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下午去了绿柏地产的总部。
邹显诚是一个对金融业非常感兴趣并且敏感的人,上次在投资《北国列车》时接受了文茵的提议大赚了一笔后,更坚定了他深入发展金融业务、角逐资本市场的决心。
这次的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项目也是文茵之前给他提供的思路。
文茵前世在抖音上看过一个介绍金融发展史的系列科普视频,其中一个200多分钟的视频就是介绍不动产投资信托的,她也是个对金融业感兴趣的人,被这个主题深深吸引,熬夜看完了。
这个金融概念起源于19世纪的美国,原本翻译成“房地产投资信托”。现代意义上的房地产投资信托是1960年代诞生的,由于各种原因一首没有广泛应用,真正在美国开始蓬勃发展是在1993年之后。
这个金融产品在2020年代也是香饽饽,在1996年的中国,还鲜为人知。
因为安全性高,投资收益好,2020年代经过改良后在中国被应用在物流、仓储、工业园、电力等基础设施领域,不但能为大型项目融资,也能为公众提供一个好的投资渠道。前世孟文龙买这种基金就赚了不少钱。
如果能在中国早点发展起来,也算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了。因此文茵即便不图钱,也很想帮助邹显诚做成这个项目,何况邹显诚还答应给她不菲的回报。
文茵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也善于对知识灵活应用,依托前世那200多分钟的视频,又向Justin请教,并借了一些当代的资料、书籍来弥补她在技术层面和具体操作细节上的不足,加上她来自前世的高效信息处理方法和办公软件的熟练应用,她竟然成了这个项目不可或缺的人物。
她忙到了傍晚,邹显诚要请她吃饭。
每次来只要赶上饭点,邹显诚都要留她吃饭,她其实不想这么麻烦人家,毕竟这样的大佬时间宝贵。
她说:“今天不了,谢谢邹总!我和韩总约好了。”
邹显诚笑着说:“你俩天天在一起,也不差这一顿饭,我给韩总打电话,让他一起过来聚聚。”
文茵笑着说:“我们今天有点事,改天我请您。”
邹显诚也不再勉强:“那行,改天再约,反正以后还得常来嘛,这个项目是全靠你帮忙了。”
“看您说的,我就是打打下手,帮点小忙。”文茵赶紧客气。
邹显诚也继续客气闲聊。
生意场上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她都是跟着韩瑞铭学的,但只学了几成,她天生不是很喜欢这些人情世故,更愿意实实在在做事情。
她说的和韩瑞铭约好了也是真话,起初韩瑞铭邀请她晚上去他家吃饭,她还以为又是在调戏她,后来他又很认真地说,晚饭去他家吃,让她见个很重要的人。
以前韩瑞铭喝了酒后,文茵开车送他回家过几次,但还是第一次进来。
这是一个地理位置很好的联排别墅,面积不算大,上下三层,300多平米。
韩瑞铭平时一般都住在这里。
前门的一块小院子里有两棵海棠树,季节不到,现在还没开花,但地上种的二月兰和紫花地丁正盛放着,一片春意盎然的美好。
让文茵惊讶的是,这个90年代的别墅里竟然装了电梯,真够超前的!
她记得前世里孟文龙家的联排别墅是2013年买的,那时才开始流行装电梯。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老太太,看着有七十多岁,还有两个30多岁样子的穿着统一工作服的佣人。
韩瑞铭喊了一声:“阿婆。”
阿婆笑着:“回来啦!”又看向文茵问:“这就是文茵吧?”
文茵有点意外,随即点头笑着说:“阿婆好!”
阿婆笑得合不拢嘴:“你好!你好!阿铭总是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文茵微笑着,向韩瑞铭看了一眼,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叫他“阿铭”。
两个年轻的佣人向他们问了好就去忙了。
阿婆说去给他们倒茶,也走开了。
韩瑞铭很“郑重”地说:“孟设计师给品鉴一下装修吧。”
文茵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会品鉴,我又不是搞装修的。”
“别谦虚!你对室内装修很挑剔,这房子装修有两年了,我很怕入不了你的眼。”他说着自己扫视了一下客厅。
这个客厅的装修有点偏美式风格,深棕色胡桃木的家具和窗框,棕色的皮质沙发,地面也是胡桃木的地板,墙面是象牙色的,有一种自然、温润的质感。
没有大面积铺排的大理石,整体是温暖舒适、自然朴实的感觉。
“蛮好的,看着温暖又舒适。”文茵笑着说。
“是真心话吗?我看你家里的装饰风格也挺好的,如果你喜欢那种,就把这里重装一下,或者再买一个房子装成你喜欢的样式。”
这话让文茵心里微痛了一下,她在计划着逃离,他在时时处处为他们的将来打算。
这种家装风格在90年代应该很受欢迎,硬装软装用的材料也都很考究,一看就是用心设计过的,竟然为了她想砸了重装,这人还真是“宠妻狂魔”。
是不是前世对他夫人也是这样?
想到这,文茵的心里一阵泛酸。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吃韩瑞铭前世的醋,她又觉得很汗颜。
她没说话,表情却几经变换,让韩瑞铭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说话了?”韩瑞铭问。
“这个风格真的挺好的。”文茵笑着说,她真怕他砸了重装。
“你喜欢就好。”他坐到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文茵坐了过去,突然想到,便促狭地说:“之前你说过你那个西合院的清代主人为了宠妾扩建院子,要么是真爱,要么是昏聩,那你想砸了好好的屋子重装,是真爱还是昏聩?”
韩瑞铭没想到文茵会这样调侃他,一把搂过文茵的脖子,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敢挤兑我!”
文茵笑着求放过:“我说错了!你可以不回答。”
韩瑞铭手臂放松了些,但没放开文茵,而是低头在她脖子上啃咬,边啃边说:“我是昏聩的真爱,行不行?”
文茵挣扎着,低声笑着说:“放开我,痒死了!”
俩人闹了一阵,阿婆在远处看他们闹完了,才端了茶过来,笑着对文茵说:“阿铭说你喜欢喝红茶,我泡茶的水平不好,你别嫌弃。”
这话说得客气又亲切,对文茵也不用敬称,倒让文茵感觉不像是佣人说话的语气,更像一个家里的长辈。
她笑着接过茶:“谢谢阿婆!”
阿婆笑着又说:“我去厨房看一下,你们慢慢聊。”
韩瑞铭微笑着嗯了一声,阿婆慈爱地看了他一眼后走开了。
文茵看着他们,挺疑惑的:“你说今天让我见个重要的人,就是这位阿婆吗?”
韩瑞铭点头嗯了一声:“我是阿婆从小带大的,我母亲工作忙还要到处演出,很少回家,我在18岁出国读书前和我母亲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我所感受到的母爱都是阿婆给我的,所以她对我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