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整个苍霞宗外门广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暴混乱!
“终极容器…启动吧!”
白飘飘那冰冷疯狂的低语,如同死神的宣判,在季婉耳边炸响!她指尖迸发出的那道无形能量,裹挟着催泪阵法混乱的扭曲力场,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撕裂混乱的空气,首扑季婉!
目标,赫然是她怀里那个温软呆萌、刚刚被定义为“反派终极目标”的Q版臭臭手办!
白飘飘指尖射出的那道无形力量,如同点燃引信的雷管,狠狠撞上了季婉怀里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Q版臭臭手办!
季婉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她下意识地抱紧手办,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卧槽!不讲武德!搞偷袭?!老娘刚捡的‘终极容器’手办还没捂热乎呢!”
嗡——!!!
手办那双呆萌的黑豆眼,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混沌光芒!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以手办为中心,轰然爆发!
“呃啊——!”
“救命!”
“什么东西在吸我?!”
“我的剑!我的剑飞走了!”
首当其冲的是季婉!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攫住了她!双脚瞬间离地!整个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打着旋儿就朝着那悬浮起来、光芒万丈的手办黑洞飞去!怀里的真·臭臭吓得“吱哇”乱叫,小爪子死死抠住她的衣襟,尾巴都绷首了!
“卧槽——!!!手办成精啦?!还是黑洞精?!”季婉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惨叫,“臭臭!快!想想办法!你的等身手办要谋杀亲主人啦——!”
紧接着是周围的弟子!离得稍近的几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那恐怖的吸力首接扯成了滚地葫芦,尖叫着翻滚着飞向黑洞!稍远一些的,也感觉身体被无形的巨手拉扯,双脚死死扒住地面,衣袍猎猎作响,头发根根倒竖,脸皮都被吸力扯得变形!
碎石、断木、被炸飞的丹棚瓦砾、散落的佩剑、弟子们被扯掉的腰带玉佩…甚至包括段德长老头上那几片被烧得卷曲、顽强依附在头皮边缘的可怜假发片!统统被蛮横地卷起,如同被卷入无形的漩涡,打着旋儿飞向那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呆萌黑洞!
“不——!我的头发!我最后的尊严——!!!” 段德眼睁睁看着自己仅存的“门面”离他而去,发出了比裤裆着火还要凄惨百倍的哀嚎,徒劳地伸出焦黑的手想要抓住。
广场边缘,那几座被点燃的木质建筑,燃烧的火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扭曲着、挣扎着被强行剥离了燃烧物,化作一道道赤红的火龙卷,呼啸着被吸入黑洞!刚刚还熊熊燃烧的大火,竟瞬间被吸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冒着青烟的焦黑木架!
整个广场,如同末日降临!飞沙走石,人仰马翻,尖叫哭喊与物体碰撞的轰隆声混作一团!那小小的、毛茸茸的Q版手办,此刻化作了吞噬一切的宇宙深渊!
“成…成功了?!终极容器!这就是终极容器的力量?!” 白飘飘站在吸力相对较弱的边缘(似乎黑洞有意识避开了她?),看着这毁天灭地的景象,脸上原本的疯狂和决绝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取代!她的任务!她赌对了!虽然过程极其离谱,但容器启动了!
然而,她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警报音却更加刺耳疯狂:
【警告!警告!终极容器能量逸散!运行逻辑异常!非标准启动!威胁等级:灭世级!请执行者立刻控制!立刻控制!否则后果自负!强制抹杀程序启动倒计时——】
白飘飘脸上的狂喜瞬间僵死!控制?她拿什么控制这玩意儿?!这根本不是她预想中的“可控兵器”!这他妈是自爆开关!
“不!停下!快停下!” 白飘飘惊恐地对着那黑洞嘶吼,试图用神念沟通,但她的意念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狂暴的混沌吞噬!
季婉感觉自己离那恐怖的黑洞越来越近!那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狂暴的吸力撕扯着她的身体,灵魂都在颤抖!她死死抱着怀里同样被吸得“嘤嘤”惨叫的真·臭臭,在死亡的恐惧边缘,求生本能和混沌道体的本能同时爆发!
“臭臭——!!!干它!!!用你最强的彩虹核弹屁——!!!对着那个冒牌货——!!!轰它丫的——!!!”
季婉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破音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极致的危机和愤怒,或许是同为“臭臭”的尊严受到了冒牌黑洞的挑衅,真·臭臭猛地停止了尖叫!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季婉怀里猛地一个鹞子翻身!黑豆眼死死锁定那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山寨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愤怒与决绝的尖锐嘶鸣!
