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别过来，我光着身子呢

第006章 别过来，我光着身子呢

韩天星如获大赦似的，赶紧抱着衣服，转身就跑到了池塘对面那棵大杨树底下。他快速脱掉外面的长衣服，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子，轻轻地下到一片被杨树阴影覆盖了的水域里。他将身体潜在水下，迅速将大裤衩子脱了下来，接着在水里搓了搓，拧了拧，算是除去了大裤衩子里面的臭汗味。然后，他又将大裤衩子重新穿上，才开始用母亲将父亲穿废了的长裤裤腰上的白布边，剪开制作而成的专用汗巾搓背、擦拭身体。只是，他洗着洗着，又情不自禁地朝着对面看了看。听见对面高明珠和王晓萍洗澡弄出的“滴滴咚咚”水声，他的脑海里立即又想起了今年入夏以来，他第一次趁着傍晚暮色，到门前小河洗澡时，被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美女知青偷偷跟来，强迫他跟她们三个美女一起洗澡的情景。

那天下午，韩天星跟父亲当帮手，承包了生产队1亩小麦地，捆麦草头的任务。经过父子两个的紧张忙碌，在太阳偏西的时候，终于把草头捆好，捆完。

为了给身材矮小瘦弱的父亲减轻一些体力消耗，不足17岁的韩天星主动帮助父亲挑起草头来。虽然每担草头都是重不过100斤，可还是学生的韩天星依然没有办法，首接将草头弄到自己那嫩弱的肩膀上。每挑一担草头，韩天星都需要父亲帮忙杀好——将两个捆好的麦捆（俗称草头）分别刺杀在千担两头，并用双臂托起，放在自己肩上之后，他才能咬着牙，忍着肩膀剧痛，一步一趋地将一担麦草头，挑到稻场上去。尽管这样，韩天星还是没挑上几担，两边的肩膀就都磨起了水泡，并破皮，疼痛比针扎还难受。韩天星的父亲不忍心让他这个还是孩子的儿子遭罪，便坚持让韩天星先回家，趁着天撒黑，到村前小河里洗个澡，休息休息，等他自己把草头挑完，再回家一起吃晚饭。

那会儿，韩天星两张白哲又透着红的脸蛋上，汗水调和着麦草上的灰尘，将满脸都糊得像鬼画符一样，手摸着都黏糊糊的。脸上风一吹，就干巴巴的，使得脸上的皮肤紧绷绷的，非常难受。还有，一身厚厚的棉布衣服，早己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尤其是下半身那条母亲给新做的黑色长裤，更是因为褪色，让整个身体腰部以下，全都“染”成了黑色。黑色的汗水顺着双腿首往下流，裆部里奇痒无比。更让人难以忍耐的是，被磨破了皮肤的双肩，和被磨得红肿了的双臂，更像被注射了辣椒水一样，刺疼刺疼的，让人难以忍耐。于是，韩天星听了父亲的话，先回家去了。

“喂！好你个韩天星，竟然瞒着我们，一个人偷偷跑来洗澡，不喊我们！你想喝河里的水么！啊！哈哈哈哈……”令韩天星没有想到，当他拿着要换洗的衣服，一个人来到门前小河边那片芦苇下，刚刚脱下衣服，下到水里的时候，却见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知青美女都是一只手拿着衣服，一只手扒开芦苇，探过头来，一脸坏笑地对他说道。说完，三双“贼眼”一边肆无忌惮地在韩天星那光溜的身体上扫视；一边故意摇晃着芦苇，肆意地大笑起来，仿佛逮住了韩天星什么十恶不赦的罪恶似的。

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知青美女，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和骚操作，令韩天星一下子吓得脸上变了颜色。慌忙之中，他只好一个猛子扎进水，游到了小河对岸，将身体的下半身藏在了一片深深的水草里。

“哈哈哈哈……”见韩天星一副狼狈的样子，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知青美女，又是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呼啦一下扯掉外衣，露出紧身连体游泳衣，只听“咚！咚！咚！”三声水响，溅起三朵水花，三个美女便己跳进了河里，朝着韩天星这边，快速游了过来。

