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期的双面间谍

第21章 淮水春渠埋旧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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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南北朝时期的双面间谍
作者:
时间的脚步
本章字数:
5200
更新时间:
2025-07-09

建康的残雪尚未融尽,朱雀门的石缝里己钻出嫩绿的草芽。李牧踩着碎冰走过宫墙,靴底碾碎的 not 是琉璃瓦,而是刘义康狼头玉佩的残片。阿蛮蹲在墙角刮着砖缝里的血垢,铁铲撞上硬物,竟撬出半枚北魏狼头印——印台刻着鲜卑文“灭宋”,正是徐羡之当年埋在墙基的诅咒。

“李郎快看!”临川公主抱着一卷桑皮纸从太府寺跑出,纸卷边缘还沾着糨糊。她展开图纸时,袖口的辛夷花坠子撞上案几上的铜漏,滴漏声突然变急,竟在石面上映出彭城地形图的虚影。图中“道济渠”的标记旁,用朱砂画着个渗水的骷髅头。

“昨日疏浚淮河故道,”她指着图纸上的红点,“民夫在河床下三尺挖出副骸骨,肋骨间卡着支狼牙箭,箭镞刻着北魏‘狼心营’的图腾。”李牧接过图纸,指腹碾过骷髅头标记,纸背渗出暗褐色的水渍——那是用血水调的朱砂,与通敌名单上的血痕如出一辙。

未时三刻,淮河堤坝的夯歌声突然停了。李牧赶到时,民夫们围着个深坑发愣:坑底的骸骨仰面朝天平躺着,右手紧攥块青铜方鉴,鉴面刻着的北斗七星正对着建康方向。阿蛮用匕首撬开指骨,方鉴背面的铭文赫然是:“元嘉三年,徐羡之埋毒于此。”

“不好!”李牧猛地将方鉴掷向空中,青铜镜面突然裂开,飞出无数银鳞般的毒粉。他挥起画戟格挡,戟刃上的“道济”二字迸出金光,将毒粉凝成冰蝶,翅膀上竟映出拓跋焘的狼神杖虚影。临川公主抄起竹筐扣住冰蝶,筐底的桑皮纸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徐羡之当年没死?”阿蛮的匕首划过敏感刺过骸骨的腰带扣,铜锈剥落处露出“北魏中常侍”的刻字。李牧蹲身拨开颅骨上的乱发,右耳后三寸处有个月牙形疤痕——与他胸口的伤疤形状相同,只是疤痕中央嵌着枚狼头银钉。

“这是鲜卑巫蛊术。”临川公主从发髻取下辛夷簪,簪头狼眼对着银钉,竟吸出一缕黑气。黑气在空中聚成半透明的人影,正是披紫袍的徐羡之,他袖中抖落的毒粉落在堤岸上, instantly 长出成片的黑色曼陀罗。

“堵上渠口!”李牧将画戟插入渠心,戟刃符文与青铜方鉴共鸣,堤坝突然渗出金色水流。水流顺着曼陀罗的根茎倒灌,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无数狼牙箭从河床喷涌而出,箭头都刻着“檀”字——正是当年檀道济埋下的“箭阵”第二重机关。

黄昏时分,道济渠的渗水口突然涌出木箱。民夫们撬开箱盖,里面不是金银,而是层层叠叠的人骨,每具头骨都刻着南朝将士的名字。阿蛮在最底层摸到块烧焦的帛书,残页上的血字写着:“徐羡之借修渠之名,欲用‘万骨枯’毒毁淮水流域,幸得檀公旧部以忠骨镇邪。”

“原来如此。”李牧捧着块刻着“无名氏”的头骨,指腹擦过骨面的刀痕,“檀公当年故意将毒粉封入渠底,用忠魂骨血镇住邪器。”他突然想起玄武湖底的忠魂碑,那些钟乳石上的名字,原来早与淮河堤坝下的骸骨连成八卦阵图。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建康西市突然起火。李牧赶到时,染坊的伙计正从井里打捞木桶,桶底沉着半块狼头令牌,令牌孔中穿的不是红绳,而是根白发——与徐羡之狮印里的发丝分毫不差。阿蛮顺着水迹追到城墙根,墙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跟我来!”临川公主展开彭城地图,图上的“死局”标记突然渗出血珠,沿着淮河故道流向一个红点。三人钻进墙洞,密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鲜卑文“狼穴”,门缝里飘出的药味与徐羡之玉瓶里的“万骨枯”如出一辙。

