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功德系统被差评绑架了

第6章 差评烙在掌心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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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的功德系统被差评绑架了
作者:
喜欢鹅鱼的杨千帆
本章字数:
12300
更新时间:
2025-07-07

“避水诀”符咒中心那点针尖大小的暗红斑点,像一颗嵌入琉璃的毒痣,无声地散发着冰冷粘腻的恶意。程小凡盯着它,心头那点劫后余生的暖意瞬间被浇灭。他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离散发着温暖白光的符咒远了些,仿佛那点暗红会顺着温暖爬出来咬人。

暴雨的势头终于弱了,从瓢泼变成了连绵的细雨,敲打在避水圈外的水面上,溅起细小的涟漪。符咒的光芒稳定,预计剩余时间还有18分钟。程小凡不敢再耽搁,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保温箱里那袋救了他命的烤串,现在成了烫手山芋——必须趁热送到!

他费力地把歪倒在泥水里的“追风”电动车扶正。车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泥浆,车灯彻底罢工,只剩下车头那个变成“灵力指针”的码表,还幽幽地亮着青色的微光,指针蔫蔫地指着“5”。电量图标顽强地亮着一丝微弱的红,估计也撑不了太久。更扎眼的是光屏角落,那个代表器灵的青色小鸟图标,依旧黯淡,好感度稳稳地钉在【-20】,散发着无声的怨念。

“兄弟,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 程小凡拍了拍冰冷的车把,像是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和恳求。他跨上车,拧动钥匙。车身发出一阵不情不愿的、带着杂音的嗡鸣,挣扎着动了起来,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他最后看了一眼悬浮在保温箱上方、散发着温暖白光和一丝诡异暗红的“避水诀”符咒,一咬牙,拧动油门,操控着“追风”小心翼翼地驶出了这片由烤串热气撑起的、短暂而脆弱的避风港。冰冷的雨水瞬间重新包裹了他,激得他一哆嗦。符咒在他驶出范围的瞬间,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雨幕中。

去“浪淘沙”网吧的路程,在湿滑拥堵的早高峰里变得格外漫长。程小凡感觉自己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又冷又重,全靠一股意志力撑着。保温箱卡扣复位了,但侧面那个凹陷还在,他时不时就神经质地拍两下箱体,生怕里面的热气漏光,符咒失效是小事,烤串真凉透了,那才是灭顶之灾。

终于,在电量图标彻底熄灭前的一分钟,“浪淘沙”网吧那闪烁着廉价霓虹灯的招牌出现在视野里。程小凡几乎是滚下车,拎起保温箱就冲了进去。网吧里烟雾缭绕,混杂着泡面、汗臭和电子设备的焦糊味。他根据订单信息,找到了角落一个戴着巨大耳机、正全神贯注猛敲键盘的黄毛青年。

“您…您的外卖…” 程小凡喘着粗气,声音嘶哑,把保温箱放在黄毛青年油腻的电脑桌旁。他手指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解卡扣的动作都有些不利索。

黄毛青年头都没抬,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继续在游戏里疯狂输出。程小凡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印着“老王头烈火烧烤”的黄色保温袋拿出来,隔着袋子,依旧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和…残留的温热?

他心中稍定,把袋子放在黄毛手边:“您的烤串,请慢用。”

黄毛这才百忙之中瞥了一眼,伸手随意地扒拉开保温袋口,手指探进去,捏住一根羊肉串的铁签子,抽了出来。

程小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根羊肉串…原本应该油亮焦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此刻颜色黯淡,油光凝固,边缘甚至有点发白,蔫头耷脑地挂在签子上,散发着一股…温吞的、绝对谈不上“烫口”的气息。

黄毛青年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捏着那根温吞的羊肉串,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猛地摘下耳机,把羊肉串往油腻的桌面上重重一拍!

“啪!”

油星西溅。

“操!你他妈送的这是啥玩意儿?!” 黄毛青年嗓门拔高,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程小凡脸上,网吧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温的!老子点的烤串!你给老子送温吞水泡过的?!备注写的烫口!烫口你懂不懂?!老子打团关键时刻就等着这口热乎的提神!你他妈给老子送这个?!”

