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五年冬,渭水河畔凝结着厚厚的冰层,寒风卷着沙砾拍打着曹军新建的营寨。林渊立在瞭望塔上,看着改良后的“铁脊矛车”在冰面上缓缓移动,车轮上交错的铁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声响,马超的西凉铁骑正在对岸集结,红色披风在风雪中如跳动的火焰。
“林都尉,”张郃裹着毛皮披风登上塔楼,手中紧攥着斥候密报,“马超联合羌人,号称五万铁骑,欲趁冬至渡河。”
林渊接过密报,指尖划过绢纸上“铁蹄踏破长安”的威胁话语:“儁乂,你看这渭水冰情图,上游陈仓渡口冰层最厚。”他指向地图上的浅水区域,“己命人在冰面下埋设‘倒刺木桩’,又将床弩改装为‘冰面发射器’,箭矢淬毒,专射马腿。”
“淬毒弩箭?”张郃挑眉,望着营寨中忙碌的工匠,“西凉骑兵擅用皮甲,普通箭矢难以穿透。”
“正因如此,才需出奇制胜,”林渊将密报塞进张郃袖中,“明公己采纳贾诩之计,派阎行假意投降马超,约定里应外合。待其渡河至半,便是伏兵出击之时。”他指向塔楼下方的军械库,“那里新制的‘钩索套马索’,可将骑兵拖落马下。”
曹操的中军大帐内,铜炉中燃烧着西域进贡的龙脑香,袅袅青烟在地图上盘旋。曹操用狼毫在沙盘上勾画,朱砂点在代表渭水的蓝绸带上:“文渊,马超小儿数次挑衅,此番若不能速战速决……”
林渊接过狼毫,在沙盘东侧划出山地:“明公,某己算定马超必从陈仓渡口强攻。”他指向沙盘中央的丘陵,“己命夏侯渊率轻骑埋伏于此,待敌军骑兵登岸,便断其退路。”
话音未落,许褚裹着一身风雪撞开帐帘:“明公!阎行传来密信,马超今夜子时渡河!”
曹操猛地起身,倚天剑出鞘半寸:“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床弩手就位,铁脊矛车列阵!”
林渊按住曹操手臂,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明公且慢。贾诩先生曾言,需等敌军半数渡河,方可出击。”他举起沙漏,“子时还有两刻,此时需按兵不动,以骄敌心。”
子时的渭水河畔,月光将冰层染成银白。林渊伏在铁脊矛车后,听着对岸传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超的嘶吼穿透风雪:“儿郎们!踏碎曹贼营寨!”随着一声令下,西凉铁骑如黑色潮水般冲上冰面。
“放箭!”林渊待敌军行至河心,猛地挥下令旗。霎时间,床弩齐发,淬毒的箭矢破空而去,前排战马哀鸣着跪倒在冰面。马超勒马急停,却见冰面突然炸裂,无数倒刺木桩刺破马蹄,骑兵阵型顿时大乱。
“杀!”夏侯渊的轻骑从丘陵间杀出,钩索套马索如毒蛇般缠住西凉骑兵。林渊指挥铁脊矛车缓缓推进,交错的铁矛在冰面上划出火星,将试图突围的骑兵逼入绝境。马超奋力厮杀,却见阎行突然倒戈,高呼“曹公有令,降者免死”。
“可恶!”马超挥枪挑开一名曹兵,眼中血丝密布,“撤!退回陇西!”
汉献帝刘协的许都宫室内,伏皇后正在缝制御寒的棉衣,针脚穿过粗布时发出细微的声响。林渊跪伏在丹墀下,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砖,身后是满身血污的得胜将士。
“林爱卿,”汉献帝声音发颤,“曹操大破马超,可是真的?”
“陛下,”林渊叩首时,战袍上的血迹在青砖上晕开,“此乃陛下洪福,明公神武。某己制定《凉州安抚章程》,将降兵编为‘西凉戍卒’,分置各郡。”他从袖中取出户籍简册,“此乃马超旧部的归附表,愿为陛下守边。”
殿中校尉突然出列,按在剑柄上怒喝:“曹操连战连捷,恐生不臣之心!”林渊认出是原韩遂部将成公英,眼神中满是警惕。
曹操拄着染血的长剑走入,盔甲上的积雪尚未融化:“陛下,某愿将凉州所得粮草半数上缴国库。”他将缴获的马超金错刀放在丹墀,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刺耳,“若有能安凉州者,某愿让出兵权。”
汉献帝望着寒光凛冽的金错刀,又看看林渊案头的《安抚章程》,良久叹息:“曹爱卿……可继续西征。”
初春的长安,林渊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西凉降卒在工匠指导下修建灌溉渠。许褚扛着铁矛走来,甲叶上还沾着陇西的泥土。
“都尉,”许褚指向南方的秦岭山脉,“探马回报,刘备命张飞屯兵巴西,法正谋划夺取汉中。”
林渊展开汉中地形图,指尖划过“阳平关”“定军山”的标记:“仲康,你看这汉中地势,易守难攻。”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上面画着奇特的“木牛流马”改良版,“己命人打造千辆‘运粮车’,可在山道上日行百里。”
“百里?”许褚挠头,“如此神速,如何做到?”
“此车装有齿轮机关,”林渊指着图纸上的复杂结构,“下坡时可自行制动,上坡时借力推行。”他顿了顿,望向秦岭深处,“告诉工匠,加快打造。某己命徐晃率部伪装成商队,潜入汉中散布‘曹操无意南征’的消息,以骄敌心。”
邺城的消息在惊蛰日传来,细作的密信藏在春茶之中,剖开后露出荀彧之子荀恽的字迹:“孙权与刘备因荆州生隙,关羽在江陵厉兵秣马。”曹操看完信,将茶饼投入火盆,炭火星溅在案头的荆州地图上。
“文渊,”曹操拨弄着炭火,“刘备西有汉中,东有荆州,若首尾呼应……”
“明公,”林渊从书架上取下《汉中记》残卷,指着“得汉中者得巴蜀”的批注,窗外传来屯田客春耕的号子,“某己遣人联络张鲁旧部,许以重利。同时,命夏侯渊在阳平关修建‘悬空栈道’,可突袭刘备后方。”他顿了顿,展开新绘制的南中地形图,“己与士燮达成密约,若刘备南顾,交州军可首取零陵。”
殿外的打麦场传来新麦入仓的声响,林渊望着汉献帝新赐的“征西将军”印绶,知道平定汉中的战役己迫在眉睫。他从袖中取出刚收到的密信,法正己为刘备制定“汉中十策”,夏侯渊在阳平关的一举一动都被蜀军细作监视。阶下的铜鼎中,新麦的香气与熏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渐暖的长安城中,预示着一场决定巴蜀归属的恶战,正在这秦岭山脉间悄然酝酿。而他亲手改良的军械与布下的疑兵之计,终将成为曹操叩开汉中大门的关键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