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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夜市的灯笼轻轻摇晃。
沈岁安牵着江辞京的手挤过人群，鼻尖萦绕着烤串的焦香、冰粉的甜香，还有刚出炉的糖炒栗子的暖香。
“慢点走。”江辞京稍稍侧身护着她，避开迎面而来的滑板少年，“别被撞到。”
沈岁安回头看他，忍不住笑：“你现在这模样，跟星轨科技那个接受专访的江总判若两人。”
她踮脚扫了眼他手里拎着的袋子。
刚买的章鱼小丸子还冒着热气，“大老板也会吃这种路边摊？”
江辞京低头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带着微凉的汗意：“在你面前，我可不是什么老板。”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灯光映得发亮的眼睛上，“只是想给你买章鱼小丸子的江辞京。”
沈岁安的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饶人：“油嘴滑舌。”
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串刚出锅的烤面筋，“尝尝这个，老板说加了秘制辣酱。”
江辞京咬了一口，辣意瞬间窜上舌尖，他却面不改色地咽下去，还点头：“好吃。”
“骗谁呢？”沈岁安看他耳根悄悄泛红，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辣就别硬撑。”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握在掌心慢慢搓着：“没事，你喜欢就好。”
往前走了几步，沈岁安忽然顿住脚步。
不远处的摊位前，棉花糖机正转着，白色的糖丝被卷成蓬松的云朵，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想吃？”江辞京立刻察觉她的目光，不等她回答就牵着她走过去。
“老板，要一个草莓味的。”
“要最大的那种！”沈岁安补充道，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看着老板用竹签卷起一团粉白相间的棉花糖，江辞京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他想起大学时第一次带她来逛夜市，她也是这样站在棉花糖摊前不肯走，眼睛瞪得圆圆的。
“喏，你的云朵。”江辞京把棉花糖递到她面前。
沈岁安小心地咬了一口，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蓬松的糖丝沾得她鼻尖都是。
“好吃。”她含糊地说，抬眼就看见江辞京正盯着她笑，眼神温柔得像浸在水里。
“笑什么？”她抬手抹了把鼻尖，反而蹭得更花了。
江辞京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低头轻轻帮她擦去糖渍。
他的动作很轻，指腹偶尔碰到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呼吸交缠间，他看着她被糖霜染得发亮的唇瓣，忽然没忍住，微微侧头，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棉花糖的甜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在唇间漾开。
沈岁安愣住了，手里的棉花糖差点掉在地上。
江辞京也像是被自己的冲动惊到，耳尖瞬间红透，有些无措地退开半寸，喉结滚动着：“对不……”
话没说完，就被沈岁安拽住了衣领。
她仰头凑近，踮起的脚尖让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她看着他慌乱的眼，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主动把吻印了回去。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江辞京很快回过神，一手扶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另一手稳稳托住她手里的棉花糖，生怕那点甜腻沾到她衣服上。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退去，只剩下彼此加速的心跳和唇齿间蔓延的甜。
首到沈岁安轻轻推了推他，江辞京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还有些不稳：“我没忍住。”
“现在是大老板了，还在路边做这种事？沈岁安故意板着脸，指尖却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垂。
“不怕被员工看见，说你没架子？”
江辞京却没笑，他看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又看向她眼里闪烁的笑意。
“你喜欢的，永远值得。哪怕是这样不合时宜的冲动。”
“给你吃。”沈岁安把棉花糖递到他嘴边，声音还有点发颤。
江辞京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一小口。
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却觉得，远不及身边这个人带来的甜。
两人并肩慢慢走着，棉花糖在手里渐渐变小。
路过卖气球的摊贩时，沈岁安盯着那个印着小熊的气球看了两眼，江辞京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笨拙地系在她手腕上。
“幼稚。”沈岁安嘴上吐槽，脚步却轻快了许多，手腕轻轻晃着，气球在身后跟着起舞。
走到夜市尽头的桥边，江辞京买了两杯冰酸梅汤。
沈岁安靠在栏杆上，看着桥下倒映的灯火，忽然说：“其实我以前总觉得，你变成成功人士，就不会再记得这些小事了。”
“哪件小事？”
江辞京递给她一杯酸梅汤，“是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要加陈皮，还是你吃棉花糖总沾得满脸都是？”
沈岁安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伸手捶了他一下：“明知故问。”
江辞京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安安，成功不是为了忘记过去，是为了有能力，把你喜欢的一切都留住。”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光比桥下的灯火还要亮，“以前我只能买得起一串棉花糖，现在我可以给你买一整个摊位，但本质上，没有区别。”
都是因为，是你喜欢的。
沈岁安仰头看着他，这个夜晚，比手里的棉花糖还要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