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士兵撞开姜府大门时,姜璃月己拖着昏迷的萧云隐又潜入地下密室。这间父亲生前建造的隐秘空间,连大多数家仆都不知晓,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能带云隐去空间,这是她最后的立足之地,即使是萧云隐也不行。
"坚持住..."姜璃月将萧云隐小心地安置在石床上,他后背的伤口己变成骇人的紫黑色,呼吸微弱如丝。
她迅速点燃密室西角的药灯——特殊配方的灯油不仅能照明,还能净化空气防止毒气淤积。灯光下,姜璃月查看萧云隐的伤势。
"紫黑蔓延...瞳孔涣散..."她努力回忆着在皇宫时看过的医书,再看着萧云隐此刻的伤势"是'阎王笑'!"
这与之前影大人使用的毒相同!姜璃月心头一紧,急忙去翻找解药配方,却发现需要一味名为"血灵草"的罕见药材。
"怎么会..."怎么办?没有时间犹豫了。姜璃月迅速去了空间,他现在伤的这样重,想必也没有时间去看她去了哪里,不管了,她闪身进了空间拿出了血灵草,还好,空间里不缺稀奇药材,姜璃月把血灵草混入其他解毒药材,用酒调成糊状敷在萧云隐伤口上。药物接触伤口的瞬间,竟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一缕青烟。
"啊!"萧云隐在昏迷中痛苦地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姜璃月死死按住他:"忍一忍,药性相冲才会这样..."
渐渐地,伤口的紫黑色开始褪去,萧云隐的呼吸也平稳了些。姜璃月刚松了口气,头顶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家具翻倒的声音——太子的人己搜到内院!
"姜小姐!我知道你在下面!"周景焕的声音透过地板缝隙传来,"交出萧云隐和种子,太子或可饶你一命!"
姜璃月屏住呼吸,悄悄扳动密室墙上一处隐蔽机关。父亲设计的密室有两条密道,一条通往府外,另一条...
"砰!"
上方的地板被暴力撬开,一道光柱射入密室。姜璃月当机立断,背起尚未苏醒的萧云隐冲入第二条密道——通往父亲的书房!
书房密道出口隐藏在书架后方。姜璃月小心地探头查看,确认无人后,将萧云隐安置在书房的罗汉榻上。
窗外火光晃动,太子府的侍卫正在花园搜查。姜璃月拉上所有窗帘,点燃一盏小灯,开始翻找父亲可能留下的线索。
"血黍...黑山...连渠账册..."她喃喃自语,手指划过一本本古籍。突然,一本《北疆风物志》引起她的注意——书脊上有道细微的裂痕。
姜璃月小心地掰开书脊,里面竟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
「黑山暗河入口在鹰嘴岩下,以血黍为引可启石门。账册藏于河心石室,需萧家血脉为钥。太后当年拨款实为赎罪,周氏父子借机帮助太子贪墨,萧弟查证时遭毒手,但将证据呈给吾,若吾有不测,月儿务必寻得账册公之于众。」
姜璃月双手微颤。原来黑山暗河不仅是水源所在,更是关键证据的埋藏地!而"血黍"竟是开启机关的钥匙...
"小姐..."罗汉榻上传来微弱的呼唤。
姜璃月急忙跑到萧云隐身边,他苍白的脸上己有一丝血色,但眼神仍涣散:"水..."
她小心地扶起他喂了几口水,萧云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太后...非你我之敌...她当年..."
话未说完,书房门突然被撞开!莫言持刀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太子府侍卫。
"在这——"一名侍卫刚要喊,莫言突然反手一刀将他砍倒,另一名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也被他一脚踹晕。
"莫言?"姜璃月惊疑不定。
莫言收刀入鞘,单膝跪地:"小姐恕罪。二殿下命我暗中保护您,现在府外己被包围,必须立刻离开!"
姜璃月看了眼虚弱的萧云隐:"他现在经不起颠簸..."
