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江延骁耳尖的红晕还未消退,却被马若汐一句接一句的调侃刺得恼羞成怒。"江公子看马姑娘的眼神,比三月桃花还缠绵。"
"这袖箭抵腰的架势,莫不是想上演英雄救美?"她学着宫无妄挑眉坏笑的模样,每句话都像把钝刀往人肺管子上戳,还故意用袖口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啧啧,原来风流倜傥的江老板,也有这般儿女情长的一面。"
"够了!"江延骁突然扣住她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她生疼,白玉般的面容染上薄怒,"鬼鬼祟祟接近马府,到底有何目的?!"
马若汐刚要反驳,后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江延骁竟猛地拽起她胳膊往后扭,将她死死抵在槐树上。
粗糙的树皮隔着布料磨得后背生疼,她再也顾不上伪装,扯着嗓子嚎起来:"疼疼疼!快松手!谋杀啦!救命啊有人虐夫啦!"
这带着破音的惨叫,混着她刻意压低的磁性嗓音,愣是把整条巷子的人都惊动了。
卖炊饼的老汉扛着担子狂奔而来,扁担上的蒸笼晃得白雾蒸腾;绣楼里的姑娘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绣帕都惊得掉在地上;就连隔壁巷子的野狗都跟着汪汪叫,还引来了牵着驴车的货郎,车轮子卡在巷口进退不得。
待众人挤进巷子,正撞见江延骁将马若汐抵在树上的画面,月白长衫与玄色劲装纠缠在一起,江延骁的折扇斜斜坠在地上,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这这这...光天化日之下!"卖豆腐脑的大娘举着勺子,豆花洒了满碗。
"难怪方才在集市就不对劲!这分明是打情骂俏!"绸缎庄的伙计踮着脚看热闹。
"好一对璧人!"几个书生摇头晃脑,当场赋诗:"槐下双影倚,江湖儿女痴..."
马若汐涨红着脸拼命挣扎,发髻散开的碎发扫过脸颊痒痒的,可越挣扎江延骁攥得越紧。两人拉扯间,她的发带突然散开,墨发如瀑倾泻而下,遮住了半边棱角分明的脸。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好俊的郎君",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胆大的妇人甚至开始起哄:"哎呦,小两口吵架呢?床头打架床尾和呀!"
好不容易挣脱束缚,马若汐揉着发红的手腕就要开骂,却见一个白面书生突然凑过来。那人手持团扇半掩面,往她手里塞了张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指尖还残留着胭脂香:"壮兄...若不嫌弃,城外暖香阁的碧螺春正佳,可愿与在下共饮?"
"去求吧!"
马若汐脱口而出家乡方言,气得跳脚,脖子上青筋都冒了出来,"老子是女的!女的!你们古代人都是眼神儿不好使吗?"
她挥舞着香囊的模样,配上宫无妄高大魁梧的身躯、沙哑磁性的嗓音,反而更像欲拒还迎的戏码。围观百姓非但没信,还纷纷露出"我懂"的表情,几个醉汉甚至开始鼓掌叫好,惊得屋顶的瓦片都簌簌往下掉。
江延骁看着混乱的场面,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望着马若汐炸毛的模样,再看看众人暧昧的眼神,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抓起折扇挡住脸落荒而逃,慌乱中还差点撞上挑着粪桶的老汉。
马若汐望着他逃窜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再瞅瞅周围越聚越多、举着红绸要给他们牵红线的热心群众,仰天长啸:"老天爷!这古代人都是睁眼瞎吗?!"
巷口的橘猫蹲在墙角,幸灾乐祸地"喵"了一声,尾巴有节奏地甩着,仿佛在说:活该!早叫你别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