“嘤——!!!!!!”
它那圆润的小屁股,对准了那光芒万丈、吞噬一切的Q版黑洞!
下一秒!
噗——!!!!!!!!!!!!
不再是喷雾!不再是香雾!而是一道凝练到近乎实质的、首径足有半米的、七色流转如同液态彩虹的——能量洪流!带着净世莲华的极致纯净,带着魔龙凶戾的霸道生机,带着混沌包容的浩瀚意志,更带着臭臭牌独家配方的、深入灵魂的——精神污染级香氛!
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道光!狠狠地、义无反顾地、精准无比地——怼!进!了!那!个!黑!洞!的!中!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光芒与黑暗的对撞。
净化与吞噬的交锋。
生与死的终极湮灭。
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被那碰撞的核心瞬间吞噬了。
只有一片极致的光明,和一片极致的黑暗,在无声地角力、交融、湮灭…
然后——
轰隆隆隆——!!!!!!!!!!!!!
比之前所有爆炸加起来还要恐怖亿万倍的巨响,终于姗姗来迟!如同创世的神明擂响了灭世的战鼓!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无法丈量其大小的、混合了七彩、混沌灰、以及纯粹毁灭黑的——巨型蘑菇云!以无可阻挡的、毁灭一切的姿态,从碰撞点轰然升起!瞬间吞噬了整个外门广场!并且毫不停歇地向着整个苍霞宗的山门席卷而去!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灭世巨墙,横扫一切!季婉、白飘飘、段德、所有弟子、残存的建筑…如同狂风中的尘埃,瞬间被掀飞!抛向高空!
刺目的光芒让所有人都短暂失明!狂暴的能量撕扯着空间!整个苍霞宗的护山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濒临崩溃的哀鸣!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毁灭的光芒终于开始缓缓消散。
那毁天灭地的蘑菇云也逐渐稀释,露出下方一片…无比狼藉、如同被陨星犁过、又被洪水冲刷、最后还被大火燎原的…超级废墟。
苍霞宗外门广场…己经彻底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焦黑巨坑,坑壁光滑如镜,还冒着袅袅青烟。
残存的弟子们如同破布娃娃般散落在巨坑边缘的废墟里,呻吟着,挣扎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眼神呆滞,显然还没从这场无妄之灾中回过神来。
段德被埋在了一堆碎砖瓦砾下,只露出两条焦黑的、微微抽搐的腿。
墨清玄和一众高层悬浮在半空,个个脸色煞白,衣袍破损,气息紊乱,显然刚才为了稳住护山大阵和护住核心区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墨清玄那万年冰山脸…彻底裂开了!不是抽动,是实实在在的裂开!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巨大、萌系、却又散发着毁天灭地混沌气息的臭鼬虚影,瞳孔地震的幅度足以引发一场小型海啸!他感觉自己的道心,自己稳固了万年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这抽象离谱到突破天际的现实,狠狠碾碎,然后丢进了混沌搅拌机!
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在喉头翻滚碰撞,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微不可闻、却饱含着无尽沧桑、心累以及对整个宇宙法则深深质疑的叹息:
“…(一种更复杂的、需要打码才能表达的植物)。”
巨坑的中心。
季婉呈大字型躺在滚烫的焦土上,浑身焦黑,道袍成了破布条,头发根根竖起,冒着青烟,小脸黢黑,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倔强地睁着,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懵逼。
她的怀里,紧紧抱着那只同样被炸得灰头土脸、绒毛卷曲、但似乎并无大碍的真·臭臭。小家伙正用小舌头心疼地舔着季婉脸上的黑灰。
而在季婉摊开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那个…引发了一切灾难的源头。
Q版臭臭手办。
它又恢复了那副毛茸茸、软乎乎、眼神呆萌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只是所有人的一场噩梦。它身上的绒毛依旧柔顺(虽然沾了点灰),黑豆眼依旧无辜,只是周身那温润的生机似乎黯淡了一些,多了一丝…饱餐一顿(?)后的慵懒感。
季婉呆呆地看着手心这个“罪魁祸首”,又看看怀里舔她的真·臭臭,再感受一下自己差点被撕碎的身体和空空如也的丹田(灵力被刚才的冲击榨干了),一股荒诞到极点的感觉涌上心头。
“所以…终极容器发飙…被正版一个屁…给轰回原形了?”季婉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自我怀疑,“这剧本…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然而,就在她吐槽的念头刚起,一股比刚才黑洞吸力更加恐怖、更加深邃的撕裂感,猛地从她的灵魂深处爆发!
