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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刚将灵气在指尖凝成淡粉小火球，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
那股逼近的气息像块烧红的铁，正顺着山风往树洞里钻——不是普通修士的灵压，混着腐肉与腥气，像是被魔道侵蚀过的功法。
"系统！"他低喝一声，掌心的小火球"啪"地熄灭。
系统面板应声弹出，猩红警告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筑基后期修士（赵元）、练气大圆满修士（陆飞）及魔道弟子十三人，距离500步，敌意值100%】。
苏九娘的狐尾瞬间绷首成弓弦，眼尾红痣泛起妖异的金芒："是青冥宗那老东西。"她指尖掐诀，树洞顶的固岩符突然震颤，露出拇指宽的缝隙，月光漏进来，正照见山路上晃动的火把——赵元穿着玄色镶金道袍，腰间挂着三具用黑布裹着的傀儡；陆飞跟在他身后，玄铁剑出鞘三寸，剑气割得野草簌簌作响。
"顾渊小友。"赵元的声音像破风箱，"听说你截了秘境的雷木芯？
又抢了女帝的朱果？
青冥宗的杂役，倒挺会挑肥拣瘦。"他抬手，傀儡身上的黑布"刷"地滑落，露出三具浑身冒绿烟的修士尸体——正是前日被顾渊设计丢进毒瘴林的外门弟子。
顾渊喉咙发苦。
他早该想到，赵元掌管宗门刑堂十年，最擅长用"替宗门清理门户"当遮羞布。
前日他故意在雷木芯上留下青冥宗的标记，就是要引赵元来抢，可没算到对方连魔道傀儡都搬出来了。
"阿渊！"秦灵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苗疆少女不知何时爬到了树杈上，发间银铃叮当，怀里抱着个雕满蛊纹的木盒，"这些傀儡中了腐骨蛊，我能......"
"退到我身后。"顾渊反手拽住她手腕，将人拉到树洞最深处。
杨柳的剑己经出鞘，寒芒映着她泛红的耳尖——这姑娘昨日还因为他偷吃她的灵桃红了眼，此刻却把剑横在他和危险之间，剑尖微微发抖，"我...我学过三式流云剑！"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宿主保护欲爆发，触发「妹控buff」，反天道灵气运转速度+20%】。
顾渊低头，怀里的桃花玉佩正贴着心口发烫，妹妹顾棠的小像在玉佩背面若隐若现。
他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敲了敲丹田——那里的温热光团，此刻正随着心跳节奏，一下下撞着天道法则网的银线。
"赵长老。"他歪头，嘴角扯出玩世不恭的笑，"您说我是杂役，可杂役哪能请动筑基后期的大佬亲自出手？"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前日截胡的桦树露从系统空间飞出，精准滴在雷木芯上。
两种灵液相融的瞬间，树洞周围腾起淡粉雾气，将西人裹成个半透明的茧——这是系统新兑换的「反天道防护罩」，专克魔道阴邪。
赵元的瞳孔骤缩："这是...屏蔽神识的结界？"他抬手一挥，三具傀儡同时暴起，绿烟凝成三根骨矛，"给我撕了这破茧！"骨矛撞在防护罩上，爆出刺目火星，却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陆飞的玄铁剑突然嗡鸣。
他盯着防护罩上流转的淡粉纹路，声音发颤："这灵气...像极了传说中能破天道的变数！"
顾渊的灵识扫过结界外。
他看见赵元鬓角的冷汗，看见陆飞握剑的手在抖，更看见那十三名魔道弟子正悄悄往后挪步——他们显然也看出这防护罩不简单。
机会来了。
"秦灵，放缠魂蛊。"他压低声音。
苗疆少女立刻掀开木盒，数十只银背蛊虫"唰"地窜出，在防护罩上织成细不可见的网。"杨柳，等会我数到三，你用流云剑刺赵元的左腰——他前日被我下在灵茶里的软骨散，该发作了。"
"你...你怎么知道？"杨柳瞪圆眼睛，耳尖红得滴血。
顾渊没回答。
他盯着赵元腰间摇晃的傀儡，突然扯开嗓子喊："赵长老，您这些傀儡看着面熟啊？
莫不是前儿被您以'私通魔道'罪名处死的外门弟子？"
赵元的脸瞬间煞白。
果不其然，那些魔道弟子的脚步顿住了——他们和赵元勾结时，可没说过要拿自己人当傀儡。
"一。"顾渊竖起手指。
秦灵的缠魂蛊己经缠上了最近的傀儡，绿烟里传来尖锐的虫鸣。
"二。"
杨柳的剑尖微微下沉，对准了赵元左腰的命门。
"三！"
顾渊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防护罩上。
淡粉雾气瞬间变成血色，像根烧红的铁棍，"轰"地撞向赵元！
这是他刚悟的反天道招式，用自身精血引动桃花玉佩里的力量——反正系统说过，骚操作评分越高奖励越丰厚，他倒要看看，天道法则网能拿他这个"变数"怎么办。
赵元的傀儡在血雾里化成飞灰，他自己被撞得撞在树上，吐出一口黑血。
陆飞的玄铁剑被杨柳的流云剑挑飞，剑尖深深插进泥土里，震得他虎口崩裂。
那些魔道弟子早没了踪影，只留下满地火把，将山路照得像条燃烧的蛇。
"顾...顾渊..."赵元扶着树，声音像破风箱，"你敢伤我，青冥宗不会放过你！"
顾渊擦了擦嘴角的血，弯腰捡起陆飞的玄铁剑。
剑身上还沾着杨柳的剑痕，他用拇指试了试刃口，突然笑出声："赵长老，您说的'青冥宗'，是那个把我当弃徒的青冥宗？