“别别别！别过来！我，我没穿衣服，光着身子咧！”见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美女，毫无顾忌地朝着自己这边游过来，韩天星更加慌神了，连连挥手阻止道。不过，因为尴尬，他说话的语气很不流畅，甚至还打着哆嗦……

“没穿就没穿！搞得我们好像要看你似的！再说了，难道你一个小屁孩，光着屁股和我们三个美女姐姐洗回澡，就能让我们三个美女姐姐怀孕了不成？你害怕个屁呀！”见韩天星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高明珠一边一脸坏笑地说着，一边带头继续朝着韩天星这边游来。

“别！明珠！天星毕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儿了！我们这样做，不仅让他尴尬，对我们影响也不好！要是被村子里的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你那次不是听见伯父伯母嘱咐天星说，他们韩家在村子里是弱势的一家，是被欺负的一家，让天星尽量不要与我们三个，有过于亲密的主动，免得被村子里的人看见，给家里惹麻烦么！这个时候，我们的一个无心之举，若是被村子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或许就真的会给天星家惹上麻烦，我们还是注意一些的好！”还是王晓萍心细，突然想起了韩天星的父母亲嘱咐韩天星的话，一把拉住高明珠，在高明珠耳边小声说道。

王晓萍的这话一下子勾起了高明珠的回忆。

那是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她们三个，刚住进韩天星家不久的一个傍晚。高明珠、李秀梅和王晓萍三个，见韩天星提着一篓子野草回来，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就围过去用手使劲地将那些野草扒拉了一通后，问韩天星道：“你扯这些野草干什么？又不能吃！”

“人，不是不能吃，而是能吃！只是因为太难吃，人吃了受不了，就不吃！可猪能吃！我扯回来喂猪哇！”韩天星知道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都是生在大城市里，长在大城市里，对于农村日常生活中的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根本就不知道，也根本不懂。由此，他便微笑着对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解释说。

“喂猪！我们喂你吧！”哪料，高明珠一听韩天星说，那些野草是扯回来喂猪的，一下便打起了欺负一下韩天星的坏主意，呼地抓起一把野草，就往韩天星的嘴里塞。

韩天星使劲地掰着高明珠的手，阻止她将野草向自己嘴里塞。李秀梅、王晓萍两个，见高明珠一个人不能奈韩天星何，也急忙上去帮忙高明珠去拉韩天星的手，让高明珠将手里的野草，塞进了韩天星的嘴里。为了使韩天星能够把野草吃进去，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三个，还一窝蜂似的，争抢着去捂韩天星的嘴，不让他将野草往外吐。而韩天星却拼命去掰她们三个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就这样，他们西个便扯拉在一起了。

没想，他们西个扯拉的这一幕，正好被韩天星收工回家的父亲，韩永旺看见了。韩永旺当时没有说什么，而是拉着韩天星走到里屋院子廊檐下，让韩天星于自己对面而坐；接着语重心长地对韩天星分析了自己家庭实际状况之后，嘱咐韩天星，要注意和村子里任何一个女孩保持距离，不能过于亲密，更不能私下接触，包括临时住在他自己家里的三个美女知青，高明珠、李秀梅和王晓萍。

从那以后，韩天星遵从父亲的教诲，几乎更加不愿意同整个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与他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有过单独的接触，甚至是单独的说话。

高明珠和李秀梅两个想到这些，便停了手脚，没有继续向韩天星那边游去。她们掉转头，重新游回到芦苇下，找到韩天星脱下的大裤衩子，包裹着一块石头，使劲扔给了韩天星，说道：“韩天星！你穿上你的大裤衩！没什么，大裤衩也是短裤，穿着它，没什么尴尬，难看的！穿上它，我们就可以一起游泳，就算被村子里的人看见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好害怕的！”

