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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招展，歌声嘹亮。
轧钢厂的大礼堂里，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汗水混合的燥热气息。主席台上，厂领导正慷慨激昂地做着动员报告，每一个字都像是要砸进人的脑子里。
“同志们！我们要深刻理解当前形势的严峻性，更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
何雨柱坐在人群中，面无表情，袖子里的手却微微攥紧。他听着那些熟悉的口号，只觉得耳朵快要生茧，然而，他知道，这正是表演的舞台。
厂长的目光扫过台下，最后落在了何雨柱身上，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何雨柱同志，前段时间，你顶住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诬陷，用事实证明了我们工人阶级的纯洁性！你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也是先进代表，你来给大家讲几句！”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屑。
何雨柱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迅速堆起了“激动”的红光，甚至带着几分“不善言辞”的局促。他站起身，走到过道上，对着主席台深深鞠了一躬，又转向台下的工友们，憨厚地笑了笑。
“厂长，各位领导，同志们。”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我何雨柱，就是一个厨子，大伙儿都爱喊我傻柱，大道理我说不好。”
这句自嘲引来台下一片善意的笑声，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但有一条，我心里清楚。”他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没有国家，就没有我们的小家。现在国家号召我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就拿我们食堂来说，虽然现在供应紧张了，但我们后厨的同志们，都在想方设法，要让大家吃得饱，吃得好，有力气去完成厂里下达的生产任务！我提议，我们厂，也应该掀起一个节约粮食，增产增效的热潮，把每一粒米，每一分力，都用在刀刃上。坚决拥护厂领导的决策，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充满了“政治正确”的觉悟。台上的领导们，满意地点着头，李副厂长更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何雨柱微微躬身，坐了下去。周围传来窃窃的议论声。
“傻柱这觉悟，是真高啊。”
“可不是，以前还觉得他就是个厨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看得这么透。”
散会后，李副厂长特意叫住了何雨柱。
“小何啊，今天发言不错。”李副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亲切，“思想觉悟很高嘛。”
何雨柱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李副厂长过奖了。这都是您和厂领导平时教导有方。我就是说了点实话，心里话。”
李副厂长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干，组织上是不会忘记你的。以后，要多发挥你这样的先进典型的带头作用。”
“是，我一定努力。”何雨柱恭敬地回答。
目送李副厂长离开，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敛去。他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但形势比人强，他必须学会适应，甚至利用这种环境。
回到后厨，许大茂正阴阳怪气地哼着小调。“哟，先进代表回来了。发言稿准备了几天啊？”
何雨柱懒得理他，径首走向自己的灶台，拿起毛巾擦手。
“有些人啊，就是会耍嘴皮子功夫。”许大茂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也不知道背地里，藏着什么心思呢。”
何雨柱擦完手，将毛巾整齐地搭在架子上。他没有看许大茂，只是拿起沉重的铁锅勺，轻轻在灶台边缘一磕。
“当。”
声音不大，却清脆得像一声钟鸣，瞬间压过了后厨所有的嘈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这边。
许大茂吓了一跳，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
“许大茂，”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帮刘岚刷刷碗。别在这儿碍眼。”
许大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他知道何雨柱真动起手来，自己占不到便宜。尤其是在何雨柱刚刚“平反”并得到领导赏识的当口，跟他作对，纯粹是找不自在。
后厨的众人见状，也都各自埋头干活，不敢再议论。
何雨柱开始准备午饭，心思却不全在锅里的菜上。当他将最后一勺菜汤盛入大桶时，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伪装深化成功，奖励技能：舆论引导（初级）。】
【舆论引导（初级）：可小范围、有针对性地引导他人对特定事件或人物的看法，改变其初始判断。】
何雨柱的动作，微微一顿。舆论引导。这能力，来得正是时候。在这个时代，舆论的力量，有时候比拳头更管用。
他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食堂，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他手里的粮食，是硬通货。而这新得的能力，或许能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粮食”。
只是，这样的伪装，又能持续多久。当风暴真正来临，他这小小的屋檐，是否真的能撑住。
他甩了甩头，将这些思绪暂时压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今天这顿饭做好，让那些在饥饿边缘挣扎的人，多一丝力气，去面对未知的明天。
他提起沉重的菜桶，走向打饭的窗口。
夜色，似乎比前几天，更浓了一些。风声，也更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