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配帝王身?覆国哭什么!

第5章 二鼠相谋·柱梁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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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女儿不配帝王身?覆国哭什么!
作者:
猫耶狐耶
本章字数:
4756
更新时间:
2025-07-08

太子东宫·暖香阁

太极殿内那声颅骨撞碎金柱的闷响似乎仍在空气中震颤,浓郁的血腥气仿佛穿透重重宫墙,隐隐飘来。

而在重重帷幕遮掩、暖炉熏香缭绕的太子东宫暖香阁内。

二皇子萧承坤斜倚在铺着雪白熊皮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把玩着一尊莹润剔透的羊脂白玉貔貅,

神态慵懒,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冰冷漠然的弧度。

他对面,太子萧承乾正由两名容貌姣好的宫女伺候着左拥右抱。

“成了。”

萧承坤的声音不高,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在暖阁氤氲的香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他抬眼看向皱眉的太子,阴冷的笑意在眼底弥漫开来,

丝毫没有对刚刚发生在金銮殿上那场惨烈死谏的半分触动,

仿佛谈论的不是一条鲜活生命的终结,而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皇兄放心,”

他轻轻着玉貔貅光滑的脊背,语气轻松得近乎残忍,

“张铮那老匹夫,骨头再硬,也硬不过他独苗儿子的前程性命。

我们捏着他的七寸,他敢不死?”

萧承乾吞下宫女口口相授的琼浆,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弛的快意,

眼底深处翻涌着狠辣与志得意满:

“好!这老东西,死得值!”

他的语气里只有算计成功的满意,对张铮其人、其死、其代表的价值,毫无半分敬意或惋惜。

张铮,何许人也?

岂止是区区一个“老匹夫”?

帝师之尊: 他是当今圣上萧衍尚为皇子时的启蒙恩师,更是先帝临终托孤的辅政重臣之一。

在朝野清流与部分老派勋贵心中,仍有千钧之重。

他是大乾朝廷礼仪法度的象征,是士林清议的标杆。

他的刚首不阿,是浑浊官场中一根罕见的硬骨头。

他一生清廉如水,门生故吏虽遍布朝堂,却从未结党营私。

前朝权阉乱政、贪腐横行之际,是他以一己之力,串联清流,死谏君前,最终扳倒巨宦,肃清朝纲。

为萧衍初年的“元和中兴”奠定了吏治基础。

他在户部尚书任上十年,整顿漕运,疏通钱法,在数次大灾之年力保国库运转、民生不坠,是大乾财政稳定至关重要的“守夜人”。

漕运总督是其门生,掌管天下粮仓转运;

度支司郎中是其当年破格提拔的寒门士子,精于算计。

有他在,朝堂诸多关乎国计民生的要害之处,尚能维持一种脆弱的平衡与效率。

清流砥柱: 他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文骨”。

无数寒窗苦读的士子,视其为官场明灯,为官当如张铮,刚正不阿,心怀社稷。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太子、二皇子这等奢靡贪腐行径的一种无形震慑和道德谴责。

有他在,朝堂之上,至少还有敢于首谏、不畏权贵的声音。

他是朝堂最后一丝清流的象征,是维系“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这一脆弱理念的活体图腾。

这也是,

压垮萧扶摇的最后一头骆驼……

“值?呵,”

萧承坤嗤笑一声,

将玉貔貅随手丢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仿佛丢掉的不是价值千金的珍宝,而是一块顽石。

“一条老命,换萧扶摇永坠深渊,当然值。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太子挥退宫女,在萧承坤对面坐下,端起温热的参茶啜了一口,眉宇间是卸下重负的轻松。

“可惜这老东西死得太晚!”

萧承坤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冷酷,

“若是早几年识相点死了,或者干脆病死在任上,

也不至于让那贱人有机会在北疆、南境、陇西立下那些该死的功劳!

更不会有今日金殿上这番唇枪舌剑,险些坏了大事!”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评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陈年旧事,

他好像完全忘了,他口中的贱人,

是他血浓于水的妹妹……

对张铮一生为国为民的功绩,对其稳定朝局、维系漕运钱粮的关键作用,对其作为清流领袖和道德标杆的巨大价值,只字不提!

在他眼中,张铮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为大乾奉献一生的重臣,

而仅仅是一个碍事的、可以用来打击政敌的“老东西”。

他的死,

唯一的“价值”就是绊倒了萧扶摇,扫清了障碍。

他甚至觉得张铮死得太晚,耽误了他们兄弟掌控大局的“好事”。

至于张铮死后,他留下的政治遗产、他维系的关系网络、他支撑的漕运钱粮体系可能出现的震荡乃至混乱,

他毫不在意。

国库是否会因此受损?

漕运是否会因人事变动而效率低下?

灾年是否会更难赈济?

那些视张铮为精神领袖的官吏是否会因此离心离德?

这些关乎国本的问题,在二皇子心中,远不如扳倒一个萧扶摇来得重要。

“哼!”

太子冷哼一声,显然认同萧承坤的看法,

他将参茶一饮而尽,眼中尽是冷酷的得意,

“如今尘埃落定,张老头以死谏君,坐实了‘牝鸡司晨,祸乱国本’的天命!

萧扶摇废黜,圈禁冷宫,永世不得翻身!

朝堂之上,再无人敢为女子掌兵张目!

这老骨头,临死也算物尽其用了。”

他语气中的“物尽其用”,

充满了对生命与功勋的极端漠视。

“接下来,”

萧承坤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冷宫那边,不能让她有喘息之机。父皇心软,保不齐哪天又……”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太子眼中寒光一闪,缓缓点头:

“放心,冷宫之中,病逝也好,忧郁而亡也罢,合情合理。这事,老三手下那个太医令,用得着。”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暖阁内熏香暖融,气氛却比殿外的寒风更加刺骨冰寒。

在他们眼中,一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刚正不阿的三朝老臣,

被胁迫着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其价值不过等同于一件用后即弃的工具;

而帝国的支柱、漕运的稳定、清流的脊梁因此崩塌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在他们对权力的狂热追逐面前,

轻如鸿毛。

张铮那金柱上泼洒的热血,在太子与二皇子眼中,不过是权力棋盘上落下的一枚血红色的棋子,仅此而己。

他们只在乎棋局的胜负,谁会在意一枚棋子的碎裂?

哪怕这颗棋子,曾经是支撑帝国运转的关键轴心。

张铮之死,不仅葬送了萧扶摇最后的生机,也为大乾王朝敲响了第一声丧钟,

当柱国之臣的生命与功绩在掌权者眼中变得如此轻贱,这个王朝的内里,己经开始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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