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却让人感到冷清,卧室里的高莉睡靠在床上,表情如同木偶。
保姆李姨哭哭啼啼的手抹眼泪,说:“都怪我,要是我不回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高震声疼心的示意着手,仿佛在说:“与你无关。”
陈辰神情严肃的站在房间里,好像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自事情发生后,高莉就未进食,极大的精神刺激使得高震声流干了眼泪,他总是习惯性的走出房间将眼泪擦净,却被走出来的陈辰看见。
“高总,要不报警吧!”陈辰说。
高震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抽吸着鼻子,说:“谢谢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的语气沉重,用接近于恳求的眼神看着陈辰。
陈辰手指微屈的看着他,“高总,你说。”
“我们坐下聊,”说着,高震声朝象牙白的阳台走去,两人坐了下来,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高震声看着陈辰,不经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苦涩的笑了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有干劲、有理想,我结过两次婚,莉莉是我第二个老婆生的,我为了事业抛弃了第一个妻子还有孩子,选择了莉莉的母亲,你知道高莉她妈走之前给我说什么吗?”
陈辰看着他饱经风霜的眼睛,摇了摇头……
“莉莉她妈说,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我走以后你再去找她吧,只是我放不下我们的孩子,所以请你好好照顾她,”说着高震声哭了起来,泪水弄花了他的脸,而此刻的他只是个被情绪压垮的父亲。
空气被抽泣声阵阵扭扯,渐渐高震声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说:“我知道莉莉喜欢你,我不奢望你能够喜欢她,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当年高莉的外公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题,你说可不可笑,”说着,他的脸上多了丝笑容。
“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在这里也没什么真心的朋友,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帮她的,尽量帮她下,”高震声认真的看着他,似乎索取着答案。
陈辰眼神坚定的看着高震声说:“高总,你放心,没问题。”
男人之间的约定被太阳的圣光见证,高震声看着陈辰,欣慰的勾起了嘴角…………
高震声的话浮现脑海,一不留神煮面条的水溢了出来,黄猴子急忙地拿起抹布擦抹着电磁炉上的水,然后怨骂着床板上的肥女人,“吃你妈,也不来看看。”
“我吃个瓜子怎么惹到你了,”胖女人的五官一点也不丑,只是身子肥了点,说着,她将瓜子壳故作的扔在了地上。
黄猴子向她翻了个白眼,看着残破的板房里挂上了蜘蛛网,他将帕子丢在了桌上,揣着一包中华烟走了出去。
天桥上的水柱溅打在土里,砸出了个深深的大坑,黄猴子摊开着手掌,在夜色里清洗,他看着远处的高速路上穿梭的车辆,不经想到了多年未见的父亲,想到这里的他心酸首挤泪腺。
在逃亡的日子里,他聚众赌过博、行过窃、贩过毒斗过殴,似乎所有和法律红线有关的事情,他都做过,但唯独没杀过人。
那天的夜里,他来到了高震声的别墅院子里,接过了他给的两百万,条件则是“杀死王斌,然后离开G市。”
回到板房里的他看着熟睡打呼噜的肥女人,心中不禁犯起了怜悯,说起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从小被拐卖,跑出来后又被骗去做妓。
在一次嫖妓中他认识了她,她叫赵兰,自从跟自己后就窝藏在着天桥下的废板房里,她知道他干过的所有坏事,却从未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或是某些共同的经历,让两人产生了情愫。
在她熟睡之际,黄猴子将床下的行李箱拖了出来,她似乎被自己的动静给弄醒,她翻了个身,所幸未醒。
箱子里面是红色色的百元现金,他拿出西沓放在旧迹斑驳的桌上,一共是西万元整,走前钱旁还摆了一封他写的信。
天渐亮,她在凉意的早晨里醒来,由于板房的地面未做水泥硬化,所以一到下雨的天气,板房里潮湿又冷。
“人死哪里去了,”看着一旁空出来的位置,女人抱怨地扣了扣头,蓬松的头发像是睡炸的鸡窝,她看着桌上叠放的人民币,好像猛烈的意识到了什么。
她踩在拖鞋上面将钱旁的信拿起,只见信上写道:“我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桌上是留给你的西万块钱,以后找个汉子嫁了吧。”
赵兰拿着信纸,眼泪滴花了字,废旧的板房像是温度褪色,留下来的空冷像是一股空荡蹿进了她的身体……
泥泞的路上,黄猴子坐上了回家的班车,一路上颠颠簸簸,他看着一路的高山,心情不经起伏跌宕。
小镇变了许多,每家每户都修起了楼房,他压低帽檐眼神诡异的看着周围,生怕被别人认出自己。
赶场的天,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原本清净的小镇也变得热闹了起来,有的人卖着鸡、卖着鱼,还有的卖着一些新奇的物品。
歪斜的电杆插进土里,杆壁上还贴着他的通缉令,只是时过境迁,那张通缉令己被时间撕成
废纸,也许人们不会想到,那个名声恶臭的“老鼠”还会回来。
黄猴子走进商店,买了两条中华烟还有一瓶酒,逛着逛着他大包小包的提在手里。
突然,按响喇叭的警车从他的身边驶过,他像路人样的避让,汗顺着太阳穴流下了他的面颊。
“师傅,要买刀吗?我这刀别说切菜就说砍个什么猪骨头的,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小贩卖弄着地上的菜刀,一副自卖自夸的样子。
“不买,”说着黄猴子转身离去,他回望着警车的方向,只见一群人儿围集在一起,闹得沸沸扬扬,传来的调解声使得他的心一下安定了下来,他压低帽檐,接着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