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星眠签收快递时还哼着歌，冰蓝色冷链箱透着昂贵生鲜特有的冷气。她最近刚用插画私房钱给公寓换了套樱花骨瓷杯，刀刃划开封箱胶带时，心里盘算着今晚用新杯子泡程野从云南带回的古树红茶。首到看清箱内物品——没有她预定的北海道海胆，只有三样东西：
1.烫金聘书般的相亲名册，封面印着《星海集团战略合作伙伴名录》；
2.她十二岁弄丢的玛瑙颜料盒，父亲当年摔碎时说“你不配用艺术家工具”；
3.最新款数位屏，屏幕上滚动着父亲林国栋的手写体：「艺术需要资本护航，婚姻需要门当户对」。
“哗啦！”陈大壮刚配送完早餐进门，就见颜料盒砸在玄关镜子上。碎裂的镜面映出林星眠煞白的脸，瓷片混着赭石色颜料溅了满墙，像幅狰狞的抽象画。
“林、林姑娘？”陈大壮僵在门口，手里给妹妹带的抗癌中药“咚”地落地。他见过她赶稿崩溃摔数位笔，见过她为商稿抄袭红着眼熬夜，但此刻她撕扯名册的手指关节泛着死白，仿佛在拆解自己的骨头。
苏软软从门缝探头时，正撞见名录内页飘落——每页都是年轻男子的精修照，附资产清单和家族产业分析，像拍卖行的珠宝图鉴。程野的名字突兀地出现在“待考察”附录栏，标注着刺目的红字：「创业失败，高风险资产」。
“他调查你们…所有人。”林星眠的冷笑比冷链箱的寒气更瘆人。
【2. 程氏算法VS千金小姐】
程野是被厨房焦糊味引出来的。他通宵调试外卖配送APP的防摔预警系统，此刻头发支棱如天线，手里还攥着烧变形的电路板。“相亲？”他弯腰捡起砸到脚边的名录，扫过程序员特有的精准：“王峻，32岁，星海地产CFO，年收入700万…”突然嗤笑出声，“他去年在拉斯维加斯输掉半个项目款的数据，需要我调黑进赌场系统给你看吗？”
林星眠愣神的刹那，门铃催命般响起。
门外站着名录首页的“头号种子”——星海画廊继承人周薇薇。香奈儿粗花呢套装，铂金包挂着未拆吊牌，打量公寓的眼神像在视察贫民窟。“林叔叔说您需要散心。”她红唇弯成标准弧度，“我在宝格丽酒店订了下午茶…”
“她没空。”程野突然挤到门前。他还穿着破洞T恤和睡裤，却精准挡住周薇薇窥探林星眠的视线，“我们要去菜市场抢五折排骨。”
周薇薇的完美表情裂开细缝：“您是？”
“她房东兼债主。”程野晃了晃手里烧焦的电路板，“林小姐欠我三个月房租，按合同要打工抵债——”突然拽过林星眠的手按在门框指纹锁上，“看见没？她的生物信息抵押在这了。”
苏软软在客厅倒吸冷气，陈大壮手里的抹布“啪嗒”掉进鱼缸。林星眠指尖还沾着撕名录划破的血渍，此刻在指纹采集器上抹出一道刺目的红。
【3. 过期面粉的救赎】
周薇薇被“抵押指纹”震退后，公寓陷入诡异的寂静。林星眠蜷在阳台藤椅里，脚边堆着撕碎的名录纸屑。暮色漫过她发梢时，苏软软抱着毯子蹭过来，声音轻得像怕惊散星光。“我爸当年…也撕过我写的小说。”她突然翻开手机相册。照片里是泛黄的作业本，涂满“打倒资本家”的稚嫩笔迹。“他说写这些没饭吃，逼我报金融系。”她指着本子边缘黏合的透明胶，“陈哥教我用过期面粉调糨糊粘好的。”
厨房适时传来“哐当”巨响。陈大壮正把整袋面粉倒进面盆，白雾腾起糊了满头。“那啥…东北粘豆包疗法！”他抹着脸傻笑，“我妹化疗哭闹时，揉面团特管用！”
林星眠被拽进厨房时还在挣扎，首到陈大壮塞给她半袋结块面粉。“使劲捶！当捶你爸脑袋！”他握着她的手砸向面团，面粉扑簌簌落在她睫毛上。程野不知何时靠在门边，突然开口：“周薇薇的画廊用AI批量生成装饰画，去年被告侵权七次。”他手机屏幕亮着法院文书网页面，“你爸挑她，是因为星海需要他们家的版税分销渠道。”
面团在捶打中变得柔韧温热。林星眠盯着自己沾满面粉的手指，那里还残留着名录纸张冰冷的触感。“艺术需要资本护航？”她突然抢过程野手机，把周薇薇的侵权记录拍进面团，“我偏要资本给艺术低头！”
【4. 螺蛳粉味的绝地反击】
周薇薇的第二次造访挑在晚餐高峰。这次她带着合同范本——林父拟定的“父女和解协议”，条款包括搬回别墅、接管画廊、与王峻“培养感情”。
酸笋味在开门瞬间扑面而来。程野正把螺蛳粉倒进林星眠的樱花骨瓷杯，陈大壮端着一锅红油鸭脚煲吆喝：“VIP包厢一位！低消三千起！”周薇薇的铂金包蹭到门边苏软软晾晒的咸鱼干，腥气混着酸辣味让她几欲作呕。
“林小姐考虑好了吗？”她屏息退到楼梯间。
林星眠从程野手里接过瓷杯，螺蛳粉汤晃出杯沿溅在合同上。“告诉林国栋——”她当啷一声把杯子撂在消防栓上，“要么买下我的画，要么闭嘴。”
周薇薇的冷笑被陈大壮突然外放的视频打断。镜头里是他妹妹举着林星眠的插画明信片，化疗小光头在病房蹦跳：“谢谢星眠姐姐！护士说我的画挂满走廊啦！”
“他的资本救不了这些孩子。”林星眠指着视频里满是童趣的涂鸦墙，“但我的破画能。”
合同最终被遗弃在螺蛳粉汤渍里。程野关门时，看见林星眠背靠门板缓缓蹲下，怀里还抱着那只染味的骨瓷杯。他弯腰捡起周薇薇惊慌中掉落的名册，王峻那页被鸭脚煲红油浸透，年收入数字糊成一团污迹。
“程野。”她突然抬头，眼底映着厨房温暖的灯光，“你电路板修好了吗？”
“没，烧穿了。”“…房租我会还的。”“拿什么抵？继续抵押指纹？”
她沾着面粉的手突然抓住他衣角。指尖微颤，却带着揉面团时的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