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光头三人控的惨状。
这他妈就是“美味”?!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发紧:“紫爹,咱商量个事儿,以后您可千万别对我用这招,成不?”
他立刻又补了一句,语气带着讨好:“我保证,您指东我绝不往西,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下火海!保证让您‘吃’得饱饱的!”
“呵,看你表现。”Labubu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听不出情绪。
路非心里那点惊悸被这句话冲散不少,一股狠劲儿反而顶了上来。
怕个鸟!这紫爹再邪乎,现在也是自己这边的靠山!要不是它出手,刚才自己指不定真被卸了哪个零件扔出去了!
“操!”路非狠狠啐了一口,眼神陡然变得凶狠。
狐假虎威?没错!今天这虎皮,他路非扯定了!债主都他妈打上门了,差点真动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不再犹豫,一把抄起桌上的破手机。
指纹解锁,屏幕亮起刺眼白光。
他手指飞快戳开相机,毫不犹豫切换到录像模式。
录像目的瞬间清晰: 这是铁证!这帮人持械闯进来是事实,威胁卸零件是事实,现在这“集体发疯”更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有了这个,报警才有底气,才能反咬一口,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不定还能留一手,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再敢来找事,就把这“行为艺术”录像甩他脸上!
镜头稳稳地对准混乱现场:
光头强哥庞大的身躯蜷缩在地,像个被遗弃的巨婴,沾满鼻涕眼泪的金链子随着抽噎一颤一颤。他哭得撕心裂肺,含糊喊着“妈妈别打”。
瘦高个彻底疯了,双目暴突爬满血丝,嘴里嗬嗬作响,拳头和脚像雨点般疯狂落在早己昏迷不醒的矮壮马仔身上。
矮壮马仔瘫在尿渍里,人事不省,脸上青紫,嘴角淌血。满地木屑、碎锁、翻倒的椅子……一片狼藉。
路非沉默地调整镜头角度,确保每一个“精彩”瞬间都被高清捕捉。
他甚至还故意拉近镜头,给了光头涕泪横流的横肉脸一个特写,定格了瘦高个疯狂扭曲的表情。
录了关键性的几十秒,路非才满意地停止。
证据链足够了!
他看都没看回放,手指飞快戳开拨号界面,首接按下110。
电话瞬间接通。
“喂?警察叔叔吗?救命啊!”路非的声音瞬间切换,惊惶无助,抖得恰到好处,活脱脱一个吓坏的市民。
“我…我家在旧城区明华路筒子楼3栋404!有…有三个拿铁管子的流氓闯进来了!他们…他们疯了!一个哭得满地打滚喊妈妈,一个在疯狂打人,还有一个晕地上吐白沫!我…我快吓死了!你们快来啊!他们刚才说要卸我胳膊腿!”
他语速极快,恐惧感真实,背景音里的混乱哭嚎和打斗声更是有力的佐证。
电话那头,接警员语气立刻严肃:“持械入室行凶?还有人受伤?先生别慌!待在安全地方锁好门!我们马上到!保持电话畅通!”
“好好好!谢谢!谢谢警察叔叔!”路非忙不迭应声,充满“劫后余生”的感激。
挂了电话,他脸上的“惊惶”瞬间消失,嘴角咧开凶狠戏谑的笑容。
他晃着手机,对着地上三个神志不清的“垃圾”,声音清晰穿透混乱:
“听见没?专业的马上到。公费医疗,免费食宿,一条龙!啧,这待遇,比你们当狗腿子强吧?”
光头强哥的嚎哭顿了一下,浑浊泪眼闪过一丝茫然恐惧。瘦高个的殴打也停滞片刻,茫然抬头,血丝密布的眼睛空洞无神。
就在这时——
光头强哥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因震动突然亮起。刺眼白光在昏暗混乱中异常醒目。
屏幕上,一个未存姓名的号码疯狂闪烁。
来电头像——一张偷拍的侧脸。
照片角度刁钻。男人侧脸冷硬,一道狰狞刀疤从眉骨斜划至耳根。他微微低头,手腕缠绕几圈深色佛珠,油亮温润,与脸上疤痕形成诡异心悸的冲突感。
仅仅一个模糊侧影和那道疤,一股浸透骨髓的凶煞之气就扑面而来!
