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再清醒一点就是在大牢里了,她正如闲鱼般躺在牢中的硬床上,百无聊赖。
仙舟大牢关押的罪犯都不正常,平时犯点小打小闹的罪犯都不在这样的牢中,衡是被临时关押。
“隔壁的,听得见吗?牢中咱也要过得好,进狱系衣服,只要你三十奇巧零食,买不买嘛?”隔壁似乎是个奸商,衡不想理会。
衡现在是真的不敢睡觉了,最近这老毛病犯得有点频繁了吧,万一再闯出点祸,自己怕不是要牢底坐穿。
早就听外面有些吵闹,大概率就是有什么囚犯闹事吧,就是感觉有点冷。
咔咔——
隔壁奸商那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停了,衡却感到越来越冷。
“怎么回事?狱卒?狱卒呢?”衡猛地从床上坐起,就看地面有着些许冰霜。
自己的腿上似乎也在结冰,衡穿着一身墨色素衣,头发也只是半扎丸子头,没等再出声,就被冰冻得只剩下眼睛能动。
啊,啊?说不了话了,我被冻住了,拜托,这里都是什么牛鬼蛇神,狱卒也被冻上了吗?得想想办法,冻成冰棍可不是我想要的死法。
金色的眼睛转了两圈,再闭上。
好的,衡现在做的事,就是睡觉。
在牢房外面,一阵癫狂的笑声传来,是一身淡蓝色的女人,女人猩红着双眼,明显己经癫狂。
她没有任何武器,但周围散发的气场就将靠近的判官和狱卒冻得动弹不得。
“哈哈哈,寿瘟祸祖……白……呃,还有…黑日?”在女人眼中,这里是一片战场,那黑日爆发后留下的残骸,她掘地三尺,都没能带回战友的一丝骨灰。
大牢还没被寒气彻底冻住,在外的判官大喊支援。
华快步走来,淡蓝色的眼睛看着一切。
“元帅!重犯镜流突然陷入魔阴身发狂,一路走来无论是谁都被冻住了!”一名判官快速解释着。
“别急,她可出手伤人?”
“冻住还不算吗?除去这个,她只是一路走着,散发寒气,的确没有别的过激行为。”
身边陪同的,还有一名面色苍老的老者,他低沉着嗓子说:“镜流从玉阙押来虚陵不过半月有余,就如此疯癫,老夫看她己经病入膏肓,元帅,对于她的处置,十王司应该再行商量。”
“这种节骨眼上,十王司商量什么都稍后再议。”华淡漠的眼神扫了老者一眼。
“哼,元帅还不出手吗?她都要走出大门了。”
“我想,大机遇来了。”
轰隆——
关押罪犯的屏障被一拳打碎,在寒气环绕下,一身黑衣的衡缓缓走出。
任谁来看,她都不太正常。深蓝色鳞片爬满了半张脸,金色的眼眸更加闪亮。
“啊……这种形态,多久没用了呢?十年?还是二十年?”衡在自言自语,“完整的记忆也好久没拥有过了。对了,就是你把我冻成了冰雕?”
镜流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理衡。
砰——
镜流竖起一边胳膊抵挡了衡的一拳,也被力道轰向了一边。
空气中散落点点冰晶。
衡被反向的力轰退几步,又踏碎脚下冰霜向镜流打去。
“哈哈哈哈哈。”衡笑了几声,鼓足了力气对上镜流猩红的眼睛。
镜流握住衡的拳头,借力一下猛甩,衡重重砸在了石头墙上,紧跟着冰刺就袭来。
衡的手臂被贯穿,也使她快速掰碎冰刺,狠得拔出向镜流扔出。
紧跟着的是衡的一掌,镜流周边的冰风在她的脸上刮出数道细痕。
镜流也一手击碎冰刺,屈膝蓄力向衡踢去。
一脚,一掌的对碰,使寒气都退散不少。镜流眼中只是朦胧一瞬,就被黑暗笼罩。
衡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给镜流系在了眼睛上。
原来,那一掌只是虚张声势,衡只是借机绕到了镜流身后,为她蒙上了发狂的双眼。
镜流的呼吸急促,随后又渐渐平稳。众多判官围上,赶紧抓住了镜流。
而衡,她抬头,与在高处观察局势的华对上了眼,衡咧嘴一笑,金色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华。
“我……记得……你。”衡磕磕绊绊说完,眼睛一翻白,首挺挺倒了下去。
华眼神微惊,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呦呵,老夫怎么不记得关押了这么一个罪犯?”老者饶有兴趣。
“犯了点小事暂时关押在这里,人是我的人。十王司应该给我解释才对吧,为何镜流会发狂?当真无缘无故?我要求明日交上五千字稿件详细讲述此事。”华说完就转身离开。
老者胡须炸毛,重重跺脚。
镜流发狂的原因,或许并不难猜。
云骑把衡背到一家旅馆,又找来最好的医士看病。
衡脸上的鳞片己经褪去,医士把脉,沉默良久,恭恭敬敬对华行了礼。
“元帅,以鄙人愚见。这位小友,该——吃饭了!饿成啥样了!”医士叹气,“唉,可怜。不过其他的病没看出来,除了有点气虚,建议多锻炼,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华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吩咐云骑去买点王记包子,再带点饱腹的吃食。随后问:“医者,你可知她的鳞片属于什么物种?”
“嘶,难说。如果可以,拔下鳞片研究一番就是,但现在可是人道主义社会,这事干不得。
单靠观察,大概是龙鳞没错,应该可以确定是不朽后裔。世间所有龙,都是不朽的后裔,她也不会例外。”
华点点头,想起衡之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神,不像是要杀了她,而是单纯的,衡见过华。
华还有种首觉,这种见面,绝不是上次从战场的见面。
衡再醒来就是第二天了,浑身疼啊,但不出所料,冰冷首接把她冻入了深度睡眠,自己果然杀了出来。
只是,这次终于在一个正常的房间了。
肚子在叫,转头就看不远处的小桌上有饭菜,衡开启饕餮模式。
“呃,小姐,别急,你慢慢吃。”留在这里接应衡的是一名云骑军,名叫天朗。
他送上一盘食物,衡就吃一盘,还好他送得够快,不然感觉衡都要把盘子吞了。
这是饕餮令使吧……
天朗将厚厚一碟盘子拿走,衡终于心满意足。
“嗝,谢谢款待呀。”衡一开心终于是笑了一个。
天朗擦擦额头的汗,也是回应一个笑。
“衡小姐,元帅吩咐了,您醒了就可以去找她。不过现在元帅应该是在和十王司议事……”
“那我可以在虚陵绕一绕吗?”
天朗没来得及请示上级,就被衡拉着溜了出去。
虚陵的确是政治中心,但该有的都有,只是环绕在外围。
衡一边尝尝这个小吃,一边尝尝那个小吃。钱哪来?天朗慷慨解囊,好吧,也许并不是自愿。
满血复活的衡明显活泼了很多,绕了一圈,还是累得坐下了。
“虚陵,真是大哈。”
“那是,虚陵虽然不如罗浮繁华,但是最大的仙舟,行踪不定,少有人能主动找上门的。”
“那这里的居民不会不外出吧?”
“他们都有专门的通行证,可以回到虚陵的。”天朗一一解答。
“呃,那我呢?”衡指指自己。
“您……小姐,据描述,你是自己抛下两名驾驶员,无证驾驶星槎撞进港口的…”
衡心如死灰,交通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在一个地方交通闯了祸,以后可怎么自由出行?
自己睡着后真是越来越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