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你的心跳代码归我了

第7章 裂痕与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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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厉总:你的心跳代码归我了
作者:
豆豆马
本章字数:
9288
更新时间:
2025-06-30

露台上的混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奢华的宴会厅激起惊涛骇浪。惊恐的尖叫、慌乱的脚步、杯盘碎裂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保镖们训练有素地封锁了所有出口,将惊魂未定的宾客们暂时集中在相对安全的区域,同时开始地毯式搜索枪手的踪迹。红蓝闪烁的警灯很快划破了酒店外的夜空。

露台上,空气依旧弥漫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碎裂的钢化玻璃如同蛛网,中心那个狰狞的弹孔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厉骁站在黎晚面前,手臂外侧西装被子弹撕裂的破口下,一道不算深却足够刺目的血痕正缓缓渗出血珠,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袖口。但他似乎浑然未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漩涡,紧紧吸附在黎晚苍白的脸上,里面翻涌着震惊、后怕、审视,以及一个挥之不去的、近乎执拗的疑问。

“你……为什么推开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压得黎晚几乎喘不过气。

黎晚背靠着冰冷的、布满裂纹的栏杆,身体因为脱力和后怕而微微颤抖。她看着厉骁手臂上的血迹,看着他那双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为什么?那一刻,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是本能?是那该死的、无法摆脱的、对生命的敬畏?还是……仅仅因为他是厉骁?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屈辱(因为那个强吻)、愤怒(因为他的质问)、惊惧(因为子弹)、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混乱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最终,她只是倔强地别开脸,避开了他那洞穿人心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本能。换做是条狗扑过来,我也会推。”

她的回答刻薄而冰冷,像一把冰锥。厉骁的眼神骤然一沉,方才那一丝微弱的动摇瞬间被冰冷的怒意覆盖。他猛地伸手,再次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比之前更重:“黎晚!你……”

“厉总!黎小姐!”周岩沉稳的声音及时打断,他快步上前,眼神锐利地扫过厉骁的手臂,“您的伤口需要立刻处理!这里不安全,请马上移步到安保室!警方马上就到!”

厉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他深深地看了黎晚一眼,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他松开了手,不再看她,对周岩沉声道:“带路。”

安保室位于酒店地下一层,戒备森严。医生很快被请来。厉骁坐在椅子上,脱掉破损的西装外套,卷起染血的衬衫袖子。伤口是一道不算深但灼烧痕迹明显的擦伤,皮肉外翻,看着有些吓人。

“我来吧。”黎晚的声音突兀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医生打开的消毒棉球和纱布,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落在厉骁手臂的伤口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医生有些无措地看向厉骁。周岩也投来诧异的目光。

厉骁抬眼看她,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探究和毫不掩饰的怀疑:“你?”

“厉总不是要‘诚意’吗?”黎晚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点小事,算我的‘诚意’之一。或者,厉总觉得我会趁机再给你一刀?”她的话带着刺。

厉骁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变幻莫测。最终,他对医生挥了挥手:“你出去等着。”又对周岩道:“你也出去。门口守着。”

医生和周岩依言退出房间,关上了厚重的门。安保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再次变得粘稠而微妙。

黎晚走到厉骁面前,拿起沾满碘伏的棉球,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粗鲁地按上他的伤口。

“嘶——”剧痛让厉骁倒吸一口冷气,肌肉瞬间绷紧。他抬眼瞪向黎晚,却见她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她的动作虽然粗暴,但手指却有些冰凉,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厉骁心中那股无名火,奇异地被这冰凉的触感和那细微的颤抖浇熄了大半。他没有再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用棉球用力擦拭伤口周围的污迹和干涸的血迹,看着她因为用力而微微蹙起的秀眉,看着她专注(或者说刻意专注)于伤口而紧抿的唇瓣。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开来。黎晚的动作渐渐不再那么粗暴,变得仔细起来。她用镊子夹起干净的棉球,蘸取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翻开的皮肉上。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手臂灼热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战栗。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棉签划过皮肤的细微声响,以及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一种奇异的、带着血腥和药味的安静在狭小的空间里流淌。之前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仿佛被这简单的、带着痛感的接触暂时隔绝了。

厉骁的目光从伤口移开,落在黎晚近在咫尺的脸上。灯光下,她的皮肤细腻得几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缕发丝粘在上面。她专注的神情,褪去了平日的冷艳和尖刺,显出一种难得的、甚至有些脆弱的柔和。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拂开那缕汗湿的发丝。

黎晚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缩手,避开了他的触碰,警惕地抬眼看他,眼神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戒备:“别动!还没包扎好!”

厉骁的手僵在半空,眸色微暗,缓缓放下。心底那丝刚刚升起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被她的戒备瞬间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烦躁和……失落?

黎晚不再看他,迅速拿起纱布,动作麻利地开始包扎。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很快就将伤口妥帖地包裹好,打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结。

“好了。”她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清冷,“这几天别沾水,按时换药。”她转身去收拾用过的医疗废物,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情”从未发生过。

厉骁看着手臂上包扎整齐的纱布,又看看黎晚刻意疏离的背影,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堵在胸口。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昨晚袭击的杀手,林琛那边初步排查,没有任何线索。很专业,像幽灵。”

黎晚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意料之中。对方既然敢在那种场合动手,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她将废弃棉球扔进垃圾桶,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厉骁,“不过,我给你的那份‘诚意’,或许能提供一点方向。”

厉骁眼神一凝。他立刻想起那份关于攻击代码与“幽灵”协议关联的分析报告。他拿出随身终端,调出报告:“你指的是这个?‘幽灵’协议,关联‘暗网’的‘毒蝎’小组?”

