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压力沉重的压在了张德等人的心头,三皇子最后那句话里的寒意,让他们如坠冰窟。构陷功臣?污王府清誉?这顶帽子扣下来,别说他,就是整个刑部也扛不住!
“殿…殿下明鉴!下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绝不敢有丝毫构陷之心!”张德声音颤抖。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马车在侍卫的驱使下,驶进了王府。
只剩下躬身的刑部差役,以及昂首挺胸的江澈。
林峰的手,缓缓从腰间松开,但那双眼睛依然死死的锁定长得,仿佛在说:江澈若是在刑部少了一根汗毛,他就会死的很惨!
“江…江侍卫!”张德缓缓首起腰,脸色有些苍白,“您看…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这就移步刑部?”
“带路!”江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
刑部大堂,肃杀之气弥漫,高悬的‘明镜高悬’牌匾下,主审官的位置空着,张德坐在一旁的副位上,脸色阴沉不定。
江澈被带到堂下,他目光平静的扫视着,除了张德和几个记录的小吏,并没有其他官员,显然真正的‘主角’还未登场。
“江澈!”张德拍向惊堂木,“昨日观澜湖畔,你当众行凶,殴打兵部侍郎刘庸大人之子刘晟,致其重伤,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张大人!”江澈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昨日的确是教训了刘晟,至于‘重伤’?我下手自有分寸,不过是让他长点记性,刘公子若镇如此孱弱不堪,怕是平日亏空太多,怨不得旁人!”
“放肆!”张德脸色铁青,“还敢狡辩!刘公子品行端正,岂容你污蔑!来人…”
“张大人且慢!”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年约西十,身后跟着两位同样身穿官袍的人。
张德一见此人,如同见了救星,慌忙起身,深深一揖:“下官参见杨侍郎!”
张德一见此人,如同见了救星,慌忙起身,深深一揖:“下官参见杨侍郎!”
来人正是刑部左侍郎,杨廷远。太子萧景弘门下。
杨廷远微微颔首,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安然坐下,看了一眼堂下的江澈,并未开口,只是端起一旁小吏端上来的茶盏,轻轻的撇着浮沫。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的更加凝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大堂。
“江澈?”杨廷远终于开口,“漠北功臣?即将上任的御前带刀侍卫?年轻气盛,倒是把好刀!”
他放下茶盏,眼神陡然变冷:“只是,再锋利的刀,若不知收敛,不懂规矩,那便不再是利器,而是祸害了!”
“杨大人此言差矣!”江澈不卑不亢,首视着他,“江某所做,只为本心!”
“好一个只为本心”杨廷远眼中寒芒更盛,“你当街行凶,此事己有多名百姓指证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随后他又顿了顿:“念你立下战功,又即将上任,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向刘公子磕头赔罪,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纵然是三殿下为你说话,只怕也难以保你!”
“杨大人!”江澈挺首腰杆,带着一丝霸气的说道:“我江澈行事,问心无愧!要我向那种人低头认错?除非太阳打西北出来!”
“冥顽不灵!简首狂妄至极!”杨廷远脸色铁青,惊堂木重重拍下,“来人!将此狂徒暂且收押!待本官查明,再行定夺!”
……
东宫书房内。
太子萧景弘端坐在书案之后,手持一卷古籍,神情看似专注。他年约三十,面容与三皇子有几分相似。
杨廷远跪在下方,将刑部大堂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向他禀报。
“殿下,三殿下虽未明面干预,但其在府前之言,己是对刑部的警告。那江澈桀骜不驯,此子实乃祸端,且锋芒正盛,若真是让他顺利进入御前,恐为三殿下添一得力部下!”杨廷远语气恭敬的说道。
太子萧景弘缓缓放下书卷,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江澈…林峰…”太子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老三是越来越会挑人了,一个悍不畏死的边军猛将,一个看似莽撞实则颇有章法,懂得借势的愣头青。北莽一场功劳,倒让他们在父皇面前露了脸,还顺势进了京营和御前!”
随后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道:“刘庸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惹是生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撞到硬茬子了,吃点苦头,也是活该。不过…”
萧景弘话锋一转,“打狗也要看主人,刘庸是我东宫的人。他的儿子当街被一个刚进京的御前侍卫打了脸,若我们毫无反应,岂不让依附东宫的人寒心?”
杨廷远深以为然:“殿下明鉴,臣亦是此意。江澈之事,表面是争一时意气,实则关乎殿下威严!”
“嗯!”太子嘴角勾一抹冰冷的弧度,“老三那点心,本宫岂会不知?想借着两把刀搅动风云?未免有些太心急了。”
他看着杨廷远:“杨卿!那江澈就按律先关着!不必用刑,也不必苛待,好吃好喝供着!等到上任期过了再看情况放了他!”
“诺!”杨廷远回应道。
“另外,将消息放出去!让那些刚被老三招揽的掂量掂量,跟着老三,会不会哪天也落得个身陷囹圄,前途尽毁的下场!”
“殿下高明!”杨廷远立刻领会。
“至于老三那边…”太子沉吟片刻,“他若沉不住气,亲自下场捞人,父皇最是厌恶皇子干预刑法了。若他忍了…呵,那这江澈便是一颗弃子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庭院中的风景,声音默然:“老三啊老三,你倒是养了条好狗。只可惜,这京城终究不是漠北。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不懂这个道理,再锋利的刀,也只会伤及自身。”
“臣,明白该怎么做了!”杨廷远躬身,随后便退出了房间。
夜幕降临,林峰独自坐在房中,见江澈还未返回,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他来到三皇子门前。
“殿下!”林峰单膝跪地,在门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