还是那个纵容您勾结魔道的青冥宗？"他转身，剑尖挑起赵元一缕头发，"下次再来找我麻烦，记得多带点傀儡——最好把刑堂的牌子也带来，省得我分不清您是替宗门办事，还是替自己捞好处。"
山风突然卷起几片桃花瓣，飘进防护罩里。
顾渊低头，看见怀里的玉佩正发出暖光——妹妹的小像上，眉心的桃花纹路，竟和天道法则网的银线，在月光下重叠成了同一种形状。
赵元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东西捂着腰，被陆飞搀扶着往山下退，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血印。
顾渊望着他们的背影，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骚操作评分92！
触发双倍奖励：获得伪神法则碎片×1，反天道练气法第二层入门口诀】。
秦灵凑过来，戳了戳他肩膀："阿渊，你刚才那招...是不是又算计了三波？"
"那当然。"顾渊把玄铁剑抛给杨柳，"我这叫'表面玩世不恭，实则把敌人的退路都堵死'——系统说这是标准反派操作。"他抬头望向山顶，那里有座被藤蔓覆盖的药庐，影影绰绰像只蛰伏的巨兽，"不过现在么...该去看看，那药庐里，藏着什么能让天道更疼的好东西了。"
山脚下突然传来夜枭的啼鸣。
顾渊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忽然听见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童声，像极了妹妹顾棠奶声奶气的撒娇："哥哥，我在药庐等你呀~"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月光下，药庐的藤蔓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块刻着桃花纹路的青石——和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顾渊望着赵元踉跄下山的背影，喉间血腥气仍未散尽。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指腹沾着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紫——方才那记精血撞防护罩的招式，到底还是伤了根基。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反天道灵气损耗度73%】的提示刺得他眯起眼，却又在瞥见【伪神法则碎片+1】的奖励时，眼底浮起笑意。
"阿渊！"秦灵的银铃先一步撞进他耳膜。
苗疆少女蹲在被击碎的傀儡残骸前，指尖捏着截泛绿的椎骨，发间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这傀儡的腐骨蛊被你防护罩破了七成，剩下的..."她突然抬头，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能提炼出蛊毒配方！
说不定能反制魔道！"
杨柳的玄铁剑突然"当啷"一声插进泥土。
那姑娘正蹲在陆飞方才跌倒的位置，捡起半块染血的剑穗——正是她前日亲手绣给陆飞的定情物。
见顾渊望过来，她耳尖瞬间红透，慌忙把剑穗塞进袖中，却又梗着脖子扬起下巴："我、我是怕这东西被魔道捡去！
才不是...才不是舍不得！"
顾渊低笑出声。
他摸出腰间系统空间里的灵桃，抛给杨柳一颗，又往秦灵掌心塞了两颗。
少女们接桃时的手忙脚乱，让他胸腔里那团因战斗绷紧的弦，终于缓缓松开。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药庐方向时，指节又不自觉地扣紧了桃花玉佩——方才那声"哥哥"，分明混着山风钻进了耳底。
"系统。"他在心底默念，"定位镇派法宝。"
视网膜上立刻弹出半透明地图，红点在药庐正中央疯狂闪烁。
顾渊望着那红点，喉结滚动了一下——青冥宗世代相传的"镇派法宝"，他在杂役时听过无数传说：有人说那是能斩天道的古剑，有人说那是会说话的玉匣，可谁也没见过真容。
首到今日他才知道，这法宝根本不在宗门禁地，而是藏在这被藤蔓覆盖的破药庐里。
"跟紧我。"他扯了扯秦灵的衣袖，又对杨柳使了个眼色。
三人踩着满地断枝往药庐挪去时，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声——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就像前世在夜市里掀开蒸笼，明明知道里面是包子，却总盼着能咬出颗意外的蜜枣。
药庐的木门在月光下泛着霉味。
顾渊伸手推了推，门轴"吱呀"一声，竟自己开了条缝。
门缝里漏出的光不是寻常烛火，是淡金色的，像融化的蜜。
他率先跨进去，入目是满墙的药柜，每只抽屉都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正是他前日在系统里兑换的"药膳宗师记忆"中，记载的"锁灵阵"。
"看这里！"秦灵突然拽他衣角。
少女的指尖点在药柜最下层，那里有块凹陷的石砖，形状恰好能放下他怀里的桃花玉佩。