李牧用画戟撬开石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握戟的手猛地一颤:洞内整齐排列着上百个陶罐,每个罐口都插着狼头幡,幡下泡着的不是药材,而是断手断脚——那些残肢都戴着南朝禁卫军的铁腕,腕上刻着的“宋”字己被毒水蚀成狼头形状。

“这是……”阿蛮的匕首掉在地上,刀尖指着最里侧的玉床,床上躺着的干尸穿着紫袍,腰间挂着两半狮头印,印泥里的白发在烛光下竟微微颤动。临川公主举起辛夷簪,簪影撞上干尸眉心的银钉,干尸突然睁开眼,眼白上布满狼头状的血丝。

“独孤珞,”徐羡之的声音像破风箱,“三十年了,你终于来取父亲的另半块头骨了。”他抬手扯下干尸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露出的竟是拓跋焘的脸,只是左颊多了道月牙形疤痕,与李牧胸口的伤疤镜像对称。

画戟的金光撞上狼头幡,幡上的毒粉瞬间燃成蓝焰。徐羡之的干尸在火焰中崩解,露出里面裹着的青铜匣,匣盖上的北斗七星正对着淮河方向。李牧打开匣子,里面不是头骨,而是卷用婴儿脐带血写的密诏,诏书上“分江而治”西字的笔画里,爬满了正在孵化的毒虫卵。

“快走!”临川公主拽着他冲出密道,身后的陶罐纷纷炸裂,爬出的毒虫遇水便化成黑水,顺着渠缝渗入淮河。当他们爬上堤坝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道济渠的水面上漂着无数死鱼,鱼腹都印着狼头暗纹。

阿蛮突然指着下游的芦苇荡:“看!”只见水面漂着具浮尸,正是昨夜染坊井里的白发人,他腰间的狼头令牌刻着“北魏细作”,而令牌背面用指甲划出的血字,赫然是“刘义康余党藏于瓜步山”。

晨雾中的淮河泛起金波,李牧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胸口的月牙疤正在发烫。他想起父亲头骨里弹出的金箔,拓跋焘说的“疫水断王气”,原来徐羡之没死,他用自己的干尸做蛊,借修渠之名把毒粉埋入淮水流域,只等春雨一来,便让整个江南化作疫土。

“李郎,”临川公主展开被毒水蚀穿的农桑图,图上的道济渠标记旁,不知何时多了行蝇头小楷:“忠骨镇邪,需以血祭。”她拔出鬓边的辛夷簪,簪尖刺破指尖,血珠滴在图上的淮河位置,干涸的血痕竟慢慢蠕动,变成条游动的金鲤。

远处传来敲更声,第二遍梆子刚响,建康城头的“宋”字旗突然剧烈晃动。李牧握紧画戟,戟刃反射着晨曦,映出瓜步山方向腾起的黑烟——那里曾是檀道济埋兵符的地方,如今浓烟里隐约可见狼头大旗的轮廓。

淮水春渠的冰棱正在融化,每滴落水都像一声钟鸣,敲在李牧的心头。他知道,徐羡之的死只是开始,藏在瓜步山的刘义康余党,还有那些浸在毒水里的禁卫军残肢,都在预示着更凶险的阴谋。而父亲留下的月牙疤,此刻正与画戟上的符文共振,仿佛在提醒他:忠魂护国的路,从来不是坦途。

当第一缕春阳越过紫金山时,李牧将青铜方鉴嵌入道济渠的堤岸。方鉴上的北斗七星突然亮起,渠水应声变清,水面浮现出檀道济当年练兵的幻影。他转头看向临川公主,她手中的农桑图己被血水染红,图上的彭城密道处,正长出一株嫩芽——那是用忠魂与热血浇灌的新生。

“走,去瓜步山。”李牧的画戟指向北方,戟尖挑起的晨雾中,隐约可见归雁衔来的春信,却也藏着狼头旗未散的阴影。而淮水滔滔,正载着沉埋的旧骨与新生的希望,奔向未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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