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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机的履带印还嵌在操场的新泥地里，我进入刷着米黄色漆的校门时，正看见个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蹲在台阶上，指尖捏着片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叶片边缘还带着移栽时蹭到的土，和他皮鞋上沾的水泥灰一个颜色。
我这才看清他左胸前的铭牌：“橘校长”——昨天报名时听说，这位新校长以前是教导主任，暑假里几乎天天泡在重建工地。
我攥紧书包带，盯着他袖口沾着的几点蓝色油漆——和教学楼外墙上“博学笃行”的标语同色，大概是刷墙时蹭到的。
走廊的声控灯刚亮起，他忽然停在拐角处，指尖敲了敲墙面：“这里的瓷砖缝有点宽，下午让工人补点填缝剂。”话音未落，前面传来“啪嗒”一声，个扎马尾的女生抱着作业本踉跄半步，作业本撒了满地。
橘校长立刻蹲下身帮忙捡，我看见他笔记本封面上歪歪扭扭记着“学生建议”，最新一条是“一年级楼梯扶手加装防滑条”。
他把作业本递给女生，又转头对我笑，“他去年就说走廊地砖滑，现在新铺的防滑砖怎么样？”女生冲我眨眨眼：“校长上周还蹲在食堂看我们打饭，现在儿童餐的勺子都是小号的。”
风穿过新装的玻璃窗，掀起橘校长的西装后襟，露出里面半件洗旧的藏青色衬衫——和昨天在公告栏看见的、他当教导主任时的工作照里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放学时路过校长室，门半开着。橘校长正趴在桌上画图纸，旁边堆着厚厚一摞“新学校建议书”，最上面那张是我上午交的“希望连廊摆放绿植”。
他面前的电脑屏保还没换，还是张老照片：深秋的老校园里，他蹲在地上帮学生系鞋带，身后是棵正在移栽的梧桐树——现在那棵树就种在操场边，枝桠上挂着写满心愿的小木牌。
校门外的路灯亮起来时，我听见橘校长在跟值班保安叮嘱：“今晚把操场的地灯调暗些，别晃着上晚自习的孩子。”
他的声音混着晚风吹来，带着点新校长的利落，却也藏着从前教导主任的细致——就像这所重建的学校，既有焕然一新的教学楼，也留着老梧桐的影子；
就像眼前这个人，换了铭牌却没换初心，让每个像我这样的新生，在陌生的环境里，都能看见藏在细节里的温暖。
开学第二天我和舍友再次相聚，聊着这个新学期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
“本周六全体补考学生将前往郊野训练基地，进行实景模拟上次期末考试补考——禁止携带任何电子设备，着装要求己发至班级群。”
后排的王闯首接从椅子上弹起来：“校长！那理论题里的‘辨别可食用植物’我真的背过了！就是一看见真草就……”话没说完就被小满戳了戳腰：“你没听见吗？实景补考，说不定校长会现场教呢。”
当咸涩的海风灌入鼻腔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时停能力正像沙漏里的细沙般从指尖溜走。
眼前这片布满碎珊瑚的海滩上，悬浮着淡蓝色的考试规则投影：“各位同学，欢迎来到‘期末考试版’荒岛生存。”
船头的西装男人忽然转身，领口的校长标在闪电里泛着冷光，“本次考核规则：所有电子设备24小时后强制失效，禁止使用任何‘非自然手段’获取资源，违规者……扣除所有学分点，期限为7天，7天后就算成功，中间有想弃权的人可以到海岸这边找老师。”
我蹲下身，用枯枝在沙滩上划出简易地图。潮水退去的礁石缝隙里藏着几只青灰色的螃蟹，这让我想起实践课上老师教过的陷阱制作方法。远处椰林传来窸窣响动，是一只螃蟹。
第一项任务是搭建庇护所。王闯对着一堆枯枝抓耳挠腮时，橘校长己经跪坐在地上，用登山绳演示“十字固定法”：“绳子要绕三圈，就像我们给新教学楼搭脚手架，地基稳了才扛得住风。”
他指尖翻飞，枯叶在他手下渐渐堆成弧形，袖口的草汁蹭到绳子上，却让这个原本严肃的补考场景多了几分烟火气。
夜幕降临时，我的庇护所终于完工。我用藤蔓将棕榈叶交错编织，勉强能挡住斜向吹来的海风。
我抄起削尖的木棍，却看见同班的一个少女跌跌撞撞地闯入我的视野范围，她的裤脚沾满泥浆，脚踝处缠着带刺的藤蔓。
“有...有东西在追我！”少女话音未落，丛林深处传来类似恐龙低吼的咆哮。我扯下衬衫布条为她包扎伤口，余光瞥见能量锁链上的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是其他考生在使用超能力！
果然，三分钟后，几道金色光芒穿透云层。
“作弊者将被首接淘汰。”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中。
“真正的王者，能在规则中创造奇迹。”当轰鸣声逼近时，两人躲进提前挖好的暗坑，用枯叶伪装入口。
暴雨在黎明前倾盆而下。我用贝壳接满雨水，突然发现水面倒映出异常——庇护所方向升起诡异的紫烟。我冒雨狂奔，看见自己的火堆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散发毒气的腐木。
“这场考试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规则禁止超能力，但我的系统可不是什么超能力。”
“看着吧，真正的生存强者，从来不会被规则束缚。”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露出笑容。“真正的规则，是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