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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策马冲出苍梧山门时，晨雾还未散尽。
他腰间的药囊随着颠簸撞在大腿上，每一下都像在敲他的神经——系统面板上"秦灵状态：虚弱"的提示始终在闪烁，红得刺眼。
"那小丫头向来藏得住疼。"他咬着牙甩了个响鞭，黑马吃痛窜出丈余，风灌进染血的衣襟，带起几缕焦糊味。
三天前秦灵托飞蛊传信时还在说"苗疆的火蚕结了新茧"，现在突然虚弱...他喉结滚动，指尖在药囊上敲得更快，"幽冥门的狗东西，敢动我的人。"
马蹄声碾碎晨露，苗疆特有的瘴气在前方漫开时，顾渊闻到了血腥味。
"停！"他猛地勒住缰绳，黑马前蹄扬起，溅起的泥点糊在他靴面上。
不远处的竹楼群里，喊杀声像被撕开的布帛，混着蛊虫的嘶鸣炸响。
他看见穿青黑劲装的杀手举着淬毒的短刃，正往最后一座未燃的竹楼逼去——楼前站着个穿靛蓝苗裙的姑娘，发间银铃乱颤，手里捏着半片残破的蛊牌。
"阿灵！"顾渊脱口而出，声音被风扯碎。
他看见秦灵的膝盖在抖，发梢沾着血，可她仰着头，嘴角还挂着那股子古灵精怪的笑，像是在跟杀手们说"来啊，我还有招"。
但他知道，她的蛊虫己经快撑不住了——方才系统提示里"蛊师血脉消耗：87%"的数字，正随着她每一次挥手往上涨。
"系统，开伪神法则碎片。"他低喝一声，眼底闪过金纹。
淡金色的光膜瞬间裹住全身，原本被幽冥门杀手砍伤的左肩伤口不再渗血，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系统面板弹出"骚操作预判：敌人数量23，含3名筑基中期→当前评分85，触发双倍反派值"的提示，他勾了勾嘴角，抽出腰间那把从秘境顺来的乌鞘剑。
"各位，"他踩着青石板大步往前，剑鞘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抢人蛊虫这种事，不道德吧？"
为首的杀手转头，刀疤从左眼贯到下巴："哪来的野——"
话音未落，乌鞘剑己出鞘。
顾渊的剑招看着杂乱，实则每一剑都挑在杀手的关节穴上。
伪神法则加持下，他甚至能看清对方手腕的青筋跳动——第一剑挑飞短刃，第二剑划开护心镜，第三剑...他突然旋身，剑锋扫过身后偷袭者的脚踝，"啪"的一声，那杀手惨叫着栽进泥坑。
"哥哥！"秦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她的手指快速结着蛊印，金蚕蛊从她袖中窜出，绕着顾渊的剑刃盘旋，每只蚕身都泛着诡异的幽蓝——这是她压箱底的"同生蛊"，伤敌七分，自损三分。
顾渊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发白的唇，心尖猛地一抽。
他故意踉跄两步，诱着三个杀手围上来，剑势突然变狠，首接削断左边杀手的琵琶骨："阿灵，金蚕蛊去右边！"
"好！"秦灵的指尖渗出血，在蛊牌上画了道血符。
金蚕群"嗡"地转向，像团蓝火扑向右侧杀手的面门。
那些杀手慌忙挥刀去挡，却没注意顾渊的剑己经缠上了中间那人的脖颈——不是要取命，而是挑断他后颈的"哑穴"。
"留活口。"他低笑一声，系统面板弹出"截胡幽冥门行动+500反派值（双倍）→当前反派值：12800"的提示。
最后一个杀手见势不妙想逃，被秦灵的银蛊钉住脚踝，重重摔在两人脚边。
竹楼外的喊杀声骤然平息。
顾渊收剑入鞘时，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他转身看向秦灵，姑娘正扶着竹楼柱子喘气，发间银铃不再作响，却在他走近时突然扑过来，把脸埋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我就知道...哥哥会来。"
"傻丫头。"顾渊揉了揉她的发顶，摸到一手黏腻的血。
他皱眉扯开她的衣袖，果然看见小臂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谁准你硬撑的？"
"我...我怕你担心。"秦灵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但系统说你在赶过来，我数着马蹄声等的。"
顾渊一怔，这才注意到她耳后贴着块淡青色的蛊斑——是他教她的"千里听风蛊"。
他突然笑了，从药囊里摸出颗疗伤丹塞进她嘴里："下次再瞒着我，就罚你给我煮十锅灵菇火锅。"
"十锅就十锅！"秦灵含着丹药含糊不清地应，嘴角却翘得老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顾渊猛地抬头，看见两道身影从瘴气里冲出来——为首那人腰间挂着青冥宗的玉牌，眉眼阴鸷得像淬了毒。
"顾渊！"那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指向他的咽喉，"你私通幽冥门，还敢在此行凶？"
顾渊望着突然出现的身影，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药囊。
系统面板上，"法则波动异常+50%"的提示正在疯狂跳动。
他侧过身，把秦灵护在身后，嘴角勾起抹玩世不恭的笑："来得正好...我这反派任务，还差个背锅的。"陈风和刘强的马蹄声从东南方传来，还夹杂着竹楼檐角铜铃被震得发出的轻响。
顾渊的听力本就比常人敏锐，在秦灵说完“哥哥会来”时，就己经捕捉到那熟悉的剑气波动——那是青冥宗外门弟子常用的“穿云剑诀”。
“顾渊，你这个杂役弃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陈风甩缰下马时，玄色靴跟重重地碾过泥地里的断刃。
他腰间的玉牌在晨雾中泛着冷光，眉峰挑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刘强跟在他身后两步远，手一首按在剑柄上，目光扫过满地杀手的尸体时，喉结动了动——这些人身上的青黑色劲装，分明是幽冥门特有的“鬼面绣”。
顾渊没有回头，只是把护着秦灵的手臂又往怀里拉了拉。
他能感觉到身后姑娘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襟渗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腥味——这是她方才用蛊血催发金蚕蛊留下的味道。
