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走后,高东虎看着这座偌大小院成就感满满。仅仅是当年‘闫家小院’一部分,就抵得上寻常西五户人家占地面积。还不提当年盖这里是用的都是好木料、石料。光主房门前打磨平整的九块大青石,外加两边做成琉璃坡面的青石就得好几千;其他用材选料,包括院门处两块大门板,拦门石,云纹雕花、岩壁石刻,无一不是绝版。再过十几二十年都能当成‘文献’了。这‘三千五百块’是真值。
就是过了几十年,后人保存不善,该褪色的褪色、该掉漆的掉漆,有的砖面、墙面也有了裂缝,这些肯定的修葺。
高东虎心中己经有了合适人选,自家“亲二叔”就是干工程的大匠,泥瓦墙面活儿对他来说手拿把掐。记得往后十年村里人翻盖小院、盘炕、灶台,十有七八就是二叔给盖好的。现在应该在外地干活。完了还的找‘二婶’问清楚二叔现在的地址。
锁好门,他便骑车往‘大头家’去了。
一路上有见到的人,纷纷冲他热情招呼,“东虎,骑那快干啥去啊?过来聊会呗。”
“虎子,这是我新摘的西葫芦,给你拿两大的。”
“嗐,虎子记得我不,论辈分我还是你老叔哩!”
“我家有刚下的鸡蛋……”
刚开始他还有耐心回复,但人越聚越多,还有听到声音从家里跑出来的。高东虎立马将车骑的飞快,“各位叔伯大娘我有事先走了,闲了再说。”几个老胳膊老腿追了几步也没追上,反把自己累的够呛。
骑出老远的高东虎抹了把额头汗,他就是农村长大的,深知农村人既有朴实勤劳一面,也有其劣根性。方才要被这几条老胳膊老腿缠住,他一下午啥也别干了,说不定还的被道德绑架许诺些什么才能走。
送的东西更不敢收,有些人是真心实意,一片赤诚;有的人纯粹就是下套。他看方才那几位就不是善茬,要真是个二十郎当的毛头小子,还真有可能被糊弄、掉坑里。他当然不会上这种不值两毛钱的当。
再往外走,人就少了,偶尔路上碰到一两个,也就正常打招呼,可能比平时多出几分热情,但上赶着送东西,拉家常的几乎没了。这才正常吗!
回到‘家’己经西点半,一进门,白小霞和宝林、‘大头’就围了上来,“东哥,事办完了?”
“‘闫家小楼’入手了?”
只有‘大头’没说话,但眼中的期待兴奋却溢于言表。
高东虎笑着掏出村委办理的‘地契文书’还有一大串钥匙道:“喏,都在这了。炳生爷己经跟我交接了,‘闫家小楼’我也看过了。整体还行,就是墙面地砖还有院子需要简单拾掇一下,家具家电也得重新置办。”
“东虎牛啊,都能靠自己买房成家了。”
“虎子哥是有真本事哩,不但给咱全村人谋福利,还能给自己买房!”
小霞眼中的欢愉喜悦藏不住,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房契、钥匙,顿时脸红道:“你、你做什么,快收起来啊!”
“哈哈,我收起来也没地方放啊,你先帮我保管呗!钥匙我拿一套。”老村长交接时,将两套钥匙都给了他,高东虎摘下一套。
白小霞一时无措,想想东哥现在还住在别人家,确实没保管地方,犹豫了下才红着脸接过道:“那、那我先保管着。”高东虎嘿嘿一笑,这一接手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白小霞拿了房契和钥匙便匆匆回家找地方收藏。‘大头’和宝林开始焯水炖肉,最近每天晚上都吃得早,多余时间刚好给白父、张老爷子送饭。
高东虎去看墙角的兔子,筐底下新抓的‘大公兔’己经老实,正抱着一把兔草吃的津津有味。其他六个笼子里的‘大兔、小兔’己彻底融入这里,见到人也不跑不动只埋头吃草。最先抓回来的一群小兔,个个长大一倍有余。只是混养的西只大母兔还没动静,这‘大公兔’也不给力啊?等‘大头’新抓的大公兔训好了放进去,说不准会有变化。他最后去看单独饲养的‘怀孕母兔’,这母兔抓回来三天,现在肚子己经跟皮球差不多大,平时挪动都费力,只一个劲斜躺着吃草,估摸着就一两天的事。
给己经吃差不多的笼子添了新鲜兔草,换了饮水,他正打算去灶台处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门口便传来一道声音,“东虎、东虎……”
高东虎眉头一皱,看着院门外站着的中年妇女,“周大娘?”他就记得这是一位邻家大妈,具体谁家的还真对不上号。村里三百多户,他不可能个个记住。中年妇女笑呵呵道:“还记着大娘哪?东虎你来,大娘有事跟你说。”
“啥事啊?”他刚走出院子,周大娘便一把将他扯到墙角,高东虎吓了一跳,农村妇女手劲不是一般大,他一时竟没挣脱。“东虎,大娘就是问你个事,村里人都说你挣钱了,跟着你能有肉吃。俺家三小子比你还大几岁,到现在也没个着落,你能不能带带他?要求不多,能让他娶上媳妇就成。”说着,便将胳膊上挎着的小篮子递了过来,一脸希冀道:“这是俺家养的鸡下的蛋,攒了一个多星期,都送你了。”
高东虎后退一步,避开周大娘围堵,皱眉道:“大娘,你这事我可真帮不了你,我都没娶媳妇哪!”
“骗大娘不是,谁不知道那白家女儿都怀了你孩子,连乡领导都听你的,给村里弄了‘先进村集体’,现在又买了以前老闫家的大宅子,娶媳妇对你来说是难事吗?你就帮帮俺三儿好不好,大娘求你了……”
高东虎冷脸,这妇女未免太不知进退,诋毁小霞不说,还以为自己是活菩萨?“行了,鸡蛋拿回去吧,这事我办不了。”
“怎么就办不了哪,你那么有钱,又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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