路非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被无形手攥紧,呼吸都滞了一瞬!
龙哥! 这就是那个真正的“老大”!催命符的源头!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无人接听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然而,角落里,Labubu盒子里的紫光,却极其明显地、贪婪地炽亮了一瞬!
一道冰冷、兴奋、带着极致狩猎欲望的意念,狠狠刺入路非脑海:
“主菜…总算闻到点香味儿了…有点意思。”
路非猛地回头看向Labubu。
他清晰地感觉到,紫爹锁定了新的猎物。而这股气息的源头,让他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破开了筒子楼的死寂,也暂时打断了这凝重的气氛。
路非迅速将手机塞回裤兜,脸上嚣张挑衅瞬间收起,换上惊魂未定的惶恐,甚至用力揉了揉眼睛,逼出点红血丝。
几个警察冲进来时,厉喝响起:“住手!警察!”
手电光柱扫遍狼藉。
路非看到警察到场,这才“惊慌”解释:“警察叔叔!他们突然就这样了…我根本不敢动!”
眼前的景象显然超出他们的认知日常——壮汉哭成泪人,疯子狂殴昏迷同伴,尿骚血腥气弥漫。
冲在最前面的年轻警察看清状况,明显倒吸一口冷气。
旁边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过地上三人的异常状态,又迅速环顾西周,似乎在寻找什么致幻剂之类的痕迹。
最终低声对同伴快速说了一句:“先控制局面!人带回去再说!而且重点查一下药物反应。”
手铐咔哒声,哭嚎的光头和茫然的瘦子被反铐,昏迷的胖子抬上担架。
控制过程中,几个警察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显然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景。
那老警察一边指挥,一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光头和还在无意识抽搐的瘦高个,眉头皱得更深了。
“路先生是吧?需要跟我们去局里做详细笔录。”一个年长警察看着路非,语气还算温和。
“好,好,应该的。吓死我了…”路非连连点头,无比配合,扮演着完美的受害者。
他跟着警察往外走,经过门口,目光扫过彻底报废的破门,心疼得嘴角一抽。
妈的,修门钱!他立刻指着门,一脸无奈肉痛:“警察同志,这…他们踹坏的,损失……”
“放心,做完笔录,该赔的会让他们赔。”警察看了一眼惨烈门锁,点头承诺。
路非这才“松口气”,跟着下楼。警车呼啸离开,筒子楼重归死寂,只剩404那扇破洞的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
做完笔录,重新回到狼藉的出租屋,路非反手关上摇摇欲坠的破门,背靠冰冷门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觉到浑身肌肉都有些发酸。
屋内尿骚、血腥、廉价烟味混杂,令人作呕。他皱着鼻子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积满灰尘的旧窗户。
深秋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吹得他一激灵,也冲淡了那股污浊气息。
他走到桌旁,目光落在Labubu的亚克力盒子上。
盒子在刚才的混乱中被震得歪斜,蒙上了一层浮灰。
路非伸出手,没碰Labubu,而是小心翼翼捧起盒子。
指尖传来冰凉触感。他走到屋子角落杂物堆,翻出一块还算干净的旧毛巾,仔仔细细、无比轻柔地擦拭盒子上沾染的灰尘。
动作专注得近乎认真。
“紫爹,”路非一边擦,一边低声嘟囔,语气带着点后怕和讨好的意味,“委屈您老人家了。跟了我这穷鬼,住破地方,三天两头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差点让您沾上晦气。让您看笑话了。”
盒子里的Labubu,紫光极其微弱地一闪。
带着明显嫌弃和鄙夷的声音:
“哼…知道就好。”
路非准备把擦干净的盒子放回桌面。
突然!
一道以Labubu为中心的意念扩散开来。
路非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一个模糊的画面碎片强行挤入脑海:
——一只骨节分明、布满老茧的手,正缓缓捻动着一串深色油亮的佛珠,上面刻有扭曲的经文。
而手腕的主人,突然转身透过车窗,冷漠地望向筒子楼的方向……
画面一闪即逝!
“!” 路非倒抽一口冷气,手指猛然收紧!
他死死攥住,心脏狂跳!
“这是?!”
Labubu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啧,慌什么!只不过‘主菜’到了。”
它在窥探龙哥?!
还是......在主动布局?!
而且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