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贺琛!是贺琛!他偷了妈妈的怀表!他偷了爸爸电脑里的‘启明’数据!他刚才就在书房!他…他捂住了我的嘴…快!快报警!抓住他!”姜晚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抓住周伯干瘦却有力的胳膊,声音嘶哑,眼泪再次涌出。
周伯脸色骤然一变,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但转瞬即逝,迅速被更深沉、更真实的忧虑所掩盖。他扶着姜晚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不止的身体,沉声安抚道,带着一种长者的沉稳:“小姐,您冷静点,慢慢说。贺先生?贺先生怎么会偷东西呢?他一首很关心您和老爷啊。至于怀表…您再仔细想想,是不是睡前放错地方了?或者…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他顿了顿,看着姜晚布满泪痕和惊惶的脸,语气更加温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引导:“小姐,您知道的,老爷这次去欧洲事情很棘手,您一首很担心。加上您之前大病初愈…这人哪,压力太大,精神紧张的时候,是容易…出现一些幻觉的。特别是晚上,光线不好,更容易看错…” 他半是安抚半是劝慰地将失魂落魄、浑身冰冷的姜晚扶回卧室,“天快亮了,您先回房好好休息,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说,好吗?怀表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丢不了,兴许明天就找到了。” 周伯的话,像一根根细针,刺在姜晚混乱的神经上。幻觉?真的是自己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吗?可是被捂住口鼻的窒息感,贺琛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还有桌上消失的怀表…都那么真实!那么痛彻心扉!
回到空荡荡、冰冷得如同冰窖的房间,姜晚蜷缩在床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周伯的怀疑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最后一点求助的希望。连最信任的周伯都不信她…她还能指望谁?巨大的绝望和孤立无援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不甘心!猛地冲进衣帽间,像疯了一样翻箱倒柜,奢望着那枚怀表只是被自己不小心放错了地方。梳妆台、首饰盒、衣柜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床垫底下…没有!哪里都没有!她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留给她的最后念想,连同那个冰冷的秘密,彻底消失了!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袭来,她跌坐在昂贵的地毯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失声痛哭。不知哭了多久,哭得筋疲力尽,嗓子嘶哑,意识在悲伤的漩涡中昏昏沉沉地下坠。在即将陷入昏睡的混沌边缘,她似乎听到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咔哒”声,从她刚才疯狂翻找过的、一个不起眼的丝绒首饰盒底层传来。但沉重的悲伤和疲惫如同铅块压着她,让她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遑论去探究那微弱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姜晚被一阵刺耳得如同丧钟般的手机铃声惊醒。屏幕上跳动着父亲首席特助王明的名字。她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王明带着哭腔、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慌和绝望的嘶喊,背景是一片混乱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