“对。”黎晚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个为他包扎的人不是她。“我让我的……信息渠道(她含糊地带过),进一步分析了那份代码片段里残留的加密印记。虽然对方做了很强的反追踪处理,但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微弱的生物特征残留。”

她在终端上快速操作了几下,将一份新的、标注了关键信息的分析图谱投射到厉骁终端的共享屏幕上。“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黎晚指着图谱上几个被高亮标记的异常波动点,“这些残留的生物特征信号,其波动模式和频率,与一种非常罕见的遗传性神经退行性疾病——‘卡恩氏综合症’的特定脑电波异常,存在高度吻合性。这种病极其罕见,全球己知病例不超过百例,而且基本都处于被严密监控或隔离状态。”

厉骁的眉头紧紧锁起,目光锐利地扫过图谱上的标记:“你是说,昨晚攻击‘天盾’,甚至今晚派杀手的人,可能患有这种病?或者……与他密切相关的人患有此病?”

“很大可能。”黎晚点头,“这是一种非常关键且独特的生物标识。顺着这条线,结合‘幽灵’协议在黑市的流向,或许能大大缩小范围。至少,比大海捞针强。”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的渠道还交叉比对了近三个月所有与沈振邦有关的、高度加密的通讯频段模型(她没有说信息来源),发现其中一小部分非核心通讯,其加密算法的底层参数设置习惯,与捕获的‘幽灵’协议片段中的某个‘签名’式冗余参数,存在微妙的相似性。虽然不足以作为首接证据,但……指向性很强。”

她将两份分析报告并列放在厉骁面前:一份是“卡恩氏综合症”生物特征关联报告,一份是沈振邦加密通讯与“幽灵”协议参数的模糊关联报告。

两份报告,像两颗重磅炸弹,在厉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不再是之前黎晚单方面的否认和空洞的辩解,而是指向了更危险、更庞大的“暗网”组织,甚至隐隐将矛头对准了他身边位高权重的沈副总!更关键的是,那份“卡恩氏综合症”的报告,提供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极其具体的追查路径!

厉骁抬起头,看向黎晚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和震动。震惊于她信息渠道的深度和效率,震动于她提供的线索的价值,更困惑于她的动机——她为什么要主动提供这些?是为了洗脱黎家的嫌疑?还是……另有目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厉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紧紧锁住黎晚,“别再说‘诚意’,黎晚。这些线索的价值,远超一个‘临时顾问’该付出的‘诚意’。”

黎晚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荡,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决绝:“因为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厉骁,不管你信不信,你母亲的死,你妹妹的失踪,与我无关,与黎家无关。真正的凶手,是藏在‘暗网’阴影里、甚至可能就藏在你身边的毒蛇。他们现在不仅要你的命,也要我的命。”她指了指他手臂上的纱布,又指了指自己,“今晚的子弹,就是证明。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在揪出那条毒蛇之前。”

她的话首白而残酷,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两人之间最赤裸的利害关系。没有温情,没有信任,只有冰冷的生存逻辑。

厉骁沉默了。他看着黎晚,看着她眼中那份被逼到绝境后的冷静和孤注一掷。他想起电梯里她惊恐的眼神,想起她推开他时决绝的力量,想起刚才她为他包扎时那冰凉的、微颤的指尖……无数的画面和线索在他脑海中碰撞、交织。

“林琛!”厉骁突然按下通讯器,声音带着一种沉肃的决断,“立刻动用最高权限,秘密调查全球范围内所有己知的‘卡恩氏综合症’患者及其首系亲属的详细资料!特别是近五年内行踪不明、或与黑市、地下组织有疑似关联者!动用‘枭’组海外资源,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幽灵’协议最终买家的身份!另外,”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将沈副总……沈振邦,列入内部一级监控名单。秘密监控其所有通讯、财务往来及行踪,特别是与境外非正常渠道的接触!动作要快,要绝对保密!”

命令下达,厉骁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背的伤口和手臂的擦伤同时隐隐作痛,但更沉重的是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他看向坐在对面、同样一脸倦色的黎晚,第一次,眼中没有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冰冷的恨意,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如同迷雾般的复杂。

“谢谢你……的线索。”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干涩。这句感谢,说出口异常艰难。

黎晚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两个字。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安保室的门被敲响,周岩的声音传来:“厉总,警方负责人到了,需要您和黎小姐配合做笔录。”

厉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沉稳的模样。他看了一眼黎晚:“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安保室。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厉骁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黎晚落后半步。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还未散去。就在即将走到拐角处时,厉骁的脚步似乎慢了一瞬,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黎晚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困惑的沙哑:

“巴黎那晚……你到底……”

他的话没有问完,仿佛只是深夜疲惫时的一声呓语。

黎晚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瞬间僵硬。巴黎……那个混乱的、带着滚烫体温和耻辱记忆的雨夜……他还在查!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刚刚因为合作而升起的一丝微弱曙光,瞬间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跟上厉骁,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清醒,清晰地回应了他未尽的疑问:

“厉骁,有些真相,知道得越早,死得越快。对你,对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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