其实，韩天星自己也知道：穿着大裤衩子和高明珠、李秀梅、王晓萍她们三个知青美女一起游泳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沟农村里，从来没有过男男女女在一起洗澡的——即使是在天气最炎热的夏季，那些在家里用水冲冲洗洗，依旧不能缓解燥热的日子里，妇女们也都是极力忍着，绝不偷偷跑到池塘，或者小河里，像男人一样洗澡、游泳；就更别说首接和男人们一起洗了。但是，高明珠、李秀梅和王晓萍她们三个知青美女，都是生活在江边大城市里的人，不是他们这个贫穷小山沟里的农村人。她们有着远远超出农村人想象的，那种丰富多彩的城市人的生活方式。她们之所以要求，甚至是逼着自己和她们一起洗澡、游泳，只不过是，她们不知道农村人，与她们城市人的思想，不在一个层次上；农村人的生活习惯，和她们城市人的生活习惯，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农村人的生活方式，与城市人的生活方式，更不在一个层次上，把农村人当做城市人罢了。

想到这些，韩天星的心里，虽然有着农村人那憨厚朴实，甚至是单纯愚昧的想法，但到此时，也就释然了。他拿着被高明珠扔过来的大裤衩子，将身子缩进水里穿上，然后红着脸对高明珠、李秀梅和王晓萍三个知青美女，有些达意不清地说道：“可以了！你们可以了！”说完，他将身体向前一倾，便将身体漂浮在水面，从那片深深的水草中游了出来，游到那片没有水草，村里人每天洗澡的水面；接着开始用手朝脸上浇水洗脸。

“韩天星！你过来！和我们一起游泳！”见韩天星从水草里游了出来，高明珠便一边朝他招手，一边说。

那时候，在韩天星那个地处鄂北贫穷落后的山沟农村里，人们对于“游泳”一词还不是怎么理解，老人们甚至都没有听过，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游泳”这词儿。因为在当地方言中，他们管“游泳”叫做“划漂活”。并且大多数人都只会一种姿势，那就是“狗刨式”！当然，也有一些喜爱“划漂活”的所谓高手，会几样姿势。比如：“仰着划”，也就是游泳者仰面朝天浮在水面上而划，按当下说法，就是所谓“仰游”；“仄着划”，也就是游泳者在水里仄着身子划；“克马划”，鄂北方言中，“克马”就是青蛙；所谓“克马划”，按照当下说法，“克马划”就是指的“蛙泳”……等等。因为韩天星自幼就体弱多病，体质太差，父亲和哥哥们担心他的体力不济，担心他划到水中央后，没有力气再划回来，有溺水的危险。所以，他们都不教他“划漂活”。就连洗澡时，也只是让他站在水边上，或者浅水处，向身上浇浇水，简简单单地洗洗就了事。如今，韩天星会的“狗刨式”“划漂活”，还是他上学的时候，在路上偷偷跟村子里的小伙伴们学的。

所以，韩天星看见高明珠朝他招手，要他跟她们一起游泳的时候，韩天星不由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地回答道：“我，我，也就会‘划（游泳）’一点，根本就‘划’不远！咋，咋跟你们一，一起呀！”韩天星觉得自己己经快满17岁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却连“划漂活”都不会，在三个大美女面前，很没面子，很丢人。所以，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非常不自然，非常羞愧。

“喂！你只会‘划一点’，是什么意思呀？”高明珠一听韩天星说“只会‘划一点’”，顿时大脑蒙圈儿，不知是什么意思，吃惊得张大嘴巴，睁大眼睛，愣愣地问道。

“就是‘划不远’的意思啊！”韩天星见高明珠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也是吃惊得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愣愣地回答道。说完，他还做了一个“划水”的动作。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说，你不会游泳，游不远？”估计是高明珠根据韩天星的话语和动作，弄明白了韩天星所说的“划漂活，划不远”是什么意思，与李秀梅、王晓萍两个相互对视一眼后，不由得大笑起来，反问道。说完，也学着韩天星的样子，做了一个“划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