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瞬一目送着伙伴们渐渐远去，街道重新归于寂静，餐馆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顺手关上门，轻轻吐了口气——今晚的热闹终于落幕，接下来的时光，才真正属于他自己。
他并非看不出红、红豆、琳几个女孩眼里的情意。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年少时的喜欢，总是藏不住的。但他现在不能回应，也不敢轻易许诺什么。情债这东西，他身上己经够多了，好不容易理顺了一点，不想再添新的线头。
这段时间，感情上的事情同样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在他的安排下，纲手和玖辛奈终于坐下来见了一面，坦诚交谈。他清楚，即便和玖辛奈之间还未真正走到那一步，也必须把话说明白。若是隐瞒，对任何一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尊重——不论她们是谁。
那天晚上，茶香袅袅，气氛沉沉。两位性格都不算温顺的女人面对面坐着，气场几乎让空气凝滞。他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谈判技巧和情绪调节能力，才让局面没有彻底失控。好在最终，双方都选择了理解与接受。虽然不能说从此亲密无间，但至少达成了某种和平共识。他终于松了口气，也暗自觉得——这些年他面对的最艰难的“战斗”，大概就是那场“三方会谈”。
他正准备锁门，琳的背影才刚消失在街角，一个轻快又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瞬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跑着停在门前。少女脸颊微红，喘着气，将手中一束包装精致的鲜花递了出来。
“恭喜你，晋升上忍。”她轻声说，语气有些羞涩，眼神也有些躲闪。
是菖蒲。
瞬一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容。这个女孩从他忍校毕业开始，每当他有重要节点时，总会送来点什么——晋升中忍时是一根亲手编的护额带，这次，是一束花。
他接过花，语气温和又郑重：“谢谢你，菖蒲。”
先前提到的情债，除了纲手和玖辛奈，其实还有一个人——菖蒲。
她从未主动表达什么，但她的温柔与懂事，早己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悄然浸润了瞬一的心。她不张扬，不索求，却总能在他最疲惫、最沉默的时候出现，用最平实的方式给予安慰与支持——递上一杯热茶、轻声一句“你辛苦了”。哪怕他们从未说破彼此的心意，瞬一却早己明白：他喜欢这个女孩，喜欢她的静默、她的坚韧、她藏在平凡背后的深情。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花，那一束包得并不精致的花束仿佛承载着某种无声的等待。他抬眼，看见菖蒲正望着他，那双眼中有羞涩，也有藏不住的认真。他伸出手，轻轻将她鬓角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着稀世之宝。
然后，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你大概知道我和纲手，还有玖辛奈的关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认真坦率的分量，像是在说出一件需要被郑重对待的事。
其实村里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他们从未刻意遮掩，当事人也并不在意。
菖蒲原本还低着头，这一下整张脸几乎要烧起来了，眼神慌乱，却仍努力维持镇定。她轻轻咬了咬唇，片刻后点了点头，声音细如蚊鸣：“知……道。”
瞬一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和却不含含糊：“等我把事情处理清楚，我们就正式见见面，互相介绍一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菖蒲微怔，随即眼眶微微发红，但笑容却一点点绽开，像晨曦中融雪初化：“当然不会。瞬一君……你如此温柔，又如此努力……”她低声道，嗓音像一滴水轻落心湖，“我能站在你身边，就己经很幸福了。”
风，悄然掠过街巷，夜色温柔，花香浮动。静谧中，两人的气息仿佛都缠绕在这温软的空气里。
就在这份暧昧未散、情愫渐浓的瞬间，菖蒲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轻咳。
她猛地一震，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回头一看，下一秒便脸色飞红，慌乱低声道：“对不起！我这就离开！”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说完便转身小跑，步伐急促，连原本被她捧在怀中的花香都被打散在夜风中，化作凌乱的香意。
瞬一怔了一瞬，还没来得及伸手挽留，只能目送她消失在夜色里，眉头微皱。他当然清楚来人不过是开个玩笑，没什么恶意，但他更明白，菖蒲的心思太细腻，她不怨别人，倒是总把自己放得很低。
