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汐趴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女诫》长吁短叹,毛笔在宣纸上晕出一团墨疙瘩。
“一百遍!老爹这是要我练成书法大师啊!”她揉着发酸的手腕,突然瞥见窗外闪过一抹月白色衣角——江延骁正被马若云拦在回廊,手里捧着精致的点心匣子。
“江公子,这是云儿亲手做的桃花酥。”马若云捏着绣帕,眼波流转,“三妹胡闹惯了,总累您费心。”话音未落,马若雨摇着团扇从假山后转出,指尖轻点匣子:“大姐的手艺越发精湛,只是不知这酥皮,可比得上王府厨娘?”
马若汐“啪”地摔了毛笔,抄起半块硬得硌牙的桂花糕就冲出去:“等等!江公子!尝尝我做的…暗器!”她扬手一抛,桂花糕精准砸进马若云的发髻,“瞧见没?这叫‘糕压群芳’!”
江延骁强忍着笑接过糕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
马若云的脸瞬间涨红,扯下发间碎屑冷笑道:“三妹这是要把闺阁当擂台?”马若雨却突然凑近江延骁,团扇轻摇:“江公子可知,宁王近日在寻能破解古籍的才子?”她意味深长地瞥向马若汐,“有些人,怕是抄完《女诫》,也看不懂半行字。”
当晚,马若汐对着烛光打瞌睡,毛笔在脸上画出两道黑杠。
突然窗棂轻响,江延骁翻窗而入,怀里还抱着一摞宣纸:“听闻马姑娘文思枯竭?”他展开宣纸,上面工整写着《女诫》内容,“在下…只是怕你熬坏了眼睛。”
两人刚要动笔,门突然被推开。马若云举着灯笼站在门口,眼神扫过散落的宣纸和靠得极近的两人:“三妹好兴致,深夜与外男独处,这就是你抄《女诫》的成果?”她转身就要去喊父亲,马若汐急中生智,抓起砚台作势要砸:“大姐且慢!江公子是来…来教我兵法的!”
“兵法?”马若雨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盯着宣纸上的蝇头小楷,“原来《女诫》里藏着孙子兵法,倒是云儿孤陋寡闻了。”她突然伸手抽出一张纸,“不过这字嘛…江公子的笔锋,倒与三妹平日的鬼画符相得益彰。”
江延骁涨红着脸要解释,马若汐突然扑过去抢纸,却不小心带翻了墨砚。黑墨飞溅,在马若云的月白罗裙上绽开墨花。
“你!”马若云尖叫着后退,马若雨眼疾手快躲开,还不忘调侃:“三妹这‘泼墨成画’的本事,倒是独树一帜。”
混乱中,马若汐被裙摆绊倒,首首栽进江延骁怀里。
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两人撞翻了矮几,宣纸漫天飞舞,盖住了马若云铁青的脸。“成何体统!”马若云甩袖而去,马若雨摇着头轻笑:“明日有好戏看了。”
等房间重归寂静,江延骁红着脸松开手:“马姑娘,明日…城郊的桃花开得正好。”他从袖中掏出枚刻着桃花的玉佩,“若不嫌弃,可愿与在下一同…赏春?”
马若汐盯着玉佩,又看看他耳尖的红晕,突然笑出声:“好啊!不过我要带臭豆腐去,熏跑所有想抢你的莺莺燕燕!”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纠缠的宣纸间,远处传来马若云摔门的声响。而此刻的屋内,两个慌乱整理衣襟的身影,比满纸《女诫》的训诫更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