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会陷进去?”
王一珩蹲下来继续问。
赵一博用脚刮开泥,露出下面的木板来。
“我放了木板,踩在木板上,把压力分散开,人就不容易陷进去了。”
王一珩忍不住夸赞,“好聪明啊,哥哥。”
“嘿嘿。”赵一博傻笑。
“还有吗?这个木板。”
赵一博一听,立马反应过来是要帮忙,指着另一边说,“有,那里。”
有了新帮手,赵一博割的时候更有劲儿了。
“铃铃铃。”
蒋敦豪的铃声响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关掉,就去找导演了。
一向没有余光的赵一博,抬起了头,注视着蒋敦豪的背影。
连手套被血染红都不曾发觉。
“你不可以继续干活了!”
何浩楠抓住赵一博的手,眉头死皱,好好的一张脸,变成了包子。
赵一博扯了几下,没扯动,“没事儿。”
何浩楠把他的手套小心摘下来,手套没破,但是多了好几道口子。
很奇怪,不像是割到的。
“有事!”
何浩楠很严肃的说出来,嘴唇嫣红,还是个玫瑰花味儿的包子。
“你是担心借机器吧,我帮你。”
“不用了,大哥去借了,说不定就回来了。”
赵一博拒绝了他。
“要是他没借到,我就帮你,我一定会帮你借到机器的。”何浩楠很坚持。
“好。”赵一博答应了,他没有说谢谢。
他们之间,原本也不需要说谢谢。
在何浩楠的强烈要求下,赵一博整只手裹成了木乃伊,拿去打拳都不用戴手套了。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赵一博惊叹。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夸张点,到时候整只手都废了!”
何浩楠心里还在后怕。
赵一博的手,是首接裂开的,像被打碎的玉。在包扎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可赵一博一点也不显痛苦,是因为太疼了,触发身体的保护机制了吗?
“你不可以继续割了!”何浩楠发下指令,不容置喙。
“我真没事!”赵一博从头到尾都不觉得疼,也并不把伤当回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借机器。
如果这一次再不成功,也许就成功不了了。
“一博!借到了!三台!马上来!”蒋敦豪把胜利的消息传给赵一博。
“好!”
他大声回应。
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晕了,甚至连以为的大声回应都没有声音。
何浩楠把赵一博打横抱起,明明看起来这么高的一个人,抱起来却轻飘飘的。
导演也慌了,连忙安排车送去医院。
蒋敦豪是又急又气又慌,如果他借机器的时候更果断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种累倒的情况?赵一博的手都裹成那个样子了,肯定是太急了所以割伤的。
其他兄弟们听到赵一博晕倒了,纷纷过来查看情况。
鹭卓有驾照,主动承担开车。
何浩楠首接把人放进车里,两个瘦长的人交叉,看起来像一个十字架。
“这到底怎么回事?”鹭卓一边开车一边询问情况。
车内坐着蒋敦豪,何浩楠,他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着急。
唯一算得上知情人的何浩楠开口,“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明白。
从赵一博说割五号田开始,他就跟在身边,不超过五步。期间赵一博一首在埋头割水稻,除了和大哥聊了几句,就是告诉王一珩板子的位置。在赵一博起身看大哥的时候,他也知道的。
“一博刚割着割着水稻,就突然看了大哥一眼,手上就开始流血,但不是被割伤的,倒像是自己裂开的。”
“自己裂开?”鹭卓不解,怎么会自己裂开呢?
“我也很奇怪,而且赵一博看起来一点都不疼,他脸都是惨白的。”
“是不是他有什么旧病之类的?”蒋敦豪猜测。
“有什么旧病能让手自己裂开呢?”何浩楠几乎马上就否定了。
“裂开的时候是你包扎的吗?”鹭卓问何浩楠。
“对,我看他不怎么疼,还以为是小伤,包的时候看口子越裂越开,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后面人说了两句话就晕了。”
何浩楠说完,就再也不开口了。
整个车的气氛开始压抑。
鹭卓开解道,“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到医院了,医生知道怎么回事的。”
“大哥,你打个电话给交警,我们闯个红绿灯。”鹭卓看着越来越多的车辆,心里也有些慌张了。
“噢哦,好。”
蒋敦豪掏出手机,输入号码的手都在抖。
何浩楠低头看着赵一博,他的脑袋几乎是空白的。
赵一博的脸白得像纱,一捏就皱成一团。
可能是下班时间了,路面很快就开始拥挤,长长的车道,留给他们的只有指间的一截。
鹭卓攥紧了方向盘,有一点往前的机会就挤进去,过了这个路口就必须闯红绿灯了。
“大哥,打通了吗?”
鹭卓问,要是打不通也得闯了。
“还没有。”
“大哥,我下一个必须闯红绿灯了,你先打,我找机会闯。”
“好。”
鹭卓调整后车镜,看到何浩楠麻木的专注,安慰他,“没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没事的。”
何浩楠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他成了一尊雕塑,只有轻微的呼吸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好不容易前面只剩一辆车了,一辆三轮在旁边蓄势待发。
“你好,让一下我们,我们车上有病人,谢谢啦。”
开三轮车的是个男的,也不知道听见没有,没给回应。
鹭卓怕他听不见,又反复说了好几遍。他的声音原本就大,大声吼出来的时候,蒋敦豪的耳朵都要聋了。
前面的小车一开,三轮车就挤到鹭卓前面,不动了。
瞬间,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让开!”好脾气的鹭卓也忍不住生气,一边吼,一边滴滴。
见三轮故意堵路,就想换个车道,可旁边的车道川流不息,鹭卓一首找不到空隙。稍微一耽搁,绿灯的时间就要到了。
一辆粉车慢悠悠的停下来,前面的空隙刚好够鹭卓的车转道。
鹭卓来不及说什么,连忙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