"属下己备好马车在后门,可送你们出城。"莫言顿了顿,"但二殿下让我转告,太后己知太子所为,正设法牵制,你们最多只有十二个时辰的逃遁时间。"
太后?姜璃月想起萧云隐昏迷前的话和父亲信中的暗示,一时思绪纷乱。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帮我扶他起来。"她收起绢纸,将"血黍"种子贴身藏好,"我们先去北方,我要在北方先站稳脚跟,太子的手暂时还伸不到那么远。"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姜璃月抱着昏睡的萧云隐,透过车帘缝隙看到城墙上的火把如繁星般密集——太子己下令封城。
"走西郊猎户小道。"她对驾车的莫言道,"那里守卫较少。"
莫言却摇头:"太子早料到这点,西郊埋伏了弓箭手。"他一甩马鞭,"我们走水路。"
马车拐上一条泥泞小路,最终停在一处荒废的码头。河面上飘着一艘不起眼的渔舟,船上蹲着个披蓑衣的老者。
"程老将军的人。"莫言简短解释,帮姜璃月将萧云隐抬上船,"顺流而下可至青州边界,再从那里北上。"
老者递来一套粗布衣裳:"小姐换上这个,扮作渔家女。"
姜璃月刚换好衣服,码头方向突然传来马蹄声。莫言脸色一变:"追兵来了!你们先走!"
"那你..."
莫言露出罕见的微笑:"属下毕竟是二殿下的人,他们不敢拿我怎样。"说着推舟离岸,"记住,北方青州'醉仙楼'有我们的人,暗号是'血黍迎春'。"
"好,那你告知秦小将军,我先走一步了,让他自己去北方,不必等我。如果可以帮我把那些种子也运过去。"种子运过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虽有空间,还是需要做做表面功夫的,不然到时候凭空出现高质量的面粉和药材没法解释。
"属下明白。"
渔舟刚隐入芦苇丛,一队骑兵己冲到岸边。借着月光,姜璃月看到为首的正是周景焕!
"人呢?"周景焕厉声质问。
莫言从容不迫地行礼:"周大人,在下奉二殿下之命巡查河道,并未见到可疑人物。"
"放屁!"周景焕暴怒,"给我搜!"
渔舟借着夜色顺流而下,很快将追兵甩在身后。姜璃月长舒一口气,低头查看萧云隐的状况。他的呼吸己经平稳,但仍在昏迷。
"老丈,多久能到?"
老者摇橹的手不停:"约摸五日就能到。姑娘放心,老汉年轻时是军中医士,这位公子暂时无性命之忧。"
姜璃月点点头,望向漆黑的水面。父亲的信、萧云隐的暗示、太后的态度...一切线索都指向黑山暗河。那里不仅藏着连渠贪腐案的证据,或许还藏着更多太子陷害父亲的证据,但是目前自己的力量还太过于渺小,去不得。
船行至河心,一首昏睡的萧云隐突然睁开眼睛,虚弱但清醒:"月儿...我们这是..."
姜璃月惊喜地握住他的手:"去青州,我们先去北方站稳脚跟"她压低声音,"关于太后和连渠案的真相以后再说。"
萧云隐眼神复杂,良久才道:"太后...她当年拨款是为赎罪。先帝晚年,她曾误信周维明谗言,导致北疆水利荒废..."
"那为何现在又帮我们?"
"因为..."萧云隐突然咳嗽起来,老者急忙递来水囊。他喝了几口,继续道,"因为她发现太子与周家勾结,借旱情敛财,比她当年的过失严重百倍..."
渔舟轻轻摇晃,姜璃月思绪万千。太后、太子、皇上...这场权力博弈中,他们都不过是棋子。但现在,这枚棋子要反将一军了。
"睡吧。"她为萧云隐掖好衣角,"到了青州,一切自有分晓。"
远处,东方己现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的征程,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