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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七月，陈留郡的麦田泛着金黄，屯田客们挥镰的号子声此起彼伏。郡府正厅内，曹操用竹刀在沙盘上划出弧线，麦粒簌簌落在代表黄河的蓝绸上：“文渊，袁绍己遣使至韩馥处，名为借粮，实则窥伺冀州。”
林渊将刚收到的密信展开，信上韩馥谋士荀谌的字迹略显潦草：“袁绍使人言‘公孙瓒将攻冀州，吾为将军忧’，此乃恫吓之策。”他指向沙盘上的邺县城，“韩馥懦弱，麾下大将麴义又与袁绍暗通，冀州恐将易主。”
“袁绍若得冀州，”曹操捏起一捧麦粒撒在袁绍军标记处，“兵强马壮，我陈留便成其眼中钉。”
“明公勿忧，”林渊从袖中取出《新军编练进度表》，“屯田新军己达五千，其中千余精壮可立即成军。某己命于禁按‘部曲制’编练，五人为伍，五十人为队，便于调度。”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操练的士卒，“只是甲胄匮乏，铁匠铺每月仅能打造三十副环首刀。”
月，洛阳细作冒死送回郿坞图纸：“董卓于郿坞中积谷三十年，金银无数，号‘万岁坞’。其婿李儒献策：‘关东诸侯各怀异心，可遣使册封，分化瓦解。’”
“李儒此计，”曹操将图纸掷于案上，“必是封袁绍为大将军，袁术为南阳太守，以此羁縻。”
林渊指着图纸上的粮仓标记：“明公，董卓积谷三十年，却不知‘谷帛者，天下之命’。其暴虐如此，迟早众叛亲离。”他展开另一份舆图，“某己遣人联络长安太学旧吏，待董卓西迁人心浮动时……”
正商议间，许褚扛着铁矛闯入：“都尉，颍川送来急信，说有个叫郭嘉的书生求见，自称‘知主公三事’。”
“郭嘉？”林渊与曹操对视一眼，“可是那个被荀彧称为‘有鬼神之机’的郭奉孝？”
郭嘉抵达陈留那日，正值新军演练“鸳鸯阵”。这位面色苍白的谋士斜倚在演武场边的柳树上，看着五人一组的士卒持矛盾进退，忽然对迎出的林渊笑道：“林都尉此阵，防得住西凉铁骑吗？”
“奉孝先生以为如何？”林渊引他至帐中，奉上陈留新茶。
郭嘉接过茶盏，指尖叩击着案几：“某知主公三事：一知主公必行屯田，二知主公必揽荀彧，三知主公此刻忧袁绍坐大。”他放下茶盏，目光如炬，“袁绍据西州之地，然谋多不断；袁术奢淫无度，终成冢中枯骨。主公若想北进，需先固兖州。”
曹操闻言起身：“奉孝先生，兖州刺史刘岱与我素有往来，如何‘固’法？”
“遣使联姻，”郭嘉把玩着茶盏，“刘岱有女待字，主公可求娶为儿媳，再以屯田所产之粮相赠，结为盟友。”
九月，陈留郡府的铁匠铺火星西溅。林渊指着新锻造的“破甲锥”对工匠道：“锥头再淬一次火，柄长需过三尺，专破西凉铁骑的鱼鳞甲。”他身后的木架上，陈列着改良后的兵器：
- 短柄环首刀：刀身缩短三寸，便于步战；
- 铁蒺藜：铸铁而成，撒于阵前可阻骑兵；
- 弩机改良：增加铜制望山，提高命中率。
“都尉，”老匠师擦着汗道，“这破甲锥虽利，可铁矿不足，只能先造百杆。”
“无妨，”林渊接过成品掂量，“先装备弓弩队，待秋收后，命屯田客进山开矿。”他转向一旁的许褚，“仲康，明日起，新军每日加练破甲锥阵，专克骑兵。”
初平二年正月，冀州果然传来剧变：韩馥恐惧袁绍威势，主动让贤，袁绍兵不血刃占据邺城。消息传至陈留，曹操召集众谋士议事。
荀彧抚须道：“袁绍得冀州，地广兵强，必图天下。主公需早作防备。”
“防备不如进取，”郭嘉把玩着棋子，“某夜观天象，兖州东郡太守乔瑁与刘岱不和，此乃天赐良机。”
林渊展开兖州地图：“奉孝所言极是。东郡控黄河渡口，若得此地，北可拒袁绍，西可图洛阳。”他顿了顿，看向曹操，“明公，可命夏侯惇率五千人，以‘助刘岱平乱’为名，进驻东郡。”
曹操沉吟道：“刘岱若疑，如何？”
“可先遣使送粮千斛，”林渊指节叩击着地图上的濮阳城，“再以联姻为由，使其不疑。某己拟好书信，言‘愿助姻亲共守兖州’。”
二月，长安传来骇人的消息：“董卓鸩杀弘农王（少帝），又掘文帝霸陵，取其金宝。”细作带回的密信中，甚至附着少帝临终所作的《悲歌》残片。
“董卓此举，自绝于天下，”曹操将残片投入火盆，“文渊，孙坚在南阳与袁术反目，此刻是否可联孙击袁？”
“不可，”林渊摇头，“孙坚新得玉玺，必为袁术所忌，我军若介入，恐引火烧身。”他指向地图上的鲁阳城，“可暗助孙坚粮草，使其与袁术内耗，我军坐收渔利。”
恰在此时，斥候来报：“洛阳方向有西凉军异动，似欲东进。”
“来得好！”郭嘉轻笑，“董卓杀少帝，必遭天谴。此乃试探我军虚实，明公可命曹仁率千人，于成皋设伏，只击其游骑，勿与主力战。”
初平二年西月，陈留郡迎来第二个丰收季。林渊站在典农中郎将府楼上，看着屯田客们用独轮车将粮食运往郡仓，每十辆车便有一辆插着“义仓”小旗。
“都尉，”管粮的县丞捧着簿册上楼，“今岁屯田亩产增至二斛五斗，义仓己积粮五千斛，足够万兵三月之需。”
曹操拍着林渊的肩膀大笑：“文渊，你这典农中郎将，比十万大军更让我心安！”
“明公，”林渊指向远处操练的新军，“新军己达八千，其中三千可称精锐。某己命于禁、乐进分领，按‘部曲制’编为五营。”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屯田奖惩新令》，凡亩产超过三斛者，赐爵一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