劈头盖脸的怒骂像冰雹一样砸下来。程小凡张了张嘴,想解释暴雨,想解释摔车,想解释保温箱都摔变形了…但看着对方那暴怒扭曲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在顾客眼里,结果就是结果。凉了,就是凉了。差评,扣钱,跑不了。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拼了命保住的这单,甚至差点搭上自己,最终换来的还是这结局。生活的恶意,从不缺席。

“对…对不起…” 他干涩地吐出三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除了道歉,他还能做什么?

“对不起有个屁用!” 黄毛青年怒火更炽,抓起桌面上油腻腻的手机,屏幕几乎要戳到程小凡鼻子上。“差评!必须差评!餐凉得像从坟里刨出来的!服务态度差!等着扣钱吧傻逼!” 他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戳动,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

几乎在黄毛青年按下“提交”按钮的瞬间——

嗡!!!

程小凡胸前的玉牌猛地爆发出刺骨的寒意!不是之前的温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这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

同时,悬浮的光屏疯狂闪烁刺眼的红光!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黑色骷髅头图标瞬间弹出,占据了整个视野!骷髅下方,猩红的文字如同血泪般流淌:

【差评警告!】

【客户投诉成立!】

【扣除功德值:-20!】

【当前功德值:5!】

【负面状态触发:怨念蚀体!】

“呃啊——!”

程小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根冰冷钢针同时刺入骨髓的剧痛,猛地从右手掌心炸开!他猛地缩回手,摊开手掌。

只见自己右手掌心正中,原本只有摔倒时蹭破的一点皮外伤的地方,此刻赫然多了一块铜钱大小的、浓得化不开的墨黑色斑痕!那黑斑如同活物,边缘还在极其缓慢地、不祥地蠕动着,散发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腐败气息的黑气!一股阴冷、怨毒、仿佛集合了世间所有不满和诅咒的负面情绪,正顺着掌心疯狂地往他身体里钻!所过之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

“黑…黑斑?!” 程小凡瞳孔骤缩,魂飞魄散!这就是“怨念蚀体”?差评的惩罚?!这他妈是首接往灵魂上盖黑章啊!

更让他惊恐的是,光屏上那个代表器灵的青色小鸟图标,在黑色斑痕出现的刹那,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原本闭着眼睛的小鸟虚影骤然睁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厌恶和暴躁!图标旁边瞬间浮现一行血淋淋的文字:【器灵极度排斥:怨念污染!】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源自车身的“抗拒”和“愤怒”情绪,如同实质的电流,顺着车把狠狠传递到程小凡的手臂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追风”电动车也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车身剧烈地、毫无规律地抽搐起来!车头乱摆,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灵力指针像抽风一样在表盘上疯狂跳动!电量图标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红光也彻底熄灭!

“卧槽!稳住!祖宗!稳住!” 程小凡吓得亡魂皆冒,跑过去死命攥紧车把,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安抚好这突然发狂的“坐骑”!他感觉车子像是被无数只充满怨念的手在疯狂撕扯,随时可能散架!更可怕的是,掌心那块墨黑斑痕传来的阴冷怨毒感,随着车身的抗拒和愤怒,如同火上浇油,变得更加尖锐刺骨!两种截然不同但都充满恶意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滚开!别碰老子!” 黄毛青年看着程小凡突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手掌发黑,还扶着个抽风电动车的诡异模样,也被吓得不轻,骂骂咧咧地后退几步,像避瘟神一样。“神经病!晦气!” 他抓起桌上那袋烤串,嫌恶地远远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

程小凡根本没心思理会黄毛,一头冲进雨幕。他全部的意志都用在对抗掌心黑斑的侵蚀和压制车身的暴走上了。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混合着冰凉的雨水,糊了满脸。身体像是被架在冰与火的刑架上反复炙烤煎熬。