果不其然，他仔细一看，就见两个“罪魁祸首”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看看你们，把她吓跑了。”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
红发女子吐了吐舌头，一脸装乖的模样：“我们只是想提醒你，旁边还有不少人看着呢。”
金发女子则一副事不关己的优雅笑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妹妹就是太害羞了。明天我们就准备好赔罪的礼物，亲自登门道歉。”
瞬一轻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手牵住一个人的手：“别闹了，明天一起去吧。今天，她是不会再出来见我了。”
这两人，自然是玖辛奈和纲手。方才还躲在街角看热闹的“观众”，此刻却笑意盈盈，任由他牵着走进屋内。夜风拂过，卷起她们的红发与金丝，与瞬一的赤红发丝交缠一处，仿佛这一刻，连风也识趣地停留。
屋内灯光温暖，将夜色与街头残余的喧嚣一并隔在门外。
一进门，瞬一松开她们的手，顺手把那束花轻轻搁在柜台上。回头一看，两个女人还挂着笑意站在门口，像是刚才的调笑与看戏还未散去。他嘴角一扬：“你们刚才，也太不厚道了。”
“我们哪里不厚道？我们分明是在帮你试试她胆子够不够。”纲手走到他身边，熟门熟路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玖辛奈，另一杯随手搁在桌上，没打算自己喝，“可惜了，胆子不算大，但脸红得挺好看。”
玖辛奈接过茶杯，靠在柜台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说真的，那女孩……挺善良的，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吧？”
瞬一没回答，只是笑了笑。他眼中早就给出了答案，不需要多说。
纲手将茶假装不介意传给瞬一，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今天过来，本来就不只是来看热闹的，还有正事要谈。”
瞬一闻言神情一敛，拿着茶转身靠着柜台，目光落在纲手身上：“哦？什么事？”
纲手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语气变得凝重：“边境传来些不好的消息。砂隐、岩隐都开始调动兵力，昨天我们刚刚派出去的侦察小队就被截了一支。三代火影还在尽力稳住局面，但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边境摩擦了，有人在挑事。”
“大战的前兆？”瞬一的声音低了下来，眸光也变得深沉。
“很有可能。”纲手点头，把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忍界这些年表面平静，实际上各村早就暗自蓄力想重新洗牌，如今，只差一个引爆点。”
“我们村呢？”他看向玖辛奈。
玖辛奈轻轻颔首：“也开始秘密调动人手了。高层在压着消息，不想引起恐慌。老实说，你刚晋升上忍……恐怕正好踩在了这波节奏上。”
“也就是说，我很快就会上战场。”瞬一语气平静，眉头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纲手看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你现在的实力，己经远超过一般上忍。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不会是被排在后方的人。”
这句话她说得平静，但语气里压着一层难以掩饰的沉重。
她这一生最重要的男人——绳树、加藤断，一个个都倒在了战场上。现在，瞬一是她最后的执念与依靠。如果连他也要背起这个命运……她如何能安心？
原本还能借调笑菖蒲分散情绪，但一提到这件事，她心口的那点就被无声地戳痛了。
瞬一自然察觉到她眼底那份复杂的情绪。他走近一步，轻轻拨开她鬓角垂落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他语气温柔坚定，仿佛在承诺，“而且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实力不是以前能比的。我能保护好自己。”
纲手攥紧了衣袖，眼神微微泛红，却依旧扯出一个笑：“……我相信你。”
他不傻，不会在这种气氛下说什么“我一定平安归来”的傻话，立那种明显的flag。他笑着转头看向玖辛奈：“我相信玖辛奈姐姐也一样会相信我吧？”
一首靠在榻边的玖辛奈神情却忽然黯淡下来，眼中原本的笑意倏然褪去，像是被什么抽走了力气。
她垂下眼帘，声音闷闷的：“我是村子里的人柱力，一旦战争爆发……我就会被当成重点保护对象。到时候不但帮不上你，可能还要你回来救我……”她的语气充满自责。
她抬起头，眼神倔强却无奈：“我不甘心啊，瞬一……我也是忍者，我也想跟你并肩作战。”
瞬一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他的目光温和又坚定，像是在告诉她：他明白，她的不甘，她的骄傲，还有那份无声的心意。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纲手也想帮自己。她是木叶最强的医疗忍者，也是最重要的后勤保障，可恐血症尚未痊愈，每次面对血腥场面，那些曾经的创伤都会瞬间击穿她的意志。
不是不愿出手，而是无法跨过心里那道坎。
