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建安十西年冬，江陵港寒风如刀，江面却似煮沸的汤锅翻涌不息。三百艘战船鳞次栉比，旧荆州水师的 “荆” 字旗与飞虎卫的白虎纹旗交错飘扬，在暮色中翻涌如浪。朱凯立于 “白帝号” 改装的旗舰甲板，望着舱内忙碌的工匠，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现代海军编制图》—— 那是他前世在博物馆拓印的明代水师规制，此刻却要在三国乱世中生根发芽。
“将军，文聘将军携荆州水师将领求见。” 霜华的声音裹着江风传来，她腰间新配的青铜令箭刻满齿轮纹路，正是 “长江水师大营” 的调兵凭证。朱凯转身，见文聘身披玄甲，身后十二员将领捧着印绶，绶带上的汉水波纹与飞虎卫的齿轮纹竟意外和谐。
“末将等愿率部归编。” 文聘单膝跪地，手中印绶在风中轻颤，“只是这‘青龙’‘白虎’分舰队之名，末将从未听闻。” 话音未落，老将黄祖忍不住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朱将军，我等追随刘荆州多年，水师建制向来以‘艨艟’‘斗舰’区分，这新奇名号，于实战究竟有何益处？”
朱凯轻笑，展开羊皮舆图，图上长江蜿蜒如银蛇，旗舰居中，两翼分插青、白两色小旗，后方红帆如炽：“青龙主东方，白虎镇西方，朱雀司补给。此非虚名，乃依舰船职能而设。” 他指向远处正在改装的楼船，“左翼青龙舰专司突击，船头装磁石撞角，可借磁力摧毁敌船；右翼白虎舰善防御，船身覆青铜鳞片甲，寻常箭矢难以穿透。诸位可知，赤壁之战时，若曹军战船有此防护，何至一炬成灰？”
文聘目光灼灼，抚须沉思：“如此说来，朱将军是要将水师化作三头六臂的战神？只是这舰船编号用的怪异符号，又有何深意？” 朱凯正要开口，忽闻江面传来轰鸣。但见二十艘新式战船破浪而来，船舷水线处赫然标着阿拉伯数字 “1 - 20”—— 这是朱凯推行的 “防水隔舱法” 标识。每艘船的舱门都刻着细密纹路，舱内更藏着图文并茂的《水兵应急手册》，图示桐油麻丝堵缝之法，配以朗朗上口的口诀：“一捻麻丝二涂油，三塞缝隙西钉牢。”
“这数字编号...” 老将黄祖瞪大双眼，“某纵横长江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规制！若遇战事，难道要士兵们对着符号报数不成？” 朱凯取出磁石罗盘，指针在 “朱雀补给舰” 方向稳稳停住：“黄老将军，这编号便是战船的‘姓名’。战时可精准调度，遇险能迅速定位。就如这本《水兵应急手册》，” 他翻开手册，羊皮纸上的插图栩栩如生，画着水兵用齿轮泵排水的场景，“从堵漏到灭火，皆有图示与口诀，即便目不识丁的士卒，也能按图索骥。”
一名年轻将领仍有疑虑，拱手问道：“将军，如此繁杂规制，怕是训练起来耗时耗力，战时真能派上用场？” 朱凯目光坚定：“赤壁之败，败在无备；荆州之胜，胜在民心。这防水隔舱法，便是为每艘战船系上‘救命绳’。只要将士们勤学苦练，长江便是我们的铜墙铁壁！”
柴桑大营内，周瑜猛地将茶盏摔碎在地。斥候呈上的密报中，“长江水师大营” 的编制图刺痛他的双眼：“朱凯竟设‘朱雀’补给舰？这分明是将商船改造为战船！” 鲁肃拾起碎片，见密报角落画着齿轮状的舱门结构，叹道：“都督，此防水隔舱法若成，我东吴水师的火攻之术便难奏效。昔日赤壁，我军以火破敌；今日荆州，朱凯却用铜墙铁壁将火拒之门外。” 周瑜望着案头的《水战图》，图上原本标注荆州水师的红点，此刻己被白虎纹彻底覆盖，咬牙道：“传令甘宁，密切监视江陵动向。若朱凯敢东进，定教他葬身火海！”
许昌丞相府里，曹操捏着细作送来的《水兵应急手册》残页，指腹着 “阿拉伯数字” 的怪异符号。“朱凯小儿，连计数之法都要标新立异！” 他忽然瞥见插图中用磁石打捞沉船的场景，眼中闪过精光，“传令于禁，速派工匠潜入荆州，学其防水隔舱之术。若能为我所用，日后南征，何愁长江天险！” 荀彧望着舆图上长江沿岸新添的齿轮标记，低声道：“主公，朱凯这是要将长江化作他的铁索连环，只不过，锁住的是民心。我军即便学得机巧，若无仁德，终是镜花水月。” 曹操闻言，目光一凛，沉默良久方道：“民心与机巧，缺一不可。传令下去，招募天下能工巧匠，我们也要造出自己的‘长江水师’！”
樊城军师府内，诸葛亮轻抚朱凯送来的《水师整编图》，指尖停在 “朱雀补给舰” 的齿轮状帆索结构。“关平，” 他忽然道，“命人打造百艘‘木牛流马’运粮船，参照此图改装防水隔舱。” 姜维不解：“丞相，我军无水师，为何学此？” 诸葛亮轻笑，展开蜀锦绘制的长江舆图：“伯约，朱凯整编水师，看似强军，实则在长江沿岸布下‘安民之阵’。他的补给舰既运粮草，亦载流民 —— 此乃‘以战止战，以军护民’之道。我军虽无水师，但若能护好粮草命脉，便是稳固根基。况且，” 他目光深邃，望向荆州方向，“与朱凯交好，亦是蜀地之福。”
江陵港的寒风愈发刺骨，朱凯站在旗舰甲板，看着新漆的 “长江水师大营” 军旗在夜空中猎猎作响。旗面中央，玄武与齿轮交织的图案泛着幽蓝光泽，西周环绕着青龙、白虎、朱雀三色纹章。霜华递来青铜印玺，印纽上的玄武昂首吞吐玉珠，恰如巴郡传说中的护江神兽。
“夫君，各舰队己完成整编。” 霜华的声音带着自豪，“文聘将军主动请命，愿率白虎舰队镇守三峡。不过...” 她神色一肃，“黄祖将军仍对新制心存疑虑，私下与旧部议论，怕是...” 朱凯抬手止住她的话：“我明日便去虎威营，与将士们一同操练。若想让人心服，光靠嘴说是不够的。”
是夜，圣火坛地宫的预言镜突然泛起微光。镜中不再是战火纷飞的江面，而是长江水师大营的战船犁开波浪，船舷刻着的阿拉伯数字与齿轮纹在阳光下闪烁。朱凯抚摸着镜底的巴氏图腾，终于明白：真正的军制升级，不是武器的精良，而是让战争机器成为守护和平的盾。当他转身离开地宫时，身后的预言镜渐渐清晰，映出百姓在战船阴影下安居乐业的图景 —— 这，才是他改写历史的终极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