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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热量！需要真正的温暖！
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同样冰冷、落满灰尘的煤炉子上。那是原主父亲留下的，因为买不起煤，早就废弃了。炉膛里空空如也，只剩些灰烬。
煤……曹昆想起了刘海中那场闹剧的中心——半块蜂窝煤。
一个大胆的、带着强烈报复意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消耗1点功德点，只为偷刘海中一块煤？值吗？
值！太值了！
今天全院大会，刘海中那老畜生差点把他逼上绝路！聋老太太虽然解了围，但刘海中那怨毒的眼神，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用他最在意的东西，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而且……他太需要那点热量了！一块蜂窝煤，省着点用，够烧开一壶水，暖暖身子，甚至……煮点面糊糊！
恶念一旦滋生，便如野火燎原！
曹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集中意念，在脑海中召唤系统：“系统！锁定目标刘海中！消耗1点功德点，触发‘报应机制’！报应形式：物质损失！目标：取其家中一块完整蜂窝煤！要求：合理化转移至我屋内煤炉旁！立刻执行！”
冰冷的机械音回应：
**【目标锁定：刘海中。】
**【恶意强度：极高（蓄意栽赃、意图驱逐、恶意深重）。】
**【目标自身业力：高（长期欺压、以权谋私、品行恶劣）。】
**【符合报应机制触发条件。】
**【消耗功德点1点。报应形式：物质损失（蜂窝煤x1）。合理化方式：目标家中煤堆意外滚落一块，宿主‘意外拾得’。转移中……】**
**【当前功德点：3点。】**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曹昆听到自己屋内墙角那废弃的煤炉子旁，传来一声轻微的、如同石子落地的“嗒”声！
他猛地转头看去！
在昏暗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清晰地看到——一块黝黑、沉甸甸、印着蜂窝状孔洞的煤块，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炉子旁边！散发着淡淡的、属于煤炭的独特气息！
成了！
曹昆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混合着报复、对系统伟力的敬畏以及获得生存物资的狂喜，瞬间席卷全身！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颤抖着手捡起那块煤。入手沉重、冰冷、粗糙，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这是战利品！是反击的号角！更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再犹豫！立刻行动！
找出炉钩，清理炉膛里厚厚的积灰。
将那块珍贵的蜂窝煤小心地放进炉膛。
找出仅剩的、干燥的玉米芯和几片碎木屑（平时攒的引火柴），塞进炉箅子下面。
划着火柴！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点燃了玉米芯。
一股青烟升起，带着燃烧植物纤维的焦糊味。
曹昆拿起破蒲扇，对着炉门，小心翼翼地、有节奏地扇动。
呼……呼……
风助火势！玉米芯迅速燃烧起来，橘红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上方那块冰冷的蜂窝煤。
蜂窝煤表面开始泛红，细密的孔洞里，隐约透出暗红的光！
热量！久违的、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热量，开始从炉膛口散发出来！
曹昆蹲在炉子前，被那跳跃的火光映红了脸庞。冰冷的身体贪婪地汲取着这微弱的暖意。他看着炉膛里那块渐渐变得通红的煤块，看着那顽强燃烧的生命之火，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在这个寒冷、饥饿、充满恶意的世界里，他终于亲手点燃了第一簇属于自己的火焰。
炉火噼啪作响，微弱的光亮驱散着东厢房一角的黑暗。曹昆守着这点来之不易的温暖，小心地往炉膛里添着最后几根细小的木柴，让火势维持着，慢慢烘烤着那块蜂窝煤的核心。饥饿感依旧尖锐，但身体被炉火烘烤着，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拿出那个唯一的、边缘磕碰得坑坑洼洼的搪瓷缸子，舀了小半缸子凉水，小心翼翼地架在炉口上方。炉火的热力透过缸壁传递进去，水面渐渐泛起细小的气泡，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等待水开的间隙，曹昆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堆玉米芯上，心思却飞到了明天。阎埠贵表妹家的“春雷”牌收音机……干部家属……报酬……风险……聋老太太那两次意味深长的解围……刘海中那怨毒的眼神……许大茂那条阴魂不散的毒蛇……
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强大的依仗！系统商城！那灰暗的界面何时才能解锁？他下意识地集中意念，尝试在脑海中呼唤：“系统，查询商城解锁条件！”
冰冷的机械音立刻回应：