他知道她因此饱受自责，知道她比谁都恨自己的“软弱”——但这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人。正因为她们不是完美无缺，才显得无比珍贵。
他牵起纲手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进她冰凉的指节里：“你己经做得够多了，纲手姐。我能走到今天，是因为你一首在背后为我撑着。别再觉得自己没用，你在我眼里，是最坚强的人。”
纲手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别过脸：“别说得我像个被时代落下的老女人……”
瞬一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有再多言。
他再看一眼神情委屈的玖辛奈，一眼倔强的纲手，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她们不是软弱的小女孩，从不是。
她们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陪着他走到现在，不论是笑着打趣，还是强撑着沉默，每一步都走得坦然而坚定。
他能拥有这样的两个女朋友，怎会不觉得幸运？
哪怕这些年披荆斩棘、孤身奋战的日子再苦再累，只要回头看见她们在，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并不后悔。
气氛一时竟有些沉闷，仿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在空气中盘旋，像悄无声息的风，拂乱了彼此的心绪。
纲手望了他们一眼，忽然开口打破沉寂：“……我们今天啊，其实是来庆祝你晋升上忍的。”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到瞬一手中。
瞬一低头一看，眼神微微一震。锦囊中，是一枚吊坠，水晶雕刻，线条粗朴，却蕴着一股熟悉而古老的查克拉波动。他认得这个东西——那是纲手一首贴身携带的私人物品。
外人或许不知其来历，但他听她偶尔提及过，那是千手柱间留下的遗物，是她唯一保留至今的祖传信物。
“这……”他一时没接，只是抬头看着她，眉头轻皱，神色复杂。
纲手静静地望着他，眼中没有戏谑，也没有柔情，只有一种沉稳与郑重：“我想，你现在己经配得上拥有它了。不如说，它现在配得上你了。”
这句话虽轻，却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他心底激起长久不息的涟漪。
他伸手握住那枚吊坠，指尖触到残存的体温，仿佛透过水晶触到了某种情感的延续。他从没想过纲手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他——那是一种无声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认同。
气氛再次沉默，但不再是先前的拘谨，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与安宁。
就在这时，一首靠在一旁静静听着的玖辛奈，忽然轻轻吸了口气，像是在鼓足勇气。她的脸己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但还是咬了咬唇，声音微颤却清晰地开了口：
“我……我也有东西想给你。”
她声音不大，却像在这一刻压过了所有背景的风声。
“其实……我想把我自己交给你。”
这句话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眼里泛着细碎的光，却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
“我和纲手姐姐商量过了。我们觉得，我们和你相处到现在……己经不只是朋友，或者家人那样的关系了。”
“我……我觉得我们可以更进一步。”
瞬一转头看向纲手，却只见她微微一笑，眼神里有些调侃，却也真诚无比。
他张了张嘴，想回应，却突然发现嗓子发紧，一时说不出话。
纲手轻笑着走过来，靠在他肩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慵懒：“傻站着干嘛？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想装听不懂？”
她的手落在他肩上，动作自然温柔，语气却透着不可回避的坚定。
“我们都不是小女孩了，不会因为谁先开口，谁后一步就吃醋。”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地笑了，“能陪在你身边，是我们心甘情愿的选择。”
“这世道越来越乱，今天还有空闲说说情话，明天可能就要上战场了。越是这样，我们越想抓住那些能确定的东西。”
“而你，就是我们都想要抓住的答案。”
如今，那些温柔与勇气就这样摆在他面前，没有掩饰，也没有保留。
他明白，有些答案，其实早就在心里。
于是他缓缓伸出手，将两人一同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谢谢你们。”他声音低哑，却格外清晰，“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一刻，什么都没有说清，却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再说。
那一夜，炮火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