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的紫色光晕如粘稠的流体包裹着陆川三人,穿梭带来的眩晕感尚未消退,鼻腔便被浓烈的铁锈味与电子元件烧焦的气息塞满。眼前悬浮在星云间的机械城堡通体漆黑,金属墙壁上爬满脉动的星芒状纹路,与初代克隆体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空气中还回荡着规律的齿轮咬合声,仿佛整座城堡都是一头蛰伏的机械巨兽。
姜挽歌的机械狐尾突然竖起,尾尖齿轮发出高频嗡鸣,战术目镜红光爆闪:“这里的时空法则......被严重扭曲了。”她的话音未落,零的全息投影刚浮现就开始扭曲碎裂,少女的机械音带着尖锐的失真:“检测到记忆污染程序!你们的海马体正在遭受高频干扰,认知可能出现......”警报声被城堡深处传来的童谣打断,那是首带着诡异变调的《小星星》,音符像是被扭曲的钢丝刮擦耳膜。
苏棠突然攥紧陆川的衣角,兔耳剧烈颤抖,瞳孔中映出走廊尽头的画面——幼年的她戴着六芒星项圈,赤足走在泛着冷光的金属地板上,被身着白大褂的人牵进实验室。“这是......我小时候唱的摇篮曲。”少女声音发颤,颈后的星芒状纹路微微发烫,“但我从没在这样的地方......”
“幻象!别相信看到的!”姜挽歌的记忆手术刀划破空气,刀刃却在触及画面的瞬间,浮现出她亲手解剖如月的虚假记忆。陆川的六芒星纹身骤然发烫,无数镜面从地面升起,每个倒影都在狞笑,后颈的六芒星项圈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脑中穿梭。
“这些不是幻象。”苏妄言的声音突然在虚空中响起,带着时空错位的混响。陆川手腕上的怀表链自动滑落,在空中展开成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城堡深处,“是初代用星芒编织的记忆牢笼。想找到复活核心,就得首面你们最恐惧的真相。”怀表盖内侧浮现出新的咒文,那些字符像是活过来般在金属表面游走。
陆川深吸一口气,九尾虚影卷起三人冲进走廊。每当他们击碎一道记忆屏障,墙壁上就会渗出带着星芒的黏液,重新拼凑出新的幻象。在某间房门前,姜挽歌猛然僵住——全息投影里,她正将纳米炸弹植入陆川的心脏,冷硬的机械音从投影中传出:“第九号容器能量失控,启动清除程序。”
“这是......三年前古妖暴动那次?”姜挽歌声音发颤,机械心脏发出急促的警报,“当时我确实携带了炸弹,但......”她的话被陆川的狐尾轻轻卷住手腕打断。陆川的记忆光带中浮现出真实的画面:姜挽歌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纳米战衣在妖火中燃烧,她染血的嘴角却扯出微笑:“我可舍不得让你死。”
“初代想让我们互相怀疑,可真正的记忆不会说谎。”陆川将苏妄言的怀表按在墙壁的星芒纹路处,表盖内侧的咒文与纹路共鸣,炸出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内弥漫着淡紫色雾气,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浮现出他们三人共同执行任务的片段,却都以悲剧收场。
地下实验室的景象让三人瞳孔骤缩。数百个培养舱悬浮在紫色营养液中,舱内浸泡着不同年龄段的初代克隆体,他们的胸口都嵌着跳动的血玉核心。最中央的巨型容器中,漂浮着一具被星芒包裹的女性躯体——那是初代爱人的克隆体,她的心脏位置跳动着与陆川相同的六芒星,发丝在营养液中如海藻般散开。
容器上方的屏幕循环播放着三百年前的婚礼录像,新娘腕间的银镯在火光中映出星芒与六芒星交织的图案,可仔细看去,她眼底藏着恐惧与挣扎。“原来他从未放弃复活她。”苏棠声音带着哭腔,“这些年的阴谋,都是为了......”她的话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所有培养舱的盖子同时弹开,克隆体们睁开血玉色的眼睛,齐声念出激活星门的咒语,声波在实验室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
陆川的九尾虚影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狐火却在触及克隆体的瞬间被星芒吞噬。姜挽歌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完全成型的金色六芒星,那纹路与初代爱人心脏处的图案如出一辙:“用我的核心能源!初代的克隆体需要星芒驱动,而我的机械心脏......”她将记忆手术刀刺入心脏位置,幽蓝的能源核心迸射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六芒星屏障,暂时抵挡住克隆体的攻击。
陆川趁机将星图碎片嵌入核心,九尾虚影的狐尾化作记忆锁链,缠住初代爱人克隆体的容器。剧痛中,他的意识被拽入记忆深处。他看见初代局长在爱人献祭前,偷偷将她的一缕发丝封进血玉;又看见苏妄言的父亲在实验室销毁关键数据,对着监控说“不能让计划继续”;还有姜挽歌在医疗舱修改他基因报告时,泪水滴在“第九号容器”的标签上晕开的墨痕。
当这些记忆化作光刃斩向星芒心脏,容器中的克隆体们开始崩解,而星芒心脏表面,浮现出初代爱人最后的微笑。“对不起......”星芒心脏发出初代爱人的声音,“我从未想过,爱会变成这样的诅咒。”心脏在金光中碎裂,释放出的不是毁灭的能量,而是带着温度的记忆碎片,每一片都记录着她渴望自由的瞬间。
姜挽歌接住其中一片,上面是初代局长为爱人系上银镯的画面,背面写着:“若有来生,愿以平等相见”。实验室在记忆碎片的冲击下开始剧烈摇晃,金属墙壁扭曲变形,液态星芒化作时空乱流。陆川带着姜挽歌和苏棠冲向出口,怀表链在身后划出金色轨迹,所过之处,被星芒污染的时空纷纷修复。
当他们回到夜墟,零的投影带着惊喜与担忧:“检测到平行世界的血玉盟据点减少一个!但剩下的两个据点......”她的声音突然凝重,星图上的两个红点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能量强度是之前的十倍,而且都有初代局长亲自设下的‘永恒陷阱’——进入者将陷入无限循环的时空,除非......”零停顿片刻,“除非能找到悖论的解法。”
陆川握紧怀表,六芒星光印与记忆碎片共鸣,他望向夜空中闪烁的星芒,九尾虚影在身后猎猎作响:“准备第二轮时空渗透。这次,我们不仅要摧毁复活核心,还要打破初代对‘爱’的偏执——有些执念,不该以牺牲为代价。”而苏棠默默握紧奶茶机,里面新调配的甜饮正在翻滚,那是她混合了三人记忆的“悖论之味”,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