**【系统商城解锁条件：】
**1. **功德点累积达到20点。**
**2. **完成一次“影响范围超过个体”的善举（需系统判定）。**
**【当前功德点：3点。】
**【条件1：未满足。】
**【条件2：未满足（当前善举影响范围仅限于个体）。】**
20点功德！一次“群体性”善举！
曹昆的心沉了沉。他现在只有3点功德。行善获取功德并不容易，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至于群体性善举……在这个人人自危、资源匮乏的西合院，谈何容易？帮助孙大爷、聋老太太，都只是个体。难道要去街道办当义工？那效率太低，而且王主任对他印象不佳……
水开了。缸子里冒出大股白汽，水面剧烈翻滚。曹昆收回思绪，用一块破布垫着，小心地将滚烫的搪瓷缸子端下来，放在地上凉着。滚烫的开水，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是奢侈品。
他又舀出仅剩的一点玉米面，大概只够盖住缸子底。看着那点可怜的粉末，再看看炉膛里那块己经烧得通红、散发着稳定热量的蜂窝煤，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煮糊糊！用开水煮！总比生吞凉水拌的生面糊强！
这个简单的想法让他精神一振。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米面倒进滚烫的开水里，用一根筷子快速搅动。白色的粉末在沸水中迅速溶解、膨胀，变成一缸子粘稠、散发着微弱粮食香气的糊糊！虽然依旧寡淡，但比起冰冷的生面糊，这无疑己经是天堂般的享受！
他捧着温热的搪瓷缸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滚烫的糊糊滑过食道，温暖着冰冷的胃袋，带来一种久违的、近乎幸福的饱足感。炉火在身边跳跃，烘烤着他的后背，驱散着屋内的阴寒。这一刻的温暖和满足，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珍贵。
喝完最后一口糊糊，胃里有了实实在在的食物，身体也暖和起来，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曹昆将炉子的风门关到最小，只留下一点微弱的火苗在蜂窝煤中心阴燃着，维持着一点温度，节省着这来之不易的燃料。然后，他吹熄了桌上那盏小煤油灯（省油），摸索着爬上冰冷的土炕，扯过那床又硬又薄、带着霉味的破棉被裹在身上。
黑暗笼罩了小屋，只有墙角炉膛里那一点暗红的煤核，如同黑暗中一只窥伺的眼睛，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
曹昆躺在冰冷的炕上，身体蜷缩着，意识却异常清醒。白天的画面在脑海中纷乱闪过——许大茂的阴险、刘海中的狠毒、阎埠贵的算计、聋老太太的神秘、孙大爷的痛苦、槐花的虚弱、还有那两张崭新的全国粮票和怀中万用表的冰冷触感……
行善……报应……功德……商城……
生存……反击……强大……
这些词语在他脑海中盘旋、碰撞。他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一条布满荆棘、却也可能通往光明的独木桥上。一边是“好人好报”系统指引的、以善行为根基的求生之路；另一边，是深植于人性、因生存压迫而滋生的算计、恶意与反击的本能。两者并非泾渭分明，而是如同光与影般交织缠绕。帮孙大爷是善，但也为了功德和奖励；惩罚许大茂、刘海中是恶念驱使的报复，却也是系统规则允许的“报应”，更是为了自保。
这系统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是鼓励纯粹的利他？还是承认在极端环境下，“利己”亦是生存的基石，只要手段不逾越某种界限？
他找不到答案。或许，答案就在这艰难的求生路上，需要他用行动去摸索。
明天……干部家属的收音机……是新的机会，也可能是新的陷阱。聋老太太……必须想办法弄清楚她的意图。还有孙大爷……一次火酒热敷只能缓解，他的伤需要真正的治疗……
纷乱的思绪中，疲惫终于战胜了一切。在墙角那点暗红煤核的微弱光热陪伴下，曹昆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入了并不安稳的睡眠。
夜，更深了。
西合院彻底沉寂下来，只有寒风在屋檐和胡同里呜咽穿梭，如同亡魂的低语。后院，聋老太太那间低矮的小屋里，一点如豆的油灯灯火摇曳着。
聋老太太并没有睡。她坐在炕沿上，佝偻着身子，面前的小炕桌上，摊开着一本页面泛黄、边角卷起的线装书。但她浑浊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穿透了黑暗，望向前院的方向，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墙壁，看到那个蜷缩在冰冷炕上的年轻人。
她布满皱纹的枯瘦手指，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仿佛在触摸着某种无形的脉络。
“魂儿……不一样了……”她极其低微地、含混地自语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瞬间被窗外的风声吞没。昏黄的灯火在她苍老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探究、忧虑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希冀？
夜风呜咽，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前院东厢房墙角，炉膛里最后一点暗红的煤核，也终于不甘地闪烁了几下，彻底归于冰冷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