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冲进城主摩根的办公室,他“精湛”的演技,足以让旧世界的奥斯卡影帝都为之汗颜。
“城主大人!不好了!”他扑到摩根的办公桌前,用一种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语气,泣不成声地说道,“马克他……他……在R-37区执行任务时,遭遇了突发的、大规模的建筑坍塌,为了掩护队员撤离……他英勇牺牲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观察着摩根的反应。他期待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位统治者对得力干将逝去的惋惜,更是一位“父亲”对“养子”死去时的悲痛——他要用马克的死,来刺痛摩根的心。
然而,摩根的反应,却让他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位灯塔的城主,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没有从文件中抬起头。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城主……大人?”查尔斯一愣,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摩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不再是君主对臣子的审视,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失望、痛苦和冰冷决绝的眼神。
“查尔斯。”摩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你的悲痛,我感受到了。”
他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
他身后那面巨大的墙壁,缓缓地亮了起来,变成了超高分辨率的显示屏。屏幕上,正是R-37区那片坍塌的废墟。
画面,是实时的。
废墟之上,烟尘散尽。马克、山大、飞雪……猎荒者小队的所有成员,一个不少地,从废墟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而走在他们最前面的,正是那个他最痛恨的——林渊!
“轰——!!!”
查尔斯的大脑,在看到这一幕时,如同被一枚白磷弹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不……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声尖叫起来,脸上那副悲痛的假面,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看来,你对结果,很意外。”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从查尔斯身后的通讯器里响起。
查尔斯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加密通讯器。只见那上面,正亮着红色的通话指示灯!而屏幕上,林渊正缓缓地抬起手,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微笑。
“查尔斯,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林渊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控制室,“你的那些‘朋友’,在临死前,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很清楚。包括你的计划,你的账户,以及……你那可笑的野心。”
紧接着,那段查尔斯再熟悉不过的、他与赏金猎人首领的通话录音,被公之于众。
“……干得好。我会将报酬,打到指定的账户。记住,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这段录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击溃了查尔斯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在地,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他知道,他完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摩根,眼中,第一次,不再是臣子的敬畏,而是儿子的哀求。
“父亲……”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喊出了这个被禁止了二十多年的称呼。
摩根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那张一首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痛苦、挣扎、愤怒、失望……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缓缓地从王座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让他骄傲、也让他彻底失望的儿子。
“我给过你机会。”摩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我将你看作我最优秀的继承人,我将灯塔的律法交到你的手上,是希望你能用它来守护秩序,而不是用它来满足你那被嫉妒扭曲的私欲!”
“你让我太失望了。”
“谋杀猎荒者指挥官,颠覆灯塔政权。根据三大法则,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你执行‘远行’任务。”摩根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看查尔斯那张绝望的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所有的情感,都己消失不见,只剩下属于城主的、绝对的冷酷。
他看向屏幕上,林渊那张平静的脸。
“林渊顾问,这个人,我交给你来处置。”
这个决定,让查尔斯彻底陷入了绝望。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亲手,将他推入地狱!
摩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用一种近乎残忍的语气,缓缓说道:“你错了,查尔斯。我不是在审判一个‘儿子’。”
“我是在为了灯塔的未来,清除一个……失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