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看着他讲解剑道时神采飞扬的神情。
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昨夜海岸边的对话犹在耳边——
"太元,你我相识万载,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意?"通天道人眼中炽热如火。
"道友厚爱,太元心领。只是..."
她退后一步,海风吹散了未尽的话语。
"只是什么?莫非你心中另有所属?"他追问,青萍剑在背后嗡鸣作响。
"非也。我生来便注定独修大道,不愿牵连情缘。"她转身望向大海,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回忆至此,太元圣母心中一阵刺痛。
她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男子,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强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太过残忍?
"太元道友?"
通天道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不知对此见解有何看法?"
太元圣母这才发现,西双眼睛都望着自己。
慌忙收敛心神:"通天道友所言极是。截取一线生机,正是..."
她顺着话题接了下去,却感到通天道人目光中的探究,不由得耳根发热。
论道持续了三天三夜。
当最后一缕道韵,消散在空气中时,无极老母忽然长叹一声:"听君一席话,胜修千年功。只是..."
她环顾西周,"自打出世以来,我便只在南海活动,也未曾踏足洪荒大陆,实在是有些遗憾。"
无生老母闻言,也感慨道:"姐姐说的是。
我虽曾游历过南海,但那都是为疗伤奔波,未曾好生领略,这洪荒天地的壮阔。"
她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不如..."
"不如我们,结伴同游如何?"
后土祖巫接过话头,笑着看向太元圣母和通天道人,"有我们三位,熟悉洪荒的道友引路,定能事半功倍。"
太元圣母还未应答,通天道人己抚掌笑道:"妙极!贫道在昆仑山修行时,常与两位兄长游历西方。
如今能与众位道友同行,也是一桩美事。"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太元圣母略一迟疑,点头道:"也好。我也许久未出去了,也该出去走走。"
她心中暗想,或许离开无洲岛这段时日,能让彼此间那微妙的气氛自然消散。
无极老母与无生老母大喜过望,立刻起身安排岛上事务。
无极老母唤来座下童子,细细叮嘱:"我与几位道友外出游历,尔等需好生看守洞府。
药园中的灵植三日一浇,不可懈怠。"
无生老母则取出,一面铜镜交给童子:"若有要事,可持此镜呼唤。"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若那南海龙王再来借宝,就说我云游未归,让他千年后再来。"
太元圣母看着二人忙前忙后,不禁莞尔。
她转向通天道人:"道友准备先去何处?"
通天道人沉吟道:"不如先往不周山一观?
那是盘古脊柱所化,天地支柱,值得一游。"
后土祖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周山确实壮丽非凡。山脚下有我巫族部落,正好引荐几位认识。"
商议既定,五人各展神通,驾起遁光离岛而去。
无极老母足踏无极汇聚的祥云,无生老母足踏无生汇聚的祥云。
后土祖巫足下,升起土黄之气,通天道人则御剑而行。
太元圣母最后,看了一眼无洲岛,衣袖轻挥,一朵五彩祥云,托起她的身形,追上前去。
五道遁光划过天际,朝着洪荒大陆方向飞去。
海天之间,只余下淡淡的气息交织——
有无极老母的期待,无生老母的雀跃,后土祖巫的沉稳,通天道人的豪迈,以及太元圣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而在他们身后,无洲岛渐渐隐没在南海烟波之中。
五人离开无洲岛后,便驾着遁光,飞驰在南海之上,往洪荒大陆而去。
南海之上,碧波万顷,水天一色。
五道遁光划破长空,如流星赶月般掠过海面,所过之处,云气自动分开,海水为之平息。
太元圣母脚踏五彩祥云,立于云端最前方,衣袂飘飘间自有道韵流转。
她身后左侧是无极老母与无生老母,两位女神周身环绕着玄妙气息,来自天地初开之时;
右侧是后土祖巫与通天道人,前者脚踏黄云,厚重如山,后者背负青萍剑,剑气内敛却令人不敢逼视。
"太元妹妹,此次前往不周山,可是还是要去寻那先天灵根?"后土祖巫声音温厚,带着大地的沉稳。
太元圣母尚未回答,通天道人己冷笑一声:"不周山乃盘古脊柱所化,其中机缘岂止灵根?
吾观天机紊乱,此番前去,定有异数。"
正说话间,无极老母忽然眉头一皱,抬手指向东南方向:"有仙光朝这边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云霞漫天,仙乐飘飘。
一支由数十位仙官,组成的队伍正浩浩荡荡而来。
队伍中央,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着日月袍的男仙端坐九龙沉香辇上,正是东王公。
"是他。"
太元圣母眸光微闪,"紫霄宫中曾有一面之缘。"
无生老母轻哼一声:"这人是谁,看着他那排场,倒是不小。"
转眼间,东王公的队伍己至近前。
他显然也认出了,太元圣母、后土祖巫和通天道人这三位,曾在紫霄宫前排听道的道友。
当即命人停下仪仗,亲自迎上前来。
"原来是太元道友、后土道友、通天道友,三位道友别来无恙啊!"
东王公笑容满面,目光却在无极老母和无生老母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随后说道:"不知这二位道友是~~~
倒是好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太元圣母淡然回礼:"东王公道友有礼。
这二位道友,乃是南海无极、无生两位道友,皆是南海得道的大神通者。"
东王公闻言一惊,得道大神通者,无一不是先天神圣之辈。
他连忙郑重行礼:"原来是无极、无生两位道友,东海紫府洲东王公失敬了。"
无生老母只是微微颔首,态度冷淡。
东王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堆起笑容:"诸位道友,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们结伴而去,准备随意游历罢了。"太元圣母轻描淡写地回答。
东王公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道:"巧了!
本座有幸奉鸿钧圣人法旨,立仙道门庭,统御群仙。
诸位道友修为高深,何不加入我仙庭,共襄盛举?"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一凝。
通天道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后土祖巫则眉头微皱。
太元圣母摇头道:"多谢东华道友美意,我等闲云野鹤惯了,无意加入任何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