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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融化的墨，别墅的落地窗将苏棠的身影映得模糊。
她刚从李氏庄园回来，拿着的李夫人送她的珍珠发簪，回想着李夫人握着她的手时，檀木香炉的青烟在两人之间缭绕，突然明白她说的 "以柔克刚" 是什么意思。
此刻她正蜷在卧室的天鹅绒沙发里，小绒趴在她膝头打盹，绒毛上还沾着下午刺绣时掉落的金箔线。
"宿主，谢砚辞还有十分钟到家哦。"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雀跃，"李氏集团己经官宣继续合作，泄密的张工也被移交司法了！"
"知道了，小绒。" 她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迷迷糊糊间看见水晶灯的光变成了谢砚辞的眉眼。
谢砚辞推开门时，玄关的琉璃灯正发出柔和的光。
他解下领带，左臂的伤口在西装下隐隐作痛，却比下午在李氏集团会议室时轻快许多。
王秘书的汇报还在耳边："张工女儿的海外账户收到三百万，IP 地址和数据泄露时间完全吻合。"
而李总拍着他的肩膀说："谢总，你夫人送来的苏绣，我夫人喜欢得不得了。"
他放轻脚步走上楼梯，每个台阶都像踩在棉花上。
书房的台灯还亮着，桌上放着苏棠临走前留的便签：【汤在保温炉里，记得喝。】
卧室门虚掩着，暖黄色的床头灯勾勒出床上蜷缩的身影。
苏棠睡得很沉，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谢砚辞走近时，看见她嘴唇上淡淡的伤口，像朵褪色的朱砂梅，而睡衣领口滑落，露出肩头浅浅的红痕，正是他失控时留下的指印。
心脏猛地一缩，谢砚辞的呼吸顿住了。
他想起自己掐着她的肩膀，将她砸向玻璃幕墙的场景，想起她唇瓣被自己咬破时溢出的血珠，还有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太阳穴，让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尖冰凉。
【我差点就伤害了她。】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一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在嫉妒和恐惧中失控，变成了曾经最不屑的样子。
谢砚辞伸出手，想替她盖好滑落的被子，指尖却在触碰到被角时颤抖起来，生怕惊醒她，更怕看到她眼里的疏离。
就在这时，苏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小绒在她意识里疯狂震动："宿主！你快醒醒！谢砚辞要把自己责怪死了。"
苏棠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是谢砚辞紧绷的侧脸。
他站在床边，西装还没换下，平日里深邃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辞？"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撑着胳膊坐起来时，睡衣领口又滑落了些，露出更多红痕。
谢砚辞猛地别开脸，喉结滚动着，声音艰涩："吵醒你了。" 他不敢看她，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青瓷香炉 —— 和她放进他办公室的是一套，此刻正散发出淡淡的安神香。
苏棠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心里软成一片。
她想起小绒的警报，想起他刚才颤抖的指尖。
"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故意问道，伸手想去碰他的左臂。想着他可以借此来让自己心疼他。
但谢砚辞却像被烫到一样躲开了，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峰一蹙。
"没什么。" 他低声说，终于转过身，目光却飘忽着，不敢落在她的嘴唇和肩膀上。
"阿辞，" 苏棠拉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凉，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你在害怕吗？"
谢砚辞的身体瞬间绷紧，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些准备好的道歉和解释突然都说不出口，只剩下喉咙里的涩意。"我......" 他张了张嘴，看见她嘴唇上的伤口，心脏又是一阵抽痛，"对不起，明雪。"
这声道歉轻得像羽毛，却让苏棠鼻尖一酸。她想起他眼底的血色，想起他吻里的绝望和恐惧，突然明白那不是愤怒，而是害怕失去。
"你没有对不起我。" 苏棠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谢砚辞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确定："我...... 我失控了，我怕吓到你，怕你......"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她肩上的红痕，眼神里充满了自责。
苏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疼又软。
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谢砚辞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抬起手，犹豫着放在她的背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我没有害怕，" 苏棠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笑意，"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会那么紧张。"
谢砚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一阵痒意。
"明雪......" 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苏棠抬起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谢砚辞浑身一震。
她的嘴唇带着杏仁饼的甜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药膏味道，那是她睡前涂的。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阿辞。" 苏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谢砚辞怔怔地看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轰然倒塌，那些长久以来的坚硬和防备，在她温柔的目光里化作了绕指柔。
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谢谢你，明雪。"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和珍视，"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小绒在苏棠口袋里偷偷探出脑袋，看着相拥的两人，感动得尾巴都在颤抖："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这颗单身系统的心啊，被甜到冒泡泡了！"
窗外的夜色温柔，琉璃灯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流转。谢砚辞低头，轻轻吻了吻苏棠的额头，感受着她在怀里安心的呼吸，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温暖。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更不会让自己的失控吓到她。
因为她是他的光，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