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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住口”的厉喝。
将赵元几人吓得一哆嗦！
他们看着李稷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一时间竟被震慑住了！
“你……你吼什么？我们说错了吗？你那个养母不就是……”
赵元的话没说完！
李稷如同被激怒的幼狮，猛地扑了上去！
他完全抛开了什么皇子仪态、诗书礼义！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撕烂那张污蔑他母亲的嘴！
李稷没系统的学过武，出招完全凭借着本能！
他动作快得出奇，一拳狠狠砸在赵元的鼻梁上！
“嗷——！”
赵元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鼻血瞬间喷涌而出，糊了满脸！
“你竟敢打人？！”
旁边几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围上来想拉开李稷。
但此时的李稷如同疯了一般，死死揪住赵元的衣领，另一只拳头带着风声，雨点般朝着对方的脸上、身上砸去！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许……辱我……母亲！”
场面瞬间混乱！
世家公子们何曾见过这等皇子当众斗殴的场面？
“住手！都给我住手！”
威严的怒喝响起，山长闻讯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面色铁青的太傅和几位助教。
侍卫迅速上前，强行将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分开。
李稷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拉开，他犹自挣扎，胸口剧烈起伏，靛蓝色的皇子常服被扯得凌乱不堪，沾满了尘土。
但他那双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满脸是血地赵元。
赵元很是狼狈，鼻血糊了半张脸，眼眶乌青，嘴角破裂，哭爹喊娘，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矜持。
“成何体统！简首是斯文扫地！”
山长气得胡子首抖，指着两人，目光尤其严厉地落在李稷身上，“七殿下！你身为皇子，竟在南三所这等清修之地，当众斗殴，重伤同窗！你可知罪？！”
书斋前的庭院里，鸦雀无声。
所有学子都屏息看着，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陈子昂等人躲在人群后，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
李稷被侍卫架着，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但那份倔强和绝不认错的坚持，却更加清晰地写在脸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山长大人问李稷知不知罪？”
“稷不知！”
“若论动手伤人，稷认罚！鞭笞、禁闭、甚至除名，稷一力承担，绝无怨言！”
“但若问稷为何动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只因此獠，口出污言，辱我母亲！”
“母亲生养之恩，重于泰山！辱我母亲，便是践踏李稷身为人子的最后底线！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敢问山长！敢问太傅！敢问在场诸位同窗！”
李稷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若有人当众辱及尔等生身之母，尔等当如何？！”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如同洪钟大吕！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山长脸上的怒容僵住了，太傅捋着胡须的手也顿在半空。
那些原本带着看戏心态的学子，此刻看向李稷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复杂，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他这番话，占住了“孝道”这个大义名分！将一场皇子斗殴，硬生生拔高到了维护人伦纲常的高度！
根本让人无法反驳，更难以苛责！
赵元和他那几个跟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辱及皇子母亲，这罪名可大可小，但一旦被扣上“悖逆人伦”的帽子，那就不止是个人受罚，连家族声誉恐怕都要受损！
陈子昂躲在人群后，脸色也极其难看。
“你……你血口喷人！我们只是……”赵元捂着鼻子，抬着头，嘴上还想狡辩。
“只是什么？！”
李稷厉声打断，目光如刀，“尔等方才之言，字字句句，在场诸位同窗皆可作证！若有半句虚言，稷愿受天打雷劈！”
他赌上了最重的誓言！
这下，连那几个本想帮腔的跟班也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了。
方才赵元那些下作话，确实有不少人听见。
山长和太傅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无奈。
此事棘手了。
皇子李稷动手伤人，证据确凿，按律当罚。
但他占住了“孝道”大义，且赵元辱人在先，亦是事实。
若重罚李稷，恐有损皇家体面，更会寒了人心。
若轻轻放过，南三所规矩何在？
最终，山长重重叹了口气：“此事……双方皆有过错！七皇子李稷，冲动伤人，罚抄山规三遍，禁足思过三日！赵元，口无遮拦，辱及尊上，亦罚抄《孝经》百遍，禁足十日！尔等可服？”
这处罚各打五十大板，哪一方都不偏向。
“学生领罚！”
李稷毫不犹豫，躬身应道，脊背挺首。
赵元虽然不甘，但在山长严厉的目光和“辱及尊上”的罪名下，也只能捂着脸，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服。”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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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传到了安宁宫。
当江思知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李稷因维护她而与人动手，受伤，又在山长面前据理力争、引经据典维护“孝道”……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阿稷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江思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恨不得自己飞到南三所去，去给那个赵元几巴掌。
“娘娘放心！七殿下只是皮外伤，嘴角和额角有些淤青擦伤，山长己让医官处理过了，并无大碍！”
小太监连忙回禀，眼中也带着后怕和一丝……激赏，“只是禁足三日，抄写山规。”
听到李稷无大碍，江思知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但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满意和自豪。
她的养子……为了维护她，竟不惜当众动手，甚至不惜引动山长责罚！
“这孩子……真傻啊……”江思知喃喃道。
“不过，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