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侯府三殿下和雍王起争执之事,在短短两日传的沸沸扬扬。
流言传的离谱。
有说三皇子妒忌雍王十西岁就被封王,还得皇帝赐婚秦家嫡女。
而三皇子都十九岁了还不得圣心,故意找到雍王府撒气。
有说雍王仗着圣宠,看不上快及冠了还无权无势的三皇兄,屡次上门羞辱,致三皇子再忍不了,才去反击。
还有说三皇子看上了雍王的婢女,两人在府门口争抢那个姑娘。
还说天家两兄弟为了婢女大打出手,推搡中让婢女磕破了头,他们才停手。
更有甚者说婢女怀有身孕,从马车上摔下来流了产...
传言者说的仿佛亲临现场,就躲在马车底下看。
顾玉兰听到传入府的消息时,一口雪耳汤差点喷出来。
她戏谑地问:“瑾哥哥,你和雍王在王府门口争巧儿,让巧儿摔流了产?”
周木槿有口难辩,一定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借力败坏两个人的名声。
“不是。”顾玉兰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传你们争巧儿,而不是争我?”
传讯侍从没忍住笑:“姑娘,他们传了。”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道:“三皇子府着实穷,三皇子的婢女穿的是粗布麻衣,一首哭劝殿下不要打,怕打坏了衣裳要花银子置办。”
“哎呀我的天呐。”顾玉兰的雪耳羹喝不下去了,怎么这么好笑:“瑾哥哥,你名声彻底没了。”
周木槿毫不在意,他原本也没什么好名声。
五月初九,荣安侯府给嫡女赵锦华办及笄礼那日。
回都城后还未上过朝的三皇子和雍王,被皇帝召上了朝。
崇文帝让他俩出列,当着百官的面,问两兄弟相争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周木槿和雍王都垂着头不开口。
皇帝没好气地点名,让当哥哥的先说。
周木槿一脸屈辱,语气中亦充满屈辱:“儿臣无话可说。”
皇帝怒斥他无礼,让他早点滚回去剿匪。
众大臣噤若寒蝉,心中只盼着今日早朝快快过去。
询问雍王时,皇帝放缓了语气:“谦儿,你说。”
雍王恭敬行礼回话:“回父皇,儿臣前几日去拜访三皇兄,发现皇兄府上陈设简陋,因而让婢女给他送银两,置办些摆设。”
崇文帝欣慰地说:“皇儿体恤兄长,情感可贵,那为何在府门口打起来啊?”
雍王解释道:“回父皇,那都是谣传,三皇兄只是不愿儿臣破费,将银两送回来而己。”
“原是如此。”崇文帝将目光移向周木槿,语气严厉地说:“不就这么大点事?老三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木槿不服气地说:“父皇,他分明是在羞辱儿臣,特意上门嘲讽儿臣寒酸...”
“你住口!”崇文帝想拿点什么东西砸他,但手边无物可砸,于是怒喝道:“兄弟情义你都分不清楚,你在道观里修身养性,就修了这些?!”
众大臣哗啦啦跪倒一片:“请陛下息怒...”
崇文帝坐于龙椅之上,将百官神色收于眼中。
少顷后,他平缓地说:“平身。”
众大臣谢恩起身,心思各异。
崇文帝沉着脸说:“不就是一些银两,倒显得朕苛待了你似地。”
“李忠问,下朝后从朕私库里取一千两黄金,送到三皇子府上去。”
“你们这些兄弟,以后都不许体恤他,再不准给他送一文钱。”
二皇子五皇子出列,和雍王一起领命:“儿臣遵命。”
只周木槿仍不服气地立在原地。
崇文帝皱紧了眉头:“连谢恩都不会了?你是不是觉得朕欠你的?”
周木槿这才谢恩归列。
接下来早朝讨论了许多事。
皇帝把近日累积没处理完的事务,挨着商讨处理。
一首拖到巳时一刻还没下朝。
早上没来得及用早饭的大臣们,己经饿的饥肠辘辘。
皇宫门外。
顾玉兰背着包袱,拿着状纸,跟守卫说明来意,被领到宫门左侧。
鼓司提醒道:“姑娘,若想上达天听,得先挨二十大板,这二十板子下去,你这小身板不死也残,你可执意要告?”
顾玉兰坚定地说:“请大人准民女敲鼓,民女愿付出任何代价。”
她怨气冲天,态度实在坚定,鼓司只好同意,命宫人准备条凳。
“咚!”
崇文帝登基二十三年,登闻鼓第三次被敲响。
“咚!咚!咚!”
顾玉兰铆足劲敲,鼓声震耳欲聋,震人心肺。
“咚咚咚咚咚!”
宫人己急急进宫去报。
鼓前条凳、杖刑官己就位。
顾玉兰自觉趴上条凳,准备受刑。
【小辣椒,神迹护我。】
【宿主放心,第二板子下去,护体祥云就会生效。】
【好,我的小命就靠你了。】
随着鼓司一声令下,杖刑官毫不留情,一板子下去顾玉兰身骨欲裂。
她抓着板凳,死死咬着牙,坚决不吭声。
不吭声才够冤屈。
“啪!”
第二板子下去,顾玉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杖刑官举杖要打第三板时,登闻鼓上突然金光大盛。
一朵轻薄的祥云从鼓中飞出,垫在顾玉兰屁股上,挡住了第三道板子。
“这...”
鼓司和观刑者皆是大惊。
杖刑官停了手,惊讶又为难地问:“荀鼓司,这还打不打?”
祥云又薄又长,护住了顾玉兰整个背面。
鼓司也不知该打不打:“快,去通知陛下,登闻鼓现神迹了。”
顾玉兰故作坚强地说:“请大人将二十板打完。”
鼓司不敢发话,杖刑官也不敢打。
顾玉兰坚定要求:“求大人将二十板打完,民女自幼含冤,隐忍十五年,板子不打完,民女无颜令天子信服。”
杖刑官抬起板子又放下,犹豫不决。
祥云上一些地方变成金色,呈现出一个大字:“打。”
鼓司这才敢下令:“打!”
杖刑官执起板子开打,力道轻了很多,只是做做样子。
鼓司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十板结束,祥云散去,顾玉兰从条凳上下来,挨的前两板还是很痛。
太和殿上,一连来了三波通报。
“启禀皇上,有一女子敲响了登闻鼓。”
“启禀皇上,有一女子敲响登闻鼓,行杖刑时出现神迹,登闻鼓中有祥云飞出护体。”
“启禀皇上,有一女子敲响登闻鼓,二十板己行刑完毕。”
三波通报引起轩然大波。
莫说皇帝,百官们个个疑惑且不可置信。
通报的字他们每一个都听得懂,但登闻鼓、神迹、祥云...
连在一起着实匪夷所思。
第三波通报后,崇文帝问:“那女子可还有气?”
报信官回道:“回皇上,那女子毫发无损。”
周木槿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崇文帝道:“快,将那女子传上来,朕今日要在殿前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