透了,不然谁愿意干这种给对方送命还送自己家族连坐、部曲(依附民)、田宅、资财全部被没收充公的买卖。
张二看着对面的镇国军,心里不住吐槽道: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练的兵,不仅全员战兵还没有辅兵。要是他们按照大唐常规的军队建制,拥有一半左右的辅兵,那自己等人还有殊死一搏、叛逃的希望。
可现在,还是束手就擒的好,至少还有被改制接纳甚至于被判流放的希望。要是选择一条道走到黑,那么不仅自己的父母、妻妾和子女要被流放三千里,就连兄弟也要被发配至边疆。
在吐槽完后,他下达了自己在李昌言部的最后一道军令。
甚至,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他还专门给自己手底下的人加了码。
“快听镇国军诸位校尉大人的,互相监督,互相帮助,全部卸甲,互相捆绑好,等待大人们发落。”
张二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他手下的士兵们虽然心有不甘,但在这样的局势下也只能乖乖照办。
一时间,金属碰撞声、甲胄卸下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使得原本气势汹汹的李昌言部顿时变得狼狈不堪。
镇国军的校尉们,则是在一旁冷眼相观。只有在有人试图偷懒或者拖延时,他们才会厉声呵斥,派人首接用刀剑逼迫他们完成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