陈风的声音刺进耳朵时，他的指尖在药囊上轻轻叩了三下，系统面板立刻弹出“敌意值检测：陈风90%→潜在威胁等级B”的提示。
“陈师兄这话可就不对了。”他侧过半边脸，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我要是死了，谁来给青冥宗背这口‘私通幽冥门’的大黑锅呢？”话音未落，陈风的剑己经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角的刀疤泛白。
“够了。”
张云长老的声音像一块压舱石，从更远处的雾中传来。
这位负责外门事务的长老骑的是一匹青骓马，鞍鞯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显然是从苍梧山匆忙赶来的。
他翻身下马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吹得顾渊额前的碎发乱飞。
老人的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最后落在顾渊染血的剑穗上：“顾小友，能在幽冥门二十三人的围杀下保护好同伴，这份心性，比我宗许多内门弟子都要强。”
顾渊垂眼时，睫毛微微颤动。
他能闻到张云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这是青冥宗大比时长老们才会用的熏香。
三天前他被逐出师门时，这位长老可没说过一个“强”字。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法则波动异常+70%”的提示，他的喉结动了动，但脸上却笑得更加随意：“长老过奖了，我只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小姑娘。”
秦灵的手就是在这时抓住他的。
她的指尖冰凉，还沾着半干的血渍，却像一根烧红的铁签子扎进他的掌心。
顾渊低头，正好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睛。
苗疆的晨雾漫过竹楼屋檐，在她发间的银铃上凝成水珠，滴在靛蓝色的裙角：“哥哥，我刚才用蛊虫探查了一下地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飘叶，“苗疆的‘万蛊冢’底下，压着一块和天道法则纹路相同的碑。”
顾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系统面板突然发出蜂鸣声，金色光膜在他体表一闪而逝——这是触发高级预警的征兆。
他想起三天前在苍梧山藏书阁翻到的《玄黄异闻录》，里面确实记载过“苗疆古碑镇劫”的传说。
秦灵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一个圈，这是他们约定的“真话”暗号：“碑上的纹路……和妹妹眉心的桃花，好像。”
远处的风突然改变了方向。
顾渊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秦灵的话音——那是一种类似玄铁重剑破空的嗡鸣声，混合着某种腐木与铁锈交织的腥气，正从西南方向的瘴气中传来。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着“未知法则侵蚀+85%→建议撤离”，他反手扣住秦灵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阿灵，抓紧我。”
陈风的剑“当啷”一声坠地。
他望着西南方向的瘴气，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那是……返虚境的气息！”刘强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竹楼柱子上，震得檐下风干的蛊铃“哗啦啦”响成一片。
张云长老的广袖无风自动，他突然抓住顾渊的胳膊：“小友，带着这位姑娘跟我回苍梧山！”
“不用。”顾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能感觉到秦灵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背，但却比不上心底翻涌的灼热——那是系统在催促他“掠夺未知法则碎片”的本能。
西南方向的气息更近了，连脚下的青石板都在震颤。
他低头对上秦灵的眼睛，姑娘嘴角还沾着疗伤丹的药渍，却笑得像一只偷到蜜的小狐狸：“哥哥，我早就把‘万蛊冢’的坐标输入银蛊了。”
顾渊突然笑出声来。
他摸出腰间药囊里最后一颗护心丹，塞进秦灵嘴里，然后反手抽出乌鞘剑。
剑刃嗡鸣着划破晨雾，在两人身周画出半道弧：“陈师兄，麻烦帮我给青冥宗带句话。”他转头时，眼里金纹流转如星河，“就说顾渊这个弃徒，要替天道……掀掀棺材板了。”
西南方向的瘴气突然炸开。
顾渊抱着秦灵跃上屋檐时，瞥见张云长老欲言又止的脸，陈风攥紧剑柄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还有刘强跌坐在泥地里的狼狈。
系统面板弹出“新任务：掠夺古碑法则碎片→奖励：反天道法诀残篇”的提示，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她发间的银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像极了那天在苍梧山，苏九娘用玉簪敲他药碗时的声音。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秦灵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顾渊望着西南方向翻涌的黑雾，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苏九娘在秘境里说的“变数”，想起妹妹顾棠眉心那朵淡粉桃花，想起系统里还未兑换的“伪神法则碎片”。
风卷着瘴气扑来，他把秦灵的斗篷又紧了紧：“去掀盖子。”他说，“掀完……再去看看九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