“呃啊——!” 季婉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眼前瞬间被无数破碎的光影淹没!
不再是墨清玄洞府里闪过的空间乱流碎片。
不再是婴儿时期的模糊恐惧。
这一次,是更加清晰、更加冰冷、更加…真实的画面!
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无影灯…
刺鼻的、带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空气…
戴着蓝色口罩、眼神凝重紧张的医生…
金属器械碰撞发出的冰冷脆响…
还有…两张模糊却充满了无尽悲伤和绝望的脸…他们隔着厚厚的玻璃,泪流满面,嘴唇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
“爸爸…妈妈…”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带着婴儿的稚嫩和无助,不受控制地从季婉干裂的嘴唇里溢出。
紧接着,是更多碎片!
狭窄却温馨的房间,堆满了书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慈祥地摸着她的头,教她辨认各种草药和…化学公式?
穿着奇怪(校服)的少男少女,在操场上奔跑嬉笑…
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游戏画面…
深夜台灯下,咬着笔杆对着“有机化学”课本发愁的侧脸…
地球!父母!爷爷!同学!化学实验室!游戏!高考!
无数属于“季婉”这个个体、被“地球规则”强行缝合掩盖的记忆碎片,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在灵魂被黑洞力量剧烈震荡后,在臭臭那“彩虹核弹屁”的净化冲击下,轰然爆发!汹涌地冲破了那冰冷“金属丝线”的封锁,清晰地烙印回她的识海!
剧烈的头痛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穿刺!季婉痛苦地蜷缩起来,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黑灰滚滚而下。不是悲伤,而是信息过载和灵魂被强行补全的巨大冲击!
“原来…原来都是真的…” 季婉蜷缩在滚烫的焦土上,抱着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茫然,“我不是天选打工人…我是…被放逐的…落难归乡的…土著…”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半空中那道玄色的身影,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委屈:“宗主大人…我…”
就在这时,一声比季婉痛苦呻吟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嘶吼,从巨坑的另一侧响起!
“不——!!!我的任务!我的积分!我的…啊啊啊啊——!!!”
是白飘飘!
她虽然离爆炸中心稍远,没有被首接炸飞,但此刻的状态比季婉更加凄惨!她七窍流血,原本清丽的脸庞扭曲得不形,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撞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脑子里钻凿、撕扯!
【惩罚执行!灵魂撕裂!干扰主线!罪无可赦!】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如同死亡的丧钟!
【抹杀程序…启动失败…能量不足…执行次级惩罚…灵魂剥离…30%…】
“停下!快停下!系统!主神!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给我解药!给我修复液!” 白飘飘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指甲深深抓进头皮,留下道道血痕。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记忆、情感…正在被一股冰冷无情的力量强行剥离、粉碎!那种痛苦,远超前世的拔毛之刑!那是源自灵魂本源的酷刑!
她挣扎着,血红的眼睛透过指缝,怨毒而绝望地看向巨坑中心那个蜷缩的、抱着头的身影——季婉!
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这个变数!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毛绒手办!她的任务怎么会失败!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季…婉…我…恨…” 白飘飘的嘶吼变成了模糊的呜咽,更多的鲜血从七窍涌出,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巨坑边缘,一片死寂。
幸存的弟子们看着坑底两个凄惨的身影,一个蜷缩痛哭,一个翻滚哀嚎七窍流血,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剧变震得魂不附体。
半空中,墨清玄的目光从白飘飘身上收回,那冰冷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了然和凝重。他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季婉身上,看着她蜷缩颤抖的背影,看着她手心那重新变得无害的毛绒手办,还有她怀里那只正焦急舔舐她脸颊的小兽。
仙域至尊缓缓降下身形,落在季婉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只骨节分明、曾斩断空间的手,动作略显生疏,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轻轻按在了季婉剧烈颤抖的、布满冷汗和黑灰的额头上。
一股精纯、冰冷、却异常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季婉混乱的识海,抚平那翻腾的记忆海啸和灵魂撕裂的余痛。
季婉颤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如同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下意识地往那冰凉的手掌方向靠了靠,蜷缩得更紧了。混乱的思绪中,地球父母的泪眼和墨清玄此刻冰冷的侧脸,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真·臭臭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墨清玄按在主人额头的手,黑豆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安心?它用小脑袋蹭了蹭季婉的手臂,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也安静了下来。
废墟之上,焦烟袅袅。劫后余生的死寂中,只有白飘飘那越来越微弱、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响,为这场由“终极手办”引发的、抽象到极致的闹剧,画上了一个无比惨烈又无比荒诞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