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戚继光看向张将领,声音厉喝。
“佥事大人,明明是王副将擅离职守,违反军纪,你为何向我问罪?”
“难道就是因为王副将是你的舅舅,你就如此包庇他么!”
张将领只感觉心口压着一股火,义愤填膺,难道如今的大明真的没有公义王法可讲么!
“放肆!”
“你竟敢污蔑上司,该当何罪!”
戚继光声音震怒,“你既然不知罪,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罪在哪里!”
“王副将是你的手下,他胆敢擅离职守,说明你驭下不利,其罪一!”
“倭寇边防无兵镇守,你第一时间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跟下属逞口舌之争,其罪二!”
“我可有冤枉你!”
“这!”
张将领紧锁眉头,无言以对。戚大人所言句句属实,他的确该罚。
张将领双手抱拳朝戚继光作揖,“属下知罪。”
“既然知罪,那便领罚。”
戚继光声音冷喝,“来人,张将领违反军纪,军法处置,杖责二十!”
从军队中走出两名士兵,将张将领绑在长条凳上。
啪!
一声脆响。
军棍打在张将领的身上,看得人头皮发麻。
可张将领却是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哀喊一声。
一旁的王副将嘴角上翘,满脸嚣张,敢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看老子让我大外甥弄死你!
底下的士兵大部分嘴角轻勾,幸灾乐祸,也有少部分士兵沉着脸,替张将领抱不平。
戚继光目光扫过众人,士兵的反应都被他尽收眼底。
“报!”
“佥事大人,军棍二十杖责完毕。”
戚继光点了点头,“暂且扶张将领到一旁。”
随即看向自己的舅舅,“王副将,你觉得此事我处理得如何?”
“哈哈,还得是你啊大外甥!你处理得,”
王副将得意过了头,差点儿忘了工作时间得称大外甥职务,赶忙改口,“佥事大人,您真是英明啊!”
戚继光似笑非笑得看着舅舅,“那王副将倒是说说,我哪里英明?”
“这个嘛…”
王副将一时语塞,继光这孩子,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他总不能说是继光向着他这个舅舅英明吧?
“连你也不知道我英明在哪里,那说明此事我处理得不能服众!”
“张将领都领罚二十军棍,凭什么你一个擅离职守,目无军纪的蛀虫可以逍遥法外!”
戚继光目光冷厉的盯着王副将,“我的好舅舅,你说我应该杖责你多少军棍?”
“回答我!!!”
王副将被戚继光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首接吓得汗流浃背。
颤抖着声音,“外…外甥,我可是,”
“什么外甥?”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戚继光打断王副将的话,声音怒喝,“军法面前,人人平等!”
“来人,王副将擅离职守,目无军纪,罪加一等!”
“杖责五十,即刻行刑!”
“得令!”
从军队中首接走出西名士兵,根本没有给王副将反抗的余地,架着王副将紧紧绑在长条凳上。
啪!!!
一声脆响,屁股开花!
“大外甥啊!不不不,佥事大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军棍下去,王副将哪还有半分嚣张的模样,首接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求饶。
“还敢有下次!”
戚继光声音冷厉,大声命令,“给我打!狠狠的打!”
“少一军棍,唯你们是问!”
啪!!!
啪!!!
一棍比一棍响亮,一棍比一棍用力。
军队中刚刚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士兵,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戚继光连他亲舅舅都敢下死手,他们以后可得收敛起来,再不能触犯军纪了,否则戚继光都能弄死他们!
“打得好!”
替张将领抱不平的士兵,忍不住喊出声,拍手叫绝。
他们平日里没少受王副将欺压,此时看王副将挨军棍,那叫一个得劲儿,大快人心!
一旁的张将领挣脱士兵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在戚继光的面前,眼神之中尽是钦佩,“戚大人,末将以后就是您的人!”
“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眨下眼睛!”
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值得他追随一生的人!
“你本就是我戚继光的人。”
戚继光将张将领搀扶起来,随即看向面前的军队,“还有你们,都是我戚继光的人!”
“随我一起斩尽倭寇,佑我大明百姓!”
“斩尽倭寇,佑我百姓!”
“斩尽倭寇,佑我百姓!”
张将领带头和军队高声呼喊,掩埋己久的男儿血性重拾,铁骨铮铮!
“报!”
“王副将晕过去了!”
“取冷水来。”
戚继光接过士兵手中的一桶冷水,泼在王副将的身上。
王副将身体一个激灵,苏醒过来。
“接着打!”
戚继光冷厉出声。
啪!!!
啪!!!
又响起阵阵清脆的响声。
……
“舅舅,您受苦了。”
戚继光走进王副将的营帐中,手里拿着特制的金疮药,命人给王副将敷上。
“军棍一事,于公您犯了军纪,我作为您的上司不得不军法处置,于私您是我的舅舅,打在您身,痛在外甥的心啊!”
“大外甥啊,舅舅都懂,你就放心吧,以后舅舅保证不会触犯军纪,一心随你抗倭。”
王副将诚惶诚恐,赶忙表忠心。
戚继光面露喜色,“那您是原谅外甥了?”
“说得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我又怎么会怪罪外甥呢。”
王副将故意嗔怪道。
“舅舅说得对,你我本是一家人,舅舅自然能理解外甥的苦衷,是外甥多心了。”
“舅舅安心养伤,外甥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您了。”
戚继光朝王副将抱拳作揖,转身离去。
“哎!”
王副将看着戚继光的背影,欲哭无泪,“真是舅舅的好外甥啊,差点儿把我送走。”
……
经此一事,戚继光手下的将领士兵军纪严明,无一人敢犯,上下一心,齐力抗倭。
然而,让戚继光更加棘手的问题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