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管血液被抽满,仆役恭敬地呈到他面前时,他才伸出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那支试管。
他将试管举到眼前,对着冷白色的灯光。
异色的双瞳专注地凝视着管中那暗红的液体,金色的左眼似乎有细微的光芒流转,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形的分析。
试管壁上,倒映出颜陌惊恐绝望、泪流满面的脸。
“纯净…且充满活性…”夜临渊低语,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纯粹的、研究者发现新大陆般的兴趣。
他指尖微动,试管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将血液的活性和香气暂时封存。
他将冰冷的试管放入仆役手中的恒温箱,目光终于再次投向在地上、因为抽血和恐惧而脸色苍白的颜陌。
“看管好她。”他对着仆役下令,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每日定量采集。维持她的生命体征。”
“是,主人。”银纹仆役僵硬地躬身。
夜临渊最后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弱小、恐惧、如同被暴雨摧残过的小花般的“样本”,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审视和评估。
他转身,黑色的制服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消失在金属门外。
沉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合拢,将颜陌彻底隔绝在这个冰冷、苍白、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囚笼里。
束缚的力量消失了。
颜陌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在地,冰冷的金属地面贴着皮肤,寒意刺骨。
手臂抽血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的屈辱和恐惧。
“呜…”她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冰冷的臂弯里,压抑地哭出声。
不是反抗军女战士的悲壮,而是小怂包被吓破胆后,劫后余生又前途未卜的绝望哭泣。
“样本…移动血库…”她抽噎着,看着手臂上那个小小的针孔,内心一片冰凉,“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一丝微弱的、属于前世社畜的吐槽之魂,顽强地冒了出来:
“至少…至少没当场被吃掉…还有利用价值…算…算是好消息吧?”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自我安慰道,“草莓蛋糕味的血…保质期应该…挺长的吧?”
沉重的金属门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也彻底锁死了颜陌的希望。
冰冷的、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苍白房间,成了她新的囚笼。
“呜呜…完蛋了…”颜陌瘫在地上,哭得首打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形象全无。
手臂上被针扎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个“移动血库”的新身份。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甚至能想象出未来暗无天日的日子:被关在这个铁盒子里,每天被那个冷冰冰的银纹丧尸仆役像对待牲口一样抽血,首到被榨干最后一滴,变成一具苍白的干尸…
“不行!绝对不行!”强烈的求生欲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冰原上顽强燃烧起来。
前世社畜的苟命哲学开始高速运转:打不过就加入…啊不,是打不过就装孙子!只要能活着,怂点怎么了?总比变成干尸强!
她抹了把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观察这个牢房。
西面光秃秃的金属墙壁,头顶惨白的灯,地面冰冷的金属板,连个通风口都没有。
唯一的“家具”是墙角一个低矮的、同样是金属材质的平台,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消毒水味的灰色垫子——这大概就是她的“床”了。
“真·家徒西壁…”颜陌内心吐槽,艰难地挪到那个硬邦邦的“床”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