顾渊呼吸一滞，手忙脚乱地解下玉佩按上去。"咔"的轻响里，整面药柜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的暗室——中央石台上，静静躺着个巴掌大的青玉匣，匣身流转的纹路，竟和天道法则网的银线一模一样。
"镇派法宝..."杨柳的声音发颤，"原来...原来它是天道的钥匙？"
顾渊没说话。
他的灵识刚触到玉匣，系统就发出刺耳鸣叫：【检测到伪神法则波动！
是否融合？】他望着玉匣表面浮起的雾气，那些雾气正缓缓凝成字——"欲破天道，先承其痛"。
而在玉匣下方，他看见自己的影子里，竟重叠着另一道小小的身影，扎着双马尾，眉心的桃花正随着呼吸明灭。
"棠棠..."他下意识伸出手，指尖却穿过那团光影。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顾棠关联法则碎片！
融合进度+5%】。
他这才惊觉，自己丹田的温热光团正在疯狂转动，原本被天道法则网束缚的灵气，此刻竟顺着光团的轨迹，在经脉里冲出了条新通路。
"阿渊！"秦灵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专注。
少女正指着暗室顶端，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蔓延，"这些藤...藤上有倒刺！"
顾渊抬头的瞬间，后颈汗毛再次倒竖。
那股熟悉的腐肉腥气又出现了，比之前更浓，像团阴云正顺着药庐的瓦缝往下压。
系统的猩红警告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检测到返虚境修士！
敌意值120%！】他猛地拽过秦灵和杨柳往石台下躲，同时咬破指尖在地上画符——这是系统刚兑换的"反天道防护罩"升级版，需要用精血激活。
"杨柳，护好秦灵！"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冷肃，"不管发生什么，别碰玉匣！"
暗室外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在了门上。
顾渊的符纸刚画完最后一笔，藤蔓己经缠上了他的脚踝。
他咬牙抽出腰间的玄铁剑砍断藤蔓，却见断口处渗出黑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更远处，玉匣突然发出刺目金光，那些原本束缚他的天道法则银线，此刻竟从他皮肤里钻出来，像活物般缠向玉匣。
"这是...天道在抢法宝？"杨柳的剑在发抖，却还是挡在了秦灵身前。
顾渊望着自己手臂上蠕动的银线，突然笑了。
他想起妹妹肖像上的桃花纹路，想起系统说过的"变数"，想起方才那声"哥哥"。
他伸手按住玉匣，任银线刺进掌心，任鲜血滴在玉匣上。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里炸开：【骚操作评分98！
触发三倍奖励：反天道练气法第三层，顾棠记忆碎片×1】。
"来啊。"他对着头顶压下来的阴云轻声说，"让我看看，你这伪神，到底能有多疼。"
暗室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道沙哑的男声，混着风灌进药庐："顾小友，这玉匣...可是你拿得走的？"
顾渊的瞳孔骤缩。
他望着掌心与玉匣相融的鲜血，感受着丹田光团与天道银线的激烈撕扯，突然伸手扯过秦灵和杨柳的手腕。
系统空间在他意识里打开，他将两人推进去的瞬间，启动了刚兑换的"瞬移符"。
"秦灵，看好杨柳。"他的声音混着血沫，"我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药庐的木门"轰"地被撞开。
月光下，站着个穿墨色道袍的老者，眉心有道刀疤，正滴着黑血——正是青冥宗大长老，传闻中闭关百年的"返虚境老怪"。
顾渊抹了把嘴角的血，低头看向掌心。
那里的桃花玉佩，此刻正与玉匣连成一线，发出暖光。
他能听见妹妹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哥哥，我在法则网的最深处等你哦~"
老者的目光扫过玉匣，又扫过顾渊掌心的玉佩，突然眯起眼："原来如此...原来那小女娃的桃花，是破局的关键。"
顾渊笑了。
他运转新得的反天道练气法，感受着灵气在体内冲出第三条通路。
系统面板上，【顾棠记忆碎片】的提示在闪烁，他知道那里面藏着妹妹穿越的真相，藏着天道的秘密，藏着所有问题的答案。
"大长老。"他歪头，嘴角扯出玩世不恭的笑，"您说我拿不走玉匣？
可您看——"他抬手，玉匣突然离地飞起，稳稳落在他掌心，"这玉匣，好像更想跟我走呢。"
老者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抬手召出黑幡，幡面展开，露出无数被封印的魂魄，发出刺耳的尖叫。
顾渊望着那黑幡，感受着体内翻涌的灵气，突然觉得有些兴奋——这大概就是系统说的"反派该做的事"吧？
截胡机缘，打脸大能，再把天道的棋盘掀个底朝天。
山风卷着桃花瓣吹进药庐。
顾渊望着老者身后翻涌的黑雾，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玉匣，以及玉佩上妹妹的小像。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