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消散在潮湿的霉味里,陆川扶着墙剧烈喘息,六芒星纹身的灼烧感如毒蛇般缠上脊椎。姜挽歌的纳米束缚绳本能地缠住他的手腕,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泛起青烟——地下室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密的血玉粉尘,正无声侵蚀着所有外来能量。
"这里是......"姜挽歌的战术目镜突然爆裂,镜片碎片落地时竟发出玻璃被腐蚀的滋滋声。她扯开衣领,脖颈处的六芒星纹身渗出黑血,"初代局长的'蚀骨回廊',所有容器的失败品都在这里被熔炼成血玉原料。"
陆川的九尾虚影刚要浮现,就被空中无形的力量撕碎。他握紧灵能枪,枪口凝聚的蓝光在粉尘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通道尽头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数十个浑身插满血玉尖刺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们的胸腔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跳动的血色核心,正是姜挽歌所说的"失败品熔核体"。
"这些核心在共鸣!"零的声音突然在耳麦炸响,"它们的频率和你六芒星纹身的禁制......"警报声被金属撕裂声打断,为首的熔核体甩出布满倒刺的血玉锁链,瞬间将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姜挽歌的记忆手术刀化作流光,纳米丝线却在触及锁链的瞬间被吞噬。她猛地后仰避开飞溅的血玉碎片,后颈的纹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陆川见状,反手拽住她的战术腰带将人拉到身后,灵能枪连续射击却只在熔核体身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焦痕。
"物理攻击无效!"苏妄言的声音突然在记忆深处响起,陆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镜宫之战时,对方用血玉符纸撕开空间裂缝的场景,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按在墙面刻满的咒文上。六芒星纹身轰然亮起,整座回廊开始震颤,熔核体们发出痛苦的尖啸。
"它们的核心在排斥你的力量!"姜挽歌抓住时机,手术刀刺入最近的熔核体胸口。黑色腐液喷溅而出,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凝结成镜面。镜中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无数婴儿被浸泡在血色营养液中,他们的后颈都烙着未完成的六芒星印记。
陆川的瞳孔骤缩。那些婴儿的面容与他记忆深处的梦境完全吻合——每个满月之夜,他都会梦到冰冷的手术刀划过皮肤,梦到初代局长疯狂的低语:"第九号必须完美"。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之处,地面的血玉粉尘竟开始沸腾。
"小心!它们要自爆!"姜挽歌的警告晚了一步。所有熔核体的血色核心同时膨胀,陆川本能地展开九尾虚影形成护盾。爆炸的冲击波撕碎狐尾,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纹身钻进心脏,眼前突然闪过苏棠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画面——她的胸口同样镶嵌着跳动的血色核心。
"苏棠......"陆川的嘶吼震碎墙面咒文。回廊顶部开始坍塌,露出上方交错的镜面穹顶。无数倒影在空中流转,有的是初代局长的狞笑,有的是姜挽歌在实验室哭泣,而最中央的巨大镜面中,血玉盟盟主正将一根注射器刺入苏棠的心脏,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六芒星符号。
"那是......激活容器的最终药剂!"姜挽歌的手术刀脱手坠落。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记忆如潮水涌来——1999年的雨夜,老局长将同样的注射器交给她时说:"如果有一天,第九号的禁制即将爆发,就用这个......"
陆川的六芒星纹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座回廊开始扭曲成螺旋状。他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一边是玉藻前狂暴的妖力,一边是初代局长设下的死亡禁制。当第一缕血玉粉尘渗入他的血管时,所有镜面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年幼的姜挽歌抱着昏迷的陆川冲出燃烧的实验室,身后是初代局长举着刻满咒文的权杖。
"原来从一开始......"陆川的声音被回廊的轰鸣淹没。他伸手抓住空中漂浮的记忆碎片,碎片在掌心化作一枚血玉戒指,内侧刻着"07131987"与"第八号守护"的字样。姜挽歌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终于明白老局长那句"不到万不得己"的真正含义——那支注射器里装的不是激活剂,而是能与第九号共鸣的"同频血清"。
就在这时,穹顶的镜面轰然炸裂。血玉盟盟主的身影踏着无数倒影走来,他手中的权杖顶端,苏棠的血色核心正在疯狂跳动。"欢迎来到真相的尽头,第九号。"盟主的声音混着千百个初代局长的笑声,"当玉藻前的力量冲破禁制,你和你的守护者,都将成为新世界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