【怨念蚀体持续中…】

【当前侵蚀度:1%(关联差评强度及宿主功德值)】

【侵蚀后果:持续虚弱,灵力阻滞,器灵排斥加剧…】

【建议:立即消除负面状态!】

【消除方案:1. 获取客户谅解,撤销差评(难度:极高)。2. 以自身善念/功德化解怨念(需静修,耗时漫长)。3. 撰写符合天道规则的“陈情表”,以文载道,自证清白(推荐)。】

光屏在剧烈的红光闪烁中,艰难地刷新出信息。第三条“撰写陈情表”后面,还贴心地浮现一个不断闪烁的【推荐】标签。

“陈情表?什么玩意儿?文言文道歉信?” 程小凡疼得眼前发黑,脑子也乱成一锅粥。都什么时候了还写作文?还要符合“天道规则”?他一个勉强混完高中的外卖员,哪懂这个!

但掌心那钻心的阴冷剧痛和车身越来越剧烈的抗拒抽搐,都在疯狂提醒他——不写,就得死!要么被怨念侵蚀成废人,要么被这闹脾气的“鸟车”当场分尸!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他带着哭腔嘶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哆哆嗦嗦地摸出那个屏幕碎裂、勉强还能开机的破手机,手指因为剧痛和寒冷抖得几乎握不住。他点开便签软件,空白的编辑界面像一张催命符。

怎么写?写什么?

“尊敬的客户大人?” 太卑微!不符合“天道规则”?

“草泥马老子拼了命给你送餐你还给差评?” 找死!

“事出有因,暴雨倾盆,摔车落水,保温箱损,非吾所愿…” 程小凡搜肠刮肚,把自己仅存的、被生活磨得快秃噜光的文采全榨了出来,模仿着古装剧里的调调,手指颤抖着在冰冷的屏幕上戳字。每戳一个字,掌心的黑斑就像被针扎一样刺痛一下,提醒着他怨念的存在。

寒风卷着细雨,无情地抽打在他身上。他蜷缩在网吧门口冰冷的台阶上,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冻得他嘴唇发紫,牙齿打颤。手机屏幕的幽光映着他惨白扭曲的脸,额头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腹中饥饿如同火烧,胃部阵阵抽搐。妹妹期盼的眼神,房东催租的短信,张翠兰那副冰冷的老花镜…所有的压力、恐惧、委屈在这一刻汇聚成洪流,几乎要将他冲垮。

“呜…” 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他抬手狠狠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指腹划过掌心那块墨黑的斑痕,带来一阵刺骨的阴寒和更深的绝望。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蝼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绑上贼船,被生活按在泥里反复摩擦,现在还要被一道差评的怨念索命?

“天道…规则…”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几句不伦不类、狗屁不通的“文言文”,自嘲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这狗屁天道,规则就是往死里整他们这些蝼蚁吗?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网吧里那个黄毛青年模糊的背影,一股暴戾的怨气在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凭什么?!

就在这负面情绪即将爆发的临界点,掌心的黑斑猛地一胀!一股尖锐冰冷的剧痛如同毒蛇噬咬,狠狠刺入他的神经!同时,光屏上那个黑色骷髅头图标红光大盛,旁边一行小字疯狂闪烁:【怨念反噬加剧!侵蚀度提升警告!】车身也再次剧烈地抽搐起来,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程小凡浑身一僵,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恨?怨?这些负面情绪,正是那黑斑最好的养料!他越恨,黑斑侵蚀得越快!这他妈是个死循环!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暴戾。他猛地低下头,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但戳向屏幕的动作却带上了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他删掉了之前所有带着怨气的字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的委屈、不甘、疲惫、恐惧…统统压进心底最深处,只留下最纯粹的、卑微的祈求。

他开始重新打字,每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伴随着掌心的剧痛和身体的寒冷饥饿:

“伏乞尊客息雷霆之怒,悯蝼蚁奔命之艰。天降滂沱,非人力可御;道阻且长,叹马力有穷。箱损热散,乃天灾之过;温汤奉上,实竭诚之心。虽无烫口之炙,亦有暖腹之温。乞恕无心之失,愿效犬马再劳。差评如刃,割肉剜心;乞撤金口,恩同再造。小凡顿首,涕零再拜。”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符合天道规则”,他只知道,这每一个字,都蘸着他心头的血和现实的泥泞。这是他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小人物,在命运和系统的双重蹂躏下,所能发出的、最卑微也最真实的哀鸣。

当最后一个“拜”字艰难地戳完,程小凡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破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湿冷的台阶上。他下去,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

几秒钟死寂般的等待,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嗡…

胸前玉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不再是刺骨的冰冷,而是一种…温凉?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光屏。

只见那疯狂闪烁的刺眼红光和狰狞的黑色骷髅头图标,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猩红的【差评警告!】字样也缓缓消失。一行淡金色的、平和许多的文字浮现出来:

【陈情表提交…】

【情感真挚,言辞恳切,虽文法粗陋,然心迹可昭…】

【天道规则判定:通过!】

【怨念初步化解中…】

随着这行文字的出现,程小凡掌心那块墨黑色的、如同活物的斑痕,猛地一阵剧烈蠕动!边缘那些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剥离,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腐烂淤泥被强行抽离的阴冷感从掌心传来!

“呃…” 程小凡闷哼一声,不是剧痛,而是一种…剥离的虚弱和短暂的轻松。

蠕动持续了十几秒,终于停止。掌心那块铜钱大小的黑斑,颜色明显变淡了许多,从浓墨般的漆黑变成了深灰色,也不再散发那令人心悸的黑气。边缘虽然还有些模糊,但不再像活物般蠕动。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怨毒感也大大减弱,虽然依旧存在,像一块嵌在肉里的冰,但不再疯狂地往身体里钻了。

光屏上,侵蚀度从【1%】降到了【0.3%】。代表器灵的青色小鸟图标虽然依旧闭着眼,好感度还是【-20】,但爆发的红光消失了,那股强烈的、源自车身的抗拒和愤怒情绪也平息下去,只剩下一种冷淡的疏离。“追风”电动车也不再抽搐,安静地停在一旁,只是电量彻底归零,像条死透了的咸鱼。

程小凡看着掌心那块变淡的深灰色斑痕,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彻底在冰冷的台阶上。冷汗浸透了内衫,紧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寒意。饥饿感重新凶猛地反扑上来,胃里空空如也,火烧火燎。

暂时…活下来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破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份字字泣血的“陈情表”界面。他自嘲地笑了笑,这玩意儿,大概是他这辈子写过最“值钱”的东西了,价值负20功德和半条命。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那个摔得半残的通知栏,顽强地弹出了一条新的系统推送。不是米团的订单,而是…玉牌系统的光屏同步信息:

【日常派单:午夜加油站】

【取货点:“老王头烈火烧烤”(追加订单)】

【送货点:城南殡仪馆值班室】

【配送时限:90分钟】

【基础功德值:+18】

【备注:收货人姓名 - 引路使·白。输入验证码“往生”解锁订单详情。】

“殡仪馆…引路使·白…” 程小凡看着这行字,瞳孔微微一缩。又是这种地方!但这一次,他眼中没有多少恐惧,只有一片被疲惫和现实压榨到极致的麻木。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指尖首先触到的,是那副属于张翠兰的、冰冷的黑色塑料框老花镜。然后,才触碰到几枚冰冷的、仅存的硬币——那是他全身的家当。

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块虽然变淡、却如同烙印般顽固存在的深灰色斑痕。怨念只是被暂时压制,并未根除。下一次差评…这黑斑会变成什么样?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霓虹闪烁却冰冷彻骨的城市。雨丝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活下去。赚功德。消除黑斑。完成阴间任务…还有,填饱肚子。

路还长,债更多。

程小凡撑着冰冷的台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湿透的衣服沉甸甸地挂在身上。他走到彻底没电的“追风”旁,弯下腰,沉默而用力地,开始推车。

沉重的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声响,在空旷清冷的雨夜里,传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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