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协议是在早餐桌上签的。
叶瓷用银叉挑起最后一块草莓时,秦峰正把平板电脑推到陆沉舟面前。
全息投影里的股权转让书泛着蓝光,法国香水品牌 “樱语” 的创始人在视频那头笑得像尊弥勒佛
—— 大概没人告诉他,这位突然砸出十亿欧元现金的神秘买家,昨晚刚用同样的魄力调动了第七舰队。
“签这里。” 陆沉舟握住叶瓷的手,引导她的指尖在虚拟签名板上划过。
他的机械支架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金属触感带着恒温系统的暖意,“以后整个品牌都是你的了。”
叶瓷的签名歪歪扭扭,像个刚学写字的孩子。秦峰在旁边轻咳一声:“收购团队凌晨三点才谈拢,苏瑶她……”
“不用管她。” 陆沉舟打断他的话,低头在叶瓷的签名旁落下自己的名字。
男人的字迹凌厉如刀,却在收尾处刻意弯出个小小的弧度,恰好框住她的名字,“让生产线改产雪松调,把所有樱花味的库存都烧了。”
叶瓷挑眉:“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的女王说浪费,那就不浪费。”
陆沉舟吻了吻她的指尖,机械支架的齿轮发出愉悦的轻响,“下午让设计师过来,你想在香水瓶上刻什么都可以。”
秦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他清了清嗓子,调出另一份文件:“‘元老院’那边有动静了。
他们在苏黎世的瑞士银行账户昨晚有大额转账,收款方是个叫‘黑寡妇’的佣兵团。”
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叶瓷记得这个名字,上次在冰下基地的档案里见过
—— 这群以女性为主的雇佣兵,最擅长伪装成服务生或保姆接近目标,手段阴狠得像她们的代号。
“查她们的动向。”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机械支架的指示灯变成警戒的红色,“尤其是靠近叶瓷的人。”
叶瓷正喝着牛奶,闻言差点呛到:“她们想对我下手?”
男人立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他转头对秦峰下令,“让‘夜莺’小组二十西小时贴身保护,再调三十个三角洲特种兵伪装成酒店 staff(工作人员)。”
秦峰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这样会不会太夸张?‘黑寡妇’再厉害,也不敢在北约将军的眼皮底下……”
“不夸张。”
陆沉舟的声音斩钉截铁,机械支架突然弹出三根微型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对我来说,她掉一根头发,比丢了马六甲海峡还严重。”
叶瓷看着他眼底的偏执,心里泛起复杂的涟漪。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最铁血的方式表达温柔,像在易碎的珍宝外裹上了层钢铁铠甲。
下午的香水瓶设计会开得像场闹剧。
意大利设计师刚拿出第一稿草图,就被陆沉舟否决:“太丑了,换。”
第二稿用了叶瓷喜欢的珍珠白,却因为 “不够特别” 被扔在地上。
首到设计师哭丧着脸拿出刻满蔷薇花纹的样品,男人才满意地点头,指尖轻轻抚过瓶身上叶瓷的名字缩写:“这里再加颗碎钻。”
“可是陆先生,这样成本会……”
“钱是问题吗?”
陆沉舟的机械支架突然卡住设计师的领带,金属夹片离颈动脉只有半寸,“我要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瓶子,不是你的成本核算表。”
叶瓷笑着打圆场:“别吓着人家。”
她拿起样品在阳光下转了转,“就这样吧,挺好看的。”
男人立刻松开手,转身时眼底的戾气瞬间化为绕指柔:“你喜欢就好。”
设计师抱着样品落荒而逃时,叶瓷瞥见他的机械支架正在自动校准
—— 刚才卡着领带的力道,显然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既不会真的伤人,又足够震慑对方。
“你越来越像个暴君了。” 她靠在他怀里,指尖划过他下巴上的胡茬。
“只对你一个人暴君。”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里混着雪松香水的清冽,“晚上想去哪里吃饭?我让巴黎的米其林主厨飞过来。”
叶瓷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峰的紧急通讯突然切了进来。
全息投影里的男人脸色惨白,背景是燃烧的仓库:“沉舟,‘黑寡妇’刚才袭击了香水工厂!”
陆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机械支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叶瓷呢?”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抓着叶瓷的手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们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 叶瓷反握住他的手,指腹着他冰凉的金属支架,“我在酒店,没去工厂。”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额角的冷汗打湿了碎发。他对着通讯器低吼:“让‘夜莺’小组把工厂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
秦峰的声音带着颤抖:“可是她们留了东西……”
全息投影切换成仓库的画面。燃烧的香水瓶在地上堆成个巨大的蛇形,蛇眼的位置插着张照片
—— 叶瓷昨天在花园喂猫的侧影,额头被用红漆画了个精准的十字。
“她们知道你的软肋了。”
秦峰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元老院的老家伙们在暗网发了悬赏令,活捉叶瓷者,赏莱茵河沿岸所有油田开采权。”
陆沉舟的机械支架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嗡鸣,金属表面的温度骤升到烫人。
他转身将叶瓷紧紧按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该收购那个破牌子的。”
“跟你没关系。” 叶瓷拍着他紧绷的后背,“就算没有香水厂,他们也会找到别的理由。”
男人却像没听见,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机械支架突然弹出层透明护罩,将两人包裹其中,“从现在起,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视线。”
叶瓷看着护罩外迅速集结的特种兵,看着陆沉舟眼底翻涌的疯狂与恐惧,突然明白了秦峰那句 “他会毁在你手里” 的真正含义。
这个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早己把她变成了自己唯一的阿喀琉斯之踵。
深夜的总统套房里,陆沉舟抱着叶瓷坐在窗边。
机械支架的恒温系统调到了人体最舒适的 36.5℃,像层温暖的铠甲裹着她。
“睡吧。” 他的指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节奏和她的心跳完美重合,“我守着你。”
叶瓷闭上眼睛,却在黑暗中看见无数双眼睛。
元老院的老者们坐在哥特式大厅里冷笑,黑寡妇的雇佣兵擦拭着淬毒的匕首,还有苏瑶站在樱花树下,眼神怨毒得像条吐信的蛇。
“陆沉舟。” 她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如果我死了……”
“不准说这种话!”
男人猛地捂住她的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开来,“你要是敢有事,我就炸平整个地球,陪你一起下地狱。”
叶瓷的心猛地一颤。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偏执到病态的男人,真的会为了她毁掉整个世界。
她轻轻咬了咬他的掌心,在他吃痛的瞬间踮脚吻住他的唇。
“我不会死的。”
她的舌尖舔过他机械义眼的边缘,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狡黠,“毕竟我还要看着你,把那些想伤害我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
陆沉舟的呼吸骤然急促,机械支架发出愉悦的嗡鸣。
他反身将她按在地毯上,护罩外的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落下,混着金属与雪松的气息,在她耳边低语:“但在此之前,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 ——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