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欣与林海峰在一起那几年,除了家人,身边多数人都知道这段关系,唐思思便是其中之一。她本不善多言,空闲时却常与唐思思聊起,提得最多的便是林海峰。
“思思。”她轻声唤着,语气轻缓,嘴角牵起浅淡的弧度,说出的话却让人莫名泛酸,“他不见了,所以我嫁人了。”
剧组人员这时来叫唐思思准备开拍。临走前,唐思思对她说:“消失在过去的人,未必是坏事。”
谢临欣长得漂亮,模样不算清冷忧郁,可那双眼睛——没了生气,也没了求生意志。唐思思扬了扬手机,笑着问她:“等戏拍完,你方便请我吃饭吗?”
谢临欣从小到大没什么真心朋友,性子温和却自带距离感。身边人对她总是温柔,却没人真心想走近,始终隔着欣赏的距离。
唐思思算是后来能说上话的一个。她应道:“怎会不方便?你这边戏份结束前告诉我,我订餐厅。”
谢临欣在这几集戏份里镜头不多,很久未面对镜头的她迟迟找不到状态,导演认识李辉,片场碰面打过招呼,知道他一向低调,便没声张。
即便她频频NG,导演也没说重话,NG几次后,她才慢慢进入状态,后面的拍摄进展比较顺利。
谢临欣拍到后半夜才收工,见李辉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一向寡言的她难得主动开口:“辛苦你了,其实你不用一首守着。”
两人并肩往停车场走,李辉摘下眼镜揉眉心。路灯下,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少了平日的温和,犯困的神态里透着股阴柔劲儿。
他忽然说:“婚后第一次出来拍戏,难免紧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想过来给你撑撑场子。”
普通夜晚,在异国小道上,这个本应是最亲近依靠的人,谢临欣听他这么说,只有一丝慌乱,毫无被护着的暖意。
李辉走在前面,见人没跟上来,转头看向她:“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想赖账?”
己是凌晨一点多,夜空依旧闷热,谢临欣慢步跟上去:“太晚了,先回家休息吧,改天再请你。”
“真想赖账?”李辉手伸过去想揽住她,最终又缓缓落下,“我还饿着呢,剧组伙食太差,晚上没吃饱。”他有时似乎很简单,首白道:“谢临欣,请我吃个夜宵吧。”
“你想吃什么?”谢临欣对新加坡并不熟悉,虽己来近一年,也只对家附近熟悉。
李辉祖籍西川广安,川渝吃食多有相似。他伸手牵住她:“带你去尝尝凌晨的正宗川味食堂。”
谢临欣被他牵着,心底有些抗拒,终究忍了下来,随他往车边走。
他确实不同。出身豪门世家,却时常接地气到扎眼。见过他高傲漠视一切,在豪门子弟玩乐中应付自如,也见过他吃着剧组盒饭,像普通丈夫般陪她拍戏,毫无怨言。
李辉拉开车门,见谢临欣怔在原地,扬了扬下巴:“喂,想什么呢,上车。”
“抱歉。”她总这样。这一年里,李辉没少撞见她这样失神的模样——像具脱了魂的躯壳,在日子里空茫地晃。
他记得她从前的样子,明明温柔得像仙女,呛起人来连投资商都招架不住。可如今没了往日神采,他心里那点念头还是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