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楚远恒玄衣滴落,在焦土积成暗洼。苏棠撕开他前襟,惊见心口七星疤迸裂如蛛网,黑血汩汩涌出!
“毒弩淬了牵机引...”她指尖发颤地按向《璇玑要术》残页,忽有金纹自书页浮起,汇成小字:「七星逆脉者,可引毒」。
银针蘸着他心口血刺入自己腕脉,剧痛窜向西肢百骸!楚远恒伤口黑血竟倒流回苏棠臂上,凝成狰狞的北斗斑痕。
“以命换命?”她咳着黑血笑,“王爷这债...太难还。”
破晓时分,苏棠拖着楚远恒撞开柴房门。
翠儿吓得打翻药罐:“小姐!老夫人那边...”
话未毕,松鹤堂方向骤起哭嚎!苏棠将昏迷的楚远恒塞进草垛,抓起针囊狂奔。
榻前围满御医,老夫人面如金纸,指尖紧扣心口。周氏攥着帕子哭诉:“棠姐儿昨夜盗走库房百年参,母亲这是急痛攻心啊!”
“参?”苏棠冷笑掀开老夫人舌苔,“舌侧紫斑如蚯蚓,分明是钩吻毒入心脉!”银针挑破她指尖,滴出的黑血蚀穿铜盆,“谁今晨碰过老夫人饮食?”
满堂死寂中,周氏袖中突然滚落青玉瓶!
“是苏棠栽赃!”苏蓉尖叫扑来。
苏棠旋身避过,金簪划破她袖袋。数十个同样玉瓶叮当坠地,瓶底皆烙孔雀翎印——二皇子府徽记!
“原来嫡母是二殿下的人。”苏棠碾碎毒瓶轻笑,“难怪要毒杀祖母,嫁祸三皇子党羽...”
“妖言惑众!”周氏目眦欲裂。
窗外忽传来冷音:“是不是妖言,刑部水牢走一遭便知。”
楚远恒倚着染血的门框,玄衣破碎却威势不减。他掌心抛接着半块兵符,禁军统领跪地高呼:“三殿下千岁!”
刑部地牢阴风刺骨。
苏棠隔着铁栅看周氏受刑,忽觉腕间北斗斑痕灼痛。转头见楚远恒心口渗血,却将大氅披在她肩头:“怕就闭眼。”
“王爷才该怕。”她扯开他衣襟涂药,“七星逆脉若毒气攻心,您活不过三天。”
药膏触及伤疤时,两人腕间北斗斑痕同时发光!楚远恒猛然攥住她手腕:“你早知七星引魂术的代价?”
地牢火炬噼啪炸响。
他染血的指尖抚过她臂上毒痕:“此毒名‘同心蛊’,你我性命...从此相连了。”
三更梆响时,苏棠在停尸房掀开白布。
老夫人尸身心口插着御赐金簪,验尸仵作暴毙在旁。她金针探入簪孔,挑出星芒状的玄铁鳞片——与楚远恒所中毒弩同源!
“二皇子要灭口。”楚远恒的声音从梁上传来。
他如夜枭翻落,将玉匣塞进她手中。匣中冰髓裹着并蒂莲,莲心金蕊组成河图纹样。
“天山冰莲能解老夫人假死之毒。”他割腕滴血入匣,“但需药人之血为引...”
血溶冰莲刹那,苏棠腕间北斗毒痕骤亮!剧痛中她恍惚看见幻象——楚远恒跪在冰渊,万箭穿透他心口七星!
苏棠当着满堂宾客,将冰莲汁混着楚远恒的血滴入老夫人口中。
“逆天改命要遭天谴!”钦天监正厉喝,“快阻止她!”
侍卫冲来时棺椁轰然炸裂,老夫人首挺挺坐起,喉间吐出黑血凝成的孔雀翎!
“二殿下好手段。”楚远恒剑指翎毛,“连苏相生母都敢灭口。”
烛光映着他心口疤,她鬼使神差抚过七星阵眼:“为何舍命救我?”
他忽然翻身将她压上草垛!玄衣裹着两人,心口七星与她腕间毒痕相贴,灼如炭火。
“因你与我一样...”他喘息着扣紧她五指,“都是璇玑台的祭品。”
屋顶骤传瓦碎声!楚远恒甩袖射出银针,刺客惨叫坠地。苏棠扒开尸体衣襟,惊见心口一模一样的七星疤——
“七星逆脉者,祭品;顺脉者,活钥。”苏棠指尖发冷,“所以二皇子派逆脉死士杀你,是为夺我这把钥匙?”
楚远恒突然撕开刺客后背皮肤。
人皮底下,青铜齿轮咬合着莹蓝玉髓,玉髓中封印星图——竟是微缩的皇宫地形!
“他要用你开启龙脉。”他碾碎齿轮,“三日后祭天大典,便是血祭之时...”
窗外忽起喧嚣,翠儿哭喊刺破夜空:
“老夫人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