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蘅将最后一本佛经码进描金木箱,盖上的"静心"二字,阿桃进来禀报:"娘娘!柔贵妃绝食三日,还砸碎了佛堂的案几"
"当朕的圣旨是摆设?镇国公的折子朕驳回了,明日就召她兄长回京述职。"皇帝指腹揉开她掌心的褶皱,"别为她气坏了身子,长乐还等着皇额娘教新曲子。"
三日后,柔贵妃捧着百卷佛经跪在坤宁宫外:"臣妾知错,求皇后娘娘准我回宫侍奉陛下。"姜若蘅:"听说静心庵的素斋合你胃口?再住些时日可好"
"皇后这是容不下人?"柔贵妃突然抬高声调,"我父亲在西北浴血奋战,怎能寒了父亲的心?"
"够了!"皇帝扣住她手腕,"禁足三月还学不会规矩?"他望向萧若蘅眼底瞬间漾开温柔,"昭昭,元煦在御花园摔了跤,嚷着要你揉..."
柔贵妃回宫五日长春宫便夜夜笙歌。新入宫的薛美人着一袭透纱襦裙,倚在皇帝肩头轻笑:"陛下,这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殿门被推开。
姜若蘅身后跟着捧着账簿的女官:"薛美人月例超支三倍,该当何罪?"满地狼藉的贡品,目光停在薛美人腕间的翡翠镯——正是本该赏给太后的寿礼。
"不过是陛下赏赐!"薛美人说到,"皇后莫要仗着皇上的宠爱欺负臣妾。"
"赏错的东西,本宫自然要收回。"姜若蘅摘下凤冠上的东珠钗,钗尖挑起翡翠镯,"听说你兄长在吏部当差?"薛美人扑通跪地。
柔贵妃倚在廊柱冷笑:"皇后倒是威风。"她突然扯住姜若蘅衣袖,"不过是个寒门女,凭什么..."话未说完,皇帝的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
"镇国公府的家教,朕今日便替你整!"皇帝将姜若蘅护在身后,"再敢对皇后无礼,朕连你父亲一起罚!"柔贵妃捂着脸退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夜,姜若蘅在椒房殿核对账目,皇帝突然从身后环住她:"别为那些人费神。"他将温热的药汤递到她唇边,"太医院新制的安神汤,朕先试过了,不苦。"
话音未落,阿桃匆匆来报:"娘娘!薛美人在御花园投湖,还说是您..."姜若蘅放下药碗,冷笑:"去把顾承渊叫来,再传慎刑司。"
湖畔围满宫人,薛美人湿漉漉地瘫在地上:"皇后逼我..."话未说完,姜若蘅甩出一封密信:"这封与西域商人的来往书信,可是你亲笔?"她转头望向皇帝,"陛下,私通外邦该当何罪?"
皇帝脸色阴沉:"打入冷宫,永世不得..."
"陛下且慢!"柔贵妃突然冲出,"臣妾愿替薛妹妹求情。"她看向姜若蘅,眼底闪过算计,"不如让她去静心庵抄经赎罪?"
姜若蘅突然轻笑,握住皇帝的手:"陛下不是说,长乐想要个会跳舞的师傅?"她转头望向薛美人,"若能将西域舞技教给公主,本宫便饶你这遭。"
薛美人磕头如捣蒜:"谢皇后娘娘!"柔贵妃脸色铁青,甩袖离去。皇帝揽过姜若蘅:"就知道你心软。"他低头吻住她,"不过下次,别再冒险..."
夜深人静,姜若蘅在密室翻阅镇国公府账本,烛火突然摇曳。白清婉的声音从梁上传来:"皇后娘娘可知?柔贵妃兄长己与北狄王密会..."话音未落,银针破空射去,只钉住半片飘落的裙裾。
"所以她急着回宫?"姜若蘅冷笑,"告诉西北军,密切监视镇国公动向。"她刚要合上账本,阿桃突然冲进密室:"娘娘!柔贵妃带着人闯..."
话未说完,柔贵妃踹开密室门,长剑首指姜若蘅:"贱人!竟敢动我父亲!"皇帝的怒吼几乎同时响起:"放肆!"龙袍翻飞间,他己挡在姜若蘅身前,佩剑抵住柔贵妃咽喉。
柔贵妃突然癫狂大笑,撕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狼头刺青:"陛下以为镇国公府为何世代戍边?从你祖父辈起,我们就是北狄王的..."她骤然挥剑首取姜若蘅面门,寒光在顾承渊的横剑上撞出火星。
姜若蘅扯下凤冠珍珠钗,钗尖精准刺入柔贵妃手腕。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她想起前日在薛美人房中发现的密信残页——"月圆,城西破庙"。
"北狄密使藏在哪?"
柔贵妃突然将剑横在颈间:"姜若蘅,你以为帝王恩宠能保..."弩箭破空声打断话语,她瞳孔骤缩,鲜血喷溅在姜若蘅的霞帔上。
白清婉倚着门框,手中弩机还冒着青烟:"留着她早晚会坏事。"她莲步轻移,绣鞋碾过柔贵妃睁大的眼睛,"不过是个弃子,真正有趣的还在..."
"住口!"皇帝猛地转身,却在触及姜若蘅苍白的脸时,语气软下来,"昭昭,朕命你彻查此案。"他抬手理正她歪斜的簪子,指尖擦过她耳后细疤,"不管查到谁,朕都站在你这边。"
姜若蘅握紧他染血的手,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声。城楼上的风猎猎吹过,她靠在皇帝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有陛下在,任何风浪都能渡过。"皇帝低头吻住她,将所有承诺都融